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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冠辰心里一緊,忙問道:“那我父親脫離危險了嗎?”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如果到明天還醒不來,你們就給他轉病房吧,找專門的看護,專業照看植物人的看護。”主治醫生累了幾個小時,實在沒有力氣再說話了,揮了揮手,帶著自己的團隊離開。
謝慎行心情復雜地看著霍冠辰。
雖然他看不慣霍學農,但是霍冠辰作為兒子,他孝順自己的父親無可厚非。
哪怕這父親有多不上道,也是他的父親。
沒人能選擇自己的父母血親。
謝慎行嘆了口氣,安慰霍冠辰:“冠辰,你也別太難過了。你父親脾氣暴躁,趁這個機會好好養養病,說不定對他更好。——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休息了。”
“舅舅您辛苦了。”霍冠辰很是過意不去,“我一直讓您先回去,您跟我們客氣什么?”
“我不是跟你客氣。今天你父親氣成這樣,也有我一份功勞,我當然得在這里等著,起碼得確定他沒有生命危險。”謝慎行說得大言不慚。
顧念之自愧不如,對謝慎行更加肅然起敬,在旁邊低聲說:“都已經是半夜了,表叔祖,您還是回霍少那里休息吧。從這里去西山繞太遠了。”
“也好。”謝慎行也不客氣,他年紀也不小了,一熬夜身體就有些受不了。
霍紹恒扶住謝慎行另一邊的胳膊,對霍冠辰說:“那祖父這里就勞您照看了。”
霍冠辰揮了揮手,一臉愁容,“你帶表叔祖去你那里休息,這里有我,你別擔心。”
霍紹恒點了點頭,和顧念之一起帶著謝慎行回他特別行動司總部駐地的官邸。
謝慎行今天本來打算帶顧念之去他的西山別墅認認路,結果半路上被霍學農叫了過來,一直在醫院盤桓到深夜。
到了車上,謝慎行把那個密封的文件袋從隨行人員的公文包里拿出來,交到霍紹恒手里:“這是你大伯父留給你的。”
最后拿出一封信,有些不自在地說:“這封信,是給你母親宋錦寧的。”
霍紹恒:“……”
顧念之:“!!!”
汽車安靜地行駛在空蕩蕩的大街上,上高架橋,在高速上疾奔,然后拐了下來,很快回到特別行動司總部駐地。
將顧念之和謝慎行送回官邸,霍紹恒馬不停蹄,趕去行動大樓,盯著人連夜審訊羅嘉蘭。
做過刑審的人都知道,熬夜審訊的效果最好。
特別是當嫌疑人困得不行的時候,問什么答什么,完全不用別的手段。
特別行動司總部駐地行動大樓里,一間狹小的審訊室內,審訊已經進行了幾個小時。
霍紹恒來到旁邊一間屋子,透過單向玻璃窗,看著對面的審訊室。
小小的審訊室,布置很簡單,嵌頂ld無影燈灑下銀白冷凝的光,屋子中央有一張小小的方桌,方桌兩邊放著兩張固定在地上的實木靠背椅。
羅嘉蘭就坐在面對著單向玻璃窗的位置。
她面無表情,一直在搖頭,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霍紹恒進來之后,值班的審訊人員忙立正向他匯報。
“報告長,已經換了三個審訊官,每次兩小時,換了三撥人,嫌疑人還是拒絕回答問題。”
霍紹恒點了點頭,“繼續。”
才換了三撥人,還早著呢。
他們這種審訊,最長一次記錄是換了二十一次審訊官,連續審訊四十八個小時,才突破了精疲力盡的嫌疑犯的心理防線,開始招供。
羅嘉蘭雖然意志比一般人堅韌,但還是沒有那些訓練有素的國家級間諜有耐力。
當換了第四次審訊官之后,她只覺得腦子里嗡嗡作響,對面的女審訊官明明就在面前,但是她的聲音好像從遙遠的天邊傳來。
她瞇著眼睛看著面前的女審訊官,現視線都模糊了,幾乎看不清對面那人的長相。
眼皮重得抬不起來,一股股酸澀侵襲著大腦,她就像在沙漠里跋涉的旅人,雙腿綁著浸了水的濕沙袋,沉甸甸地舉步維艱。
當對面的問話經過多次重復,在她腦海里形成條件反射的時候,她的心理防線也全面崩潰了。
對面問什么,她就答什么。
一個黑黢黢的高精度攝像頭從屋頂探出,將整間屋子的情形拍了下來。
她回答問題的每一個瞬間都沒有逃過攝像頭的捕捉。
對面那位女審訊官聲音平平淡淡,沒有起伏,就跟有催眠作用一樣。
“羅嘉蘭,你是怎樣認識山口愛子的?”
羅嘉蘭恍恍惚惚地答:“在法國的時候,我去參加花道茶藝課,她和我是班上僅有的兩個亞裔。”
女審訊官又問:“你了解山口愛子多少?”
羅嘉蘭抿了抿唇,不知為何,心里有過短暫的掙扎。
但是在女審訊官重復了一遍問題之后,她還是全說了出來。
“山口愛子是日本人,在華夏做生意。她有個雙胞胎姐姐,叫山口洋子。”
對面的女審訊官點了點頭,“山口洋子的情況你了解多少?”
“山口洋子因為顧念之而死,山口愛子為了給她姐姐報仇,誓要殺了顧念之。”
女審訊官接著問:“山口洋子為了什么原因因顧念之而死?”
羅嘉蘭恍惚地搖搖頭,“不知道,她沒說。”
女審訊官只好換了一個話題問:“那山口愛子是如何殺顧念之的?”
羅嘉蘭:“……山口愛子傾家蕩產設了一個局,告訴我一定能置顧念之于死地。”
“然后呢?”
羅嘉蘭:“但是跟她合作的那個德國人約克出爾反爾,又找她要錢。”
“又找她要?之前她給了多少?”
羅嘉蘭:“山口愛子之前給了約克一億美元,但是約克還不知足,獅子大開口又要五百萬歐元,說要給他繼子逃亡的時候用,并且要求不能從山口愛子的賬戶里匯出。”
“然后你就借了?五百萬歐元不是小數目,你是借給山口愛子,還是送給山口愛子?”
“……山口愛子告訴我,經她手設的局,已經讓顧念之在德國瀕臨險境,幾乎落入叫天天不應,呼地地不靈的絕望之中。”
羅嘉蘭毫無焦距的眼底閃過一絲欣喜,好像看見了顧念之陷入險境的情形。
這情形讓她打心底里高興。
“所以你就答應了?”
羅嘉蘭點了點頭,“我答應出這筆錢,條件是顧念之必須死。”
為了在顧念之身上再踏上一腳,助她早入地獄,一向比較吝嗇的羅嘉蘭慨然出手,拿出了五百萬歐元。
而正是這五百萬歐元,讓她和山口愛子露出了馬腳,也讓追查山口愛子(洋子)兩年的特別行動司看見了新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