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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惠寧是不屑跟外圍的小嘍啰套近乎的,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她要一擊即中,跟霍家最有權勢的人拉上關系,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比如洪家,最厲害的是那位老祖宗。
洪家人都聽她的。
她的人生目標,也是成為洪家老祖宗這樣的人。
竇愛言瞥了郭惠寧一眼,嘴角微撇,心里很不舒服。
這顧念之何德何能,能讓何教授和霍少將兩個人都捧在手心里?
她原本以為霍紹恒對女人再喜歡,都不會公私不分。
當年她姐姐跟霍紹恒多年同事,明明情投意合,都快談婚論嫁了,卻因為一點小小的過錯,霍紹恒還是毫不猶豫地送她姐姐進監獄,導致姐姐無聲無息慘死在日本。
現在顧念之能有多大能耐?能讓霍少將這種鐵石心腸的人沖冠一怒為紅顏?!
那時候,她是有心跟著郭惠寧去看熱鬧的,想親眼看看霍紹恒怎么當面打顧念之的臉。
畢竟是在洪氏酒店這樣的高檔場所強占座位,丟人丟到家了。
沒料到霍紹恒居然二話不說,立刻離開洪氏酒店,連飯都不吃了。
當時她也嚇了一跳,順勢跟著郭惠寧藏了起來,不敢跟霍紹恒打照面。
現在郭惠寧找她請教霍家找誰道歉最合適,她正中下懷,心想都不用自己引導了,立即說出自己的主意。
“惠寧,霍家里說話最有份量的,以前是霍老爺子,但聽說霍老爺子成了植物人進了軍部總醫院,你去也沒辦法。”竇愛言嘻嘻笑道,“現在應該是霍少將的父親,霍冠辰上將吧?他說話,他兒子敢不聽?——從軍銜上就壓他一頭!”
郭惠寧心里一動,“……霍老爺子進了軍部總醫院?霍冠辰上將呢?怎么才能見到他?”
竇愛言:“……”
連見都不知道怎么見,這郭惠寧是怎么混的?!
竇愛言在心底翻了個不屑的巨大白眼,不過還是笑容滿面地出主意:“要不這樣吧,你先去軍部總醫院看看成了植物人的霍老爺子,然后不就能順勢見到霍上將了嗎?我去問問我朋友,霍上將都什么時候去看他父親?”
郭惠寧心想,只要能見到霍老爺子,應該就有辦法見到霍上將了……
她忙笑著說:“那太好了,我就先去看看霍老爺子,愛言,不用麻煩你朋友了,反正我們洪家人多,到時候派個看護去醫院守著,怎么也能遇到霍上將。”
“惠寧,你以為軍部總醫院是菜市場嗎?你能隨便派個人去守著霍老爺子?”竇愛言現在都不掩蓋自己的輕蔑之態了,“你真這樣做,我看你還是算了吧。霍家比洪家,不止是豪門,而且是不知高多少倍的權貴!”
郭惠寧臉上火辣辣的,跟被人當面甩了一耳光一樣難受。
但她知道,竇愛言說得有道理。
將滿腔的怒意、尷尬和不甘壓在心底,郭惠寧擺出誠懇的態度,很是小意殷勤地問:“那愛言說說,我該怎么做呢?”
竇愛言心想,就等著你這句話了……
不過她還是裝作為難的樣子,想了好一會兒,說:“惠寧,你真的想挽回這件事的不利影響嗎?”
“我是想挽回顧念之對霍少將的不利影響。”郭惠寧嘴硬說道,“我相信以霍家人的地位和頭腦,應該能分清輕重緩急。”
竇愛言敷衍地點點頭,“那這樣吧,我姨夫認識一個很有名的神經科醫生,據說對植物人的治療很有心得體會。要不,讓他幫忙看看?”
郭惠寧疑惑地看著她,“……你說是說,給霍老爺子治療植物人?能行嗎?關鍵是就算能行,那得花多長時間啊?我可等不及了。”
“這我也說不準,就讓他先試試吧。”
竇愛言確實也不肯定,“這個人最近正好在大醫學院講學,我給他的秘書打個電話,看看他有沒有空過來。”
“好吧。”郭惠寧半信半疑,“可是如果那人答應了,又怎么去醫院查看霍老爺子的病情呢?你也說是軍部總醫院……一般人進不去。”
竇愛言煩死郭惠寧的不開竅了,皮笑肉不笑地說:“……這就得惠寧姐你去想辦法了。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郭惠寧這下倒是相信了竇愛言,因為如果竇愛言是坑她,大可直接把人送過來。
現在她不能直接送,她就有機會考察一下那個醫生的背景和能力。
竇愛言見郭惠寧同意了,拿出手機打了幾個電話,跟那邊幾個人聊了半個小時,終于有眉目了。
她掛了電話,欣喜地對郭惠寧說:“托尼醫生正好這幾天有空,你打算什么時候找機會去軍部總醫院看望霍老爺子?”
