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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紹恒的神情并沒有什么變化,但是范建作為他多年的勤務兵,還是察覺到霍紹恒的心情其實不太好。
他從后視鏡里悄悄看了霍紹恒一眼。
做他們這一行幾天不睡連軸轉是常事,但人的身體也不是鐵打的。
他能夠看得出來,霍紹恒還是有些疲憊。
霍紹恒以手撐頭,胳膊肘擱在車窗邊緣,范建只能看見他的側臉,下頜的線條非常剛勁利落,不過現在繃得有些緊,有股肅殺的意味,散出濃厚的“生人勿近”的氣勢。
范建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了,只是把車開得飛快,平時半個小時的車程,這一次他只用了十五分鐘就開到顧念之所住的公寓小區。
車停在停車場里,霍紹恒卻不著急上去了。
他坐在車里,默默地沉吟著,最后給顧念之打了個電話。
“念之,你洗澡洗完了?”霍紹恒若無其事地問道,光聽聲音,完全感受不到他現在的心情是怎樣的。
顧念之剛洗完澡,正包著頭,坐在梳妝臺前做面膜。
她應了一聲,淡淡地說:“你剛才在開會?”
“嗯。”霍紹恒閉了閉眼,抱起雙臂,往后靠在座椅上。
沉默了一會兒,他說:“我臨時有任務,訂婚宴暫時推遲一個月。”
顧念之的手一頓,很快故作輕松地說:“是嘛?你要注意安全。還有,既然大家都這么忙,訂婚宴就取消算了吧。”
霍紹恒其實也不是很在意這個訂婚宴。
他都已經求婚了,接下來最重要應該是辦婚禮。
至于訂婚宴,不過是為了滿足謝老爺子的要求,就當是一次請客吃飯而已。
既然是請客吃飯,那當然是主人家最重要了。
霍紹恒還真沒把自己和顧念之當成是這一次宴會的主角。
但顧念之這么說,在霍紹恒聽來,就很有些怨懟的意思。
看來何之初說的也沒錯,顧念之還是不高興了?
她原來很重視這一次訂婚宴?
霍紹恒一時沒有再說話,他打開車窗,點燃一支煙抽了起來。
幾天沒睡覺,他就靠煙提神醒腦了。
深夜的停車場里,手指間煙火明滅,就像霍紹恒隱藏得極深的心事。
顧念之等了一會兒,見霍紹恒不說話了,以為他又忙去了,就掛了電話。
霍紹恒聽見藍牙耳麥里傳來一陣嘀嘀聲響,知道顧念之掛電話了。
他也沒說什么,繼續抽著煙,過了一會兒,才扔掉手中沒有抽完的煙,推開車門下車。
從停車場的電梯直接上到顧念之所住樓層,霍紹恒摁響了門鈴。
過來開門的是肖夜。
她從貓眼里看見是霍紹恒站在門口,非常驚訝,急忙拉開門,“霍少,您怎么還來?不是要出海了嗎?”
霍紹恒要帶隊出海的事,跟肖夜說過了。
因為他這一次離開,最不放心的就是顧念之的安危。
他不想如同上一次一樣,他一離開,顧念之就遇險。
所以他給顧念之重新布置了一整套人馬保護她,同時讓顧念之身邊的肖夜更加小心謹慎,一定不要讓顧念之有一個人行動的時候。
霍紹恒有種感覺,只有把那潛艇拖回來,確定顧祥文的生死,那些針對顧念之的行動才會消停下來。
他一直認為,那些人對顧念之感興趣,其實還是為了她背后的顧祥文。
只要顧祥文一出現,不管是生是死,對方應該就不會繼續糾纏下去了。
但是他出海這件事,霍紹恒不想讓顧念之知道。
因此對肖夜使了個眼色,答非所問:“念之呢?”
肖夜明白了,馬上朝顧念之臥室的方向努努嘴,“在臥室呢。今天晚上沒什么事,就是傍晚何教授打了一通電話,她的情緒就有些低落。”
霍紹恒意料之中,點了點頭,往顧念之的臥室走去。
他在門口敲了敲門。
顧念之甜美軟糯的嗓音從門內傳來,“是肖夜嗎?門沒鎖,進來吧。”
肖夜朝霍紹恒的背影笑了笑,轉身回自己房間。
霍紹恒的手搭在顧念之臥室的門把手上,往下輕輕一推,門把手出咯噔一聲響,他推開顧念之臥室的門,悄然走了進去,然后反手關上房門。
顧念之從梳妝臺的三面半身鏡里看見是霍紹恒,驚訝地回過頭,“霍少?!你怎么來了?!難道你剛才在樓下?!”
兩人之前沒說幾句話就掛了電話,到現在也不到五分鐘吧?
霍紹恒摘下自己的軍帽走了過來。
把自己的軍帽放到顧念之的梳妝臺上,他彎下腰,本來想親親她的臉,可是看她臉上貼的面膜紙,只是抱了抱她的肩膀。
顧念之剛洗過澡,身上有股若有若無的玫瑰香氛。
霍紹恒在她身邊的軟凳上坐下來,背靠在梳妝臺上,垂眸說:“這一次時間很緊張。訂婚宴是表叔祖的好意,取消也不好。”
顧念之聽這意思,是來跟她解釋的。
她笑了一下,看著梳妝臺的鏡子說:“其實,我也不是非要辦這個訂婚宴不可。但是你要推遲,至少要先跟我說一聲。我從別人那里知道你要推遲,你想過我的心情嗎?”
霍紹恒抿了抿唇,想,顧念之果然很重視這個訂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