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伊萬”嗤地笑了一聲,俄語說得很快了:“這才幾天啊?我至于記不住一個前幾天才在包間里看了十幾分鐘的人嗎?又沒有得老年癡呆……”
說著,還故意挑釁般地上下打量原迦南。∥菠x蘿x小∥說
簡直在影射她“年老”……
不管對那個年齡段的女人,有兩個共同的逆鱗不能碰。
一個是胖,一個是老,簡直比說她丑還要拉仇恨。
“大伊萬”不加掩飾的揶揄成功地“激怒”了原迦南。
她唰地站起來,幾乎要沖出豪華包間的大門了,但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大伊萬”。
就這么一瞬間,她的眼神已經從憤怒、震驚,到爆發,又回歸到失望、憂傷,到平靜。
這么多種情緒的流轉剎那間完成,如果不是“大伊萬”受過特別訓練,普通人根本無法捕捉這么多層次的情感變化。
“大伊萬”警惕起來,但俊美的面容上還是帶著那種慵懶的頹廢,生無可戀地看著原迦南,懶洋洋地說:“要走?麻煩把賬一下,不然你走不出這間會所的大門。”
夾著雪茄的手指了指豪華包間大門的方向。
原迦南微微一笑,緩緩走回到先前的座位上坐下。
她坐的很端正,雙膝并攏,傾向一側,兩手交握,放在膝蓋上,笑容也非常得體溫婉,眼眸如水,有著成熟女性特有的魅力,不僅像一個知心大姐,而且像是阿姨媽媽輩的女子,有著吃苦耐勞的傳統美德,不管多委屈,多辛勞,都不發一言,忍耐順從。
“大伊萬”神情不變地看著原迦南,一副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的樣子,但事實上,他不得不承認,原迦南這個樣子,真太戳他了……
可他也是行家里手,心里的警惕不減反增。
只交談了幾句話就能判斷對方是什么樣的人,并且迅速調整策略,做出對方喜歡甚至不可抗拒的樣子,這根本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光靠“天賦”能做出來的。
必須還要經過嚴格的訓練,才能達到這個地步。
這個原迦南,看起來真是不簡單呢……
“大伊萬”心里想著,面上卻開始露出一絲沉醉的表情。
他定定地看著原迦南,眸光里那一絲掩藏的已經完全表露出來了。
原迦南笑得越發端莊自持,玉手伸出,拿起面前茶幾上的一杯飲料抿了一口,突然說:“大伊萬先生,你以前受過‘烏鴉’方面的訓練?”
“大伊萬”微微一怔,下意識搖頭:“沒有。”
“……咦?你也知道什么‘烏鴉’啊?”原迦南收起笑容,面色冷淡下來,“不愧是俄羅斯的克格勃成員,幾乎騙過我的眼睛了。”
“大伊萬”的瞳孔猛地收縮,然后又迅速展開,依然無所謂地說:“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的鐘點費可是很貴的,你要是錢多扎手,當我沒說。”
旁邊給他做翻譯的那個瘦小的華夏人幾乎笑得背過氣去,他翻譯完了,才跟原迦南說:“原女士,您是想玩‘克格勃play’嗎?我們也有這種項目,不過收費要翻番。”
“大伊萬”背后的保鏢“小弗拉基米爾”迅速說:“原女士要玩‘克格勃play’?我可以啊!我收費便宜!”
看著“大伊萬”日進斗金,“小弗拉基米爾”早嫉妒得脫發了。
原迦南好笑地看著他們,并不接話,好像在說:“裝,我靜靜看你們裝!”
“大伊萬”露出惱羞成怒的樣子,憤然說:“不玩就走!不要浪費大家時間!”
說著,他甚至站起來試圖推搡原迦南,想將她趕出去。
沒想到他剛抓住原迦南的手臂,就被她突然一個反手過肩摔,整個人幾乎一百八十度被人從前到后被摔在地上。
雖然地上鋪著厚厚的長毛地毯,并不疼,可還是被摔得很羞恥。
他抬起頭,一臉兇悍的盯著原迦南,就跟惡狠狠的小狼狗一樣。
原迦南好笑地朝他勾勾手指,“來啊,到姐姐這里來,姐姐從此疼你。”
“大伊萬”大叫一聲,“我跟你拼了!”
呼的一下撲上去。
一直在旁邊笑呵呵觀戰的“小弗拉基米爾”頓時變色,也撲上去一把將他拉開,快速地說:“你瘋了!”
原迦南收了手,溫文爾雅地站在一旁,閑閑地說:“不裝了?明明會說華語,就這樣說話多好,干嘛還要找個翻譯?”
她往旁邊看了一眼,那翻譯一臉如遭雷擊的表情看著“大伊萬”,結結巴巴地問:“你你你……你會說華語,干嘛還要翻譯?!我的錢你可不能不付!”
原迦南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會所的職員?”
如果是會所提供的翻譯,工資肯定由會所發。
可是他直接找“大伊萬”要錢,這就有貓膩了。
這翻譯苦著臉說:“……我是他們請來的……”
說完沖到“大伊萬”面前說:“快給我錢!不然我報警了!”
“報個頭報!滾!”
“小弗拉基米爾”一腳踹出,將這翻譯正好踹到門口。
可他巴著門,就是不肯走,還在嚷嚷:“給我錢!不付錢我跟你們拼了!”
原迦南皺了皺眉,正想上前解決這個難題,卻看見“大伊萬”沉著臉走過去,一巴掌扇在那人臉上,然后唰地一下拉開門,拎著他的衣領扔到門外,說:“沒錢!滾!”
“你明明掙了很多錢!我看見了!”那人在門外瘋狂拍門,就是不肯走。
原迦南一直盯著“大伊萬”和“小弗拉基米爾”的一舉一動,不動聲色地說:“這人不會壞事吧?你們不打算做掉他?”
“做個頭做!你這么愿意做你怎么不去賣!”
暴躁的“大伊萬”根本不能好好說話,他踹了一下門,粗聲粗氣地說:“你盡管叫!等會所的人來了,有你好看!”
這句話好像嚇住了那拍門的翻譯。
過了一會兒,外面的聲音終于消失了。
“大伊萬”才沉著臉坐了下來。
他的臉上再也沒有剛才的生無可戀,也沒有了那一絲頹廢中的肉欲。
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長刀,鋒刃畢現。
原迦南溫溫柔柔地說:“真的不對付那個人嗎?他剛才可聽見我說你們是俄羅斯克格勃。”
“大伊萬”翻了個白眼:“你不是要玩‘克格勃play’嗎?不玩了?你去追殺那個人,不是把刀遞給別人,承認你我的身份?!”
原迦南卻一點都不上套,好笑地說:“是你的身份,跟我有什么關系?”
“我是守法公民,把你們倆報上去,我能得一百萬獎金。”
她的目光在“大伊萬”和“小弗拉基米爾”之間逡巡,跟在看紅燦燦的rmb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