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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死都不知道……”何承堅咀嚼著這句話,充血的頭腦漸漸冷靜下來,心底一片蒼茫。
他在這個世上最愛的人,曾經經歷過那么多的苦痛,他卻一點都不知道。
不僅他不知道,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這種認知讓他痛徹心扉,胸口一陣劇痛。
他沒有捂住胸口,只是移開視線,看著空地前方那個淡然自若的3d全息虛擬女子身影,是他熟悉的姿態和眼神,卻不是他熟悉的容貌。
他做夢也沒想過,秦素問的真容這么美……
雖然跟秦瑤光的五官極為相似,但是兩人的氣質截然不同,導致兩人的容貌有了輕微的差別。
就好像是同一株玫瑰樹,秦素問是玫瑰樹上的花,而秦瑤光只是玫瑰樹上惹人煩的刺。
不,是毒刺,要人命的毒刺。
何承堅倏然收回視線,大步向另一邊坐著的那個“忘年交”走過去。
來到他面前,何承堅微微躬身,突然出手,一把鉗住那人的脖子,慢慢收緊了手指。
就像一把燒紅的鐵鉗箍在他的咽喉處。
那人沒想到何承堅這么大年紀了,手勁卻比何之初只大不小!
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上他的面頰,他的臉色迅速紫漲了。
呼吸急促,雙目凸出似金魚眼。
大腦的氧氣供應不足,他眼前都快出現幻覺了。
何承堅拿著何之初給他的那張全家福,都快貼到這“忘年交”臉上了。
“……你還敢說你不知道素問小時候長什么樣子?!你真的不知道,會一見到念之,就設陷阱抓她?!”
何承堅的手勁越來越大,那人都快窒息了,心臟一陣陣緊縮,拼命要從越來越稀薄的空氣里吸取氧氣。
“你這是撒謊,不是你否認就行的。”何之初在旁邊冷靜的說,“有切實的物證和邏輯鏈,可以不用口供也能判刑。”
顧念之也趕緊說:“沒錯!零口供判決了解一下!”
“零……零口供?我沒承認的事,為什么要判我刑?!”那人的眼珠子都快撐破了。
顧念之點了點頭,“當然,所謂零口供判刑,不是完全沒有你的口供,而是沒有你承認自己親自實施犯罪行為的口供。”
“就像閣下你死鴨子嘴硬,死活不承認自己親自參與實施過迫害秦素問大律師一家的犯罪行為。”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有切實的物證、人證和邏輯(動機)形成一個完整的證據鏈,法院就可以判你刑了。”
顧念之急速思考著那人的舉動,想找出突破點。
突然想到了何承堅剛才說過的話:““……你還敢說你不知道素問小時候長什么樣子?!你真的不知道,會一見到念之,就設陷阱抓她?!”
那一次在c城落入這人地窖的記憶倏然在她腦海里回放。
再想到她剛才推理過,秦會昌一定是被威脅,而且是被至親性命安危威脅,才改口答應賣地!
她福至心靈一般大聲說:“我知道了!——是他先動手!”
顧念之激動地指著那位面色紫漲的“忘年交”:“……是他,設陷阱綁架了秦素問大律師!就跟那一次綁架我一樣!”
“他幫助秦霸業綁架了當時只有八歲的秦素問大律師,用她的性命威脅秦會昌老先生!”
霍紹恒這時恰到好處地說話了:“……如果秦素問八歲的時候曾經失蹤過,她的父親秦會昌為什么不報警?”
顧念之聽見這聲音,連耳膜都在震動,滿心都是歡喜。
她抬頭看著霍紹恒,眸光閃亮,像是陽光透過云層,灑落在她的眸子里。
“你來了。”她的眼睛會說話。
霍紹恒點了點頭,同樣用眼神回應:我來了。
顧念之的視線幾乎膠著在霍紹恒面上。
霍紹恒覺得她的視線有蜜,看一眼就覺得甜。
雖然他不喜歡吃甜食,可是卻無法拒絕顧念之的甜蜜。
他朝她微微笑了一下,眼神里有著前所未有不加掩飾克制的摯愛和眷寵。
顧念之一下子覺得不孤單了。
就算全世界拋棄她,她還有霍少!
有了愛情的滋潤和溫養,顧念之的腦子轉得更迅速。
她甚至突破了一個關鍵點。
“……我知道了!我知道秦瑤光為什么會提前一年整容成秦素問的樣子!也知道秦會昌老先生為什么不報警!”
顧念之清脆的嗓音回蕩在通古斯天坑附近的空地上。
云幕低沉,天色昏暗,氣溫急劇下降,天上有星星點點的小雪粒慢慢飄落。
西伯利亞漫長冬季的第一場雪,就這樣到來了。
顧念之卻一點不覺得冷,相反,她渾身熱,好像陽光穿透厚厚的云層,都照到她一個人身上了。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除了何之初,他只看了一眼,就眉頭緊鎖地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