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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這么說?”何之初贊賞地看著顧念之,剛才他正跟彼得討論這個話題,但兩人都沒什么證據,只是直覺不對勁。
顧念之看了這兩人一眼,微微笑道:“那我就拋磚引玉吧。”
何之初的眼神更加熾熱,那位遠東王牌卻還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唇角甚至帶著一絲譏嘲的弧度。
顧念之不是十分想說給這個“司機彼得”聽。
但現在他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很可能面臨著共同的敵人。
她按捺下心頭的不適,輕聲說:“先,他能從美國中情局攜帶這么機密資料出逃,我覺得很不可思議。你們知道他是怎樣攜帶機密資料出來的嗎?”
以美國機場的安保檢查程序來看,生這種疏漏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何之初眼神沉沉,說:“……四臺筆記本電腦,還有兩塊移動硬盤。”
何之初他們是負責接應斯登的,對他身邊攜帶的所有行李都檢查過,所以知道他的“家當”。
顧念之點了點頭,“我聽白爽也說過,當時就覺得怪怪的,但沒有多想。”
“第二,當時我出了個主意,讓他在網上布消息,引起全世界注意,并且幫他找人編了個不會被查p的小程序。現在看來,我是被他利用了。”顧念之很是慚愧地垂下頭,“這樣做的后果,是讓大家第一時間相信了他爆料的真實性,而忽略了對他資料來源的檢驗和探查。”
何之初拍拍她的肩膀,“不是你的錯,我們大家都沒注意到。”
他說:“當時我們北美的情報部門得到一個絕密消息,說中情局有個高級員工攜帶絕密資料叛逃出美國,他第一時間來到華夏,并且主動跟我們聯絡。”
顧念之心里好受了些,打起精神說:“他來到h城,迅速成為國際矚目的對象,美國中情局駐h城辦事處還派了外圍馬仔來殺他。可是,你們不覺得那幾個外圍馬仔出現得太突兀了嗎?”
那拙劣的暗殺手段,完全是給華夏情報機構“送人頭”。
而且這些外圍馬仔也是華夏人,按照戰爭年代說法,這死都是偽軍,并不是敵人的正規軍。
何之初抱著胳膊,瀲滟的桃花眼在月光下專注動人,他看著顧念之,點了點頭,說:“我剛才還說,今天晚上的這些海豹突擊隊,似乎戰斗力太弱了些。”
顧念之雙手輕闔,“我也覺得有問題。還有,就在剛才,我現他在推特上又爆了有關華夏的大料,我問他是他布的嗎?他說是,可是我查過帖的p,明明是在美國布的,不是在這里。”
“他在撒謊,他有很多隱瞞。”顧念之攤了攤手,“一個叛逃的人撒謊,你們會想到什么原因?”
何之初定了定神,“要么是雙面間諜,要么是騙局。”
“斯登這個人不簡單。他表現得又懦弱,又好色,還貪生怕死,這種人,會是他口口聲聲自稱的那種‘不自由,毋寧死’的自由衛士嗎?有能力接觸到那么多核心機密嗎?”顧念之想起今天晚上斯登的表現,嗤之以鼻,“他這是在扮豬吃老虎呢。”
“這頭豬確實不得了,一出動,就驚動了兩個大國最隱秘的情報機構爭相出手。”顧念之嘖嘖兩聲。
不過嘛,在粉紅小豬面前扮豬吃老虎,這是活得不耐煩了。
三個人站在甲板上,四周是茫茫大海,空曠遼遠,海水里的血腥氣剛剛散盡,吃飽喝足的鯊魚三三兩兩散了。
顧念之還要再說,那位遠東王牌突然制止她,用俄語說:“夠了,不管他是什么目的,我都要帶他回蘇聯。”
何之初護著顧念之,對那位遠東王牌皺眉說:“斯登肯定是不能在我們這里停留,你們盡快帶走他。”
說著話,他戴著的藍牙耳麥突然響了,是他父親何承堅的電話。
何之初忙走到船的另一邊接電話。
這邊只有顧念之和這位遠東王牌兩個人。
這位遠東王牌似乎也沒有跟她說話的意思,抬腳要往船艙里走去。
顧念之對剛才被他罵的事一直耿耿于懷,心里極為憋屈,出聲叫住他,握著拳頭,有些生氣地問:“……你剛才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資格罵我‘水性楊花’?!”
這位遠東王牌回頭看了她一眼,極為冷漠地說:“你是何少的女人,可是你一直在勾搭我,這難道不是‘水性楊花’?”
顧念之瞪他一眼,“我不是何少的女人,而且我也沒有勾搭你,你臉不要那么大,以為別人看你一眼就是對你有意思。”
“難道不是?”這位遠東王牌挑了挑眉,“你不僅看了我很多眼,還一直追著找我要電話。”說著,他比出一個手勢,“兩次,你找我要了兩次電話號碼。”
這都是事實。
但顧念之沒理也要攪出三分理,更何況她本來就是事出有因。
微微抬起下頜,顧念之擺出很傲慢的姿態,“你真是不可理喻。我開始是認錯人了,才多看了你幾眼。至于要電話號碼,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另有目的?”
這位遠東王牌似乎極為自戀,他反手指著自己的臉,說:“還有跟我長得像的人?不可能。”
好像篤定顧念之就是在故意套近乎。
顧念之冷笑,“當然有,他比你好看一千倍,厲害一萬倍。不多看你幾眼,怎么能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這位遠東王牌好像已經失去耐心,轉身就走,一句話都懶怠說。
船的另一邊,何承堅正在跟何之初打電話。
他極為暴怒。
“阿初,斯登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來尋求我們的庇護和幫助嗎?!你看他剛剛在網上爆了什么料?!——居然全是有關我們國家的!”
何之初想起顧念之剛剛說的話,神情肅然,說:“他露出馬甲了。”
何承堅倒抽一口涼氣,“你是說,他的‘叛逃’,有問題!”
“嗯,這是一塊燙手山芋。如果蘇聯沒有插手,我會直接將他拘捕,然后跟美國中情局交換人質。”何之初冷聲說道。
被一個扮豬吃老虎的人耍得團團轉,何之初也是看走了眼。
但是在這種特殊戰線上,這種情況無時無刻不在生。
“好,迅速交給蘇聯人,我們不再插手他的任何事。”何承堅看了看手表,“迅速行動吧。”
何之初掛了電話,看見船頭只有顧念之一個人,那位遠東王牌已經進去了。
他走了過來,拉著顧念之的手,“走吧,馬上要到岸了。”
顧念之精神有些萎靡,默不作聲地跟著他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