“托尼醫生?”郭惠寧聽著名字不像華夏人,“他是外國人嗎?”
“嗯,他是美國醫生,來自美國最好的約翰霍普金斯醫院,才三十多歲,就是那里神經科的大牛人了。”
郭惠寧聽見是美國人,放了一多半的心,含笑道:“那就有勞愛言了。你這次幫了我大忙,我要怎么感謝你才好呢?”
竇愛言似笑非笑地點點頭,說:“惠寧我就喜歡你這點,不來‘大恩不言謝’這種虛辭。咱們不談感情,談錢,行嗎?”
郭惠寧另一小半心徹底放下了。
多年職場和商場的浸淫,她最怕的是那種表面上“不求任何回報”的幫助,經驗告訴她,這種人情才是最難還的。
而明碼標價的這種人情,她最喜歡了。
“行啊,愛言這次立了大功,說吧,你想要多少錢?”
“惠寧姐,你別這么俗氣,把錢掛嘴上嘛!”竇愛言嗔道,輕輕推了郭惠寧一把,“我說的錢,是虛指。”
說著,竇愛言收斂了嬉皮笑臉的神情,嚴肅地說:“我希望在洪氏集團海外上市的協議中,指定讓我做凱雷一方的法律顧問。”
她只是個實習生,但是很快就要轉正了。
她希望自己的第一個cas,就是接的洪氏集團這樣的大單。
郭惠寧被竇愛言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竇愛言還說談錢太俗,哪里是錢俗,是嫌棄只是給好處費這種方法限制了她第一桶金的數量和質量。
如果是做證券承銷商那邊的法律顧問,她拿的傭金,可是根據洪氏集團最后上市的市場價值,確定一個百分比……
洪氏集團現在的估價就有百億美金,等上市之后……
那傭金簡直不敢想象的多!
郭惠寧為難了半天,小聲說:“愛言,這件事,恐怕不能我說了算。而且,你的資歷太淺了,你現在都還沒有轉正,只是實習生。就算我想讓你做,按照海外上市國家證監會的規定,你也沒法做正式的法律顧問。”
竇愛言微微一笑,“這你就別管了。總之我保證,我把托尼醫生送過來的那一天,就是我轉正的那一天。”
“只要我轉正了,咱們的交易就正式開始。”
可就算她轉正了,也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菜鳥律師,沒有大型海外上市的案子,會給這樣一個新手做法律顧問。
就算郭惠寧同意,洪家那群人精肯定不會同意。
郭惠寧也不是沒有原則的人。
她只在自己能夠處理的范圍內,答應別人的條件。
因此她很委婉地說:“愛言,你這是強人所難了。洪氏集團不是我一個人的,就算是董事會主席,也不能做這樣的主。那不好意思了,我還是找別的辦法吧。”
竇愛言沒想到郭惠寧居然寧愿放棄這樣一個能夠最大程度討好霍家的機會,也不答應幫她做這個案子的法律顧問。
心里不是不失望的。
但也知道,她的條件確實有些高。
她原以為郭惠寧會不顧一切幫助她達成心愿,可郭惠寧居然拒絕了。
竇愛言心里微微詫異,眼神閃了閃,她改口說出第二個方案:“惠寧姐,我是真心想幫你。好吧,就算我不能做凱雷那一方的法律顧問,但是你請我去洪氏集團做你們法務部的高級雇員,總可以吧?”
“這沒問題!”郭惠寧一聽是來她在洪氏集團的部門做高級雇員,頓時一口答應下來。
因為這是她能做主的領域,她有絕對權力。
“可是,你不覺得很可惜嗎?”郭惠寧委婉地說,“我們集團雖然大,但對你的職業展來說,沒有凱雷集團要好。何況就馬上就要轉正了……”
竇愛言做出委屈的樣子,眼淚都快流下來了,“惠寧姐,我知道你是真心為我好,可是你也知道,我在凱雷跟易魔女鬧成那樣,就算勉強回去,以后也絕對不會有任何升遷的機會。”
“與其在那里被人挫磨,我還不如出來另尋一片天地。”竇愛言擺出十足誠懇的架勢,“先前我還想著如果惠寧姐能幫我一次,我就不用看易魔女的眼色,結果是我考慮欠妥,強人所難了。”
郭惠寧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愛言,你這次幫了我大忙,我絕對不會虧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