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歡

166出族

林嫣沖進進出出,指揮著小丫鬟抬一筐筐菜的紅裳喊:“吃飯時多燉些肉,外面那些護衛辛苦,每人再發一兩銀子!”

紅裳笑答:“是!”

三房,竟然喜慶的跟過年一樣,人人有賞錢人人有肉吃。

暗香帶著人出去轉了一圈,回來道:“國公爺請了族里的人。”

話音還沒落,外面就有人來請林樂昌:“國公爺請三老爺過前院一趟。”

林嫣嚯的起身,怎么還扯上自己父親了?

請族里人來,可不是為了商量爵位的事情。

她咬破了嘴讓自己鎮靜鎮靜再鎮靜。

不要臉!

太不要臉了!

明明是長房和二房的錯,最后都要三房來背負這些東西,什么狗屁國公爺,掀了算!

她們家,可從來沒在信國公得到過什么好處!

林嫣腦子亂哄哄的吵,眼見這林樂昌心驚膽戰出了屋子,她突然出聲:“我跟父親一起去!”

前院里,已經入座了幾位族里的老人,其中一個叫林華的老太爺,前世還堵著六安侯府的們罵過林嫣。

林嫣一一掃過去,個個面色不善,心下更加確定林禮的想法。

林禮見林嫣也跟了過來,眉頭緊蹙大聲呵斥:“誰讓你來的?現在開的是族里的大會,女眷不得入內!”

林樂昌一看見這個陣仗,兩條腿就開始打顫,跟在林嫣身后就是不敢冒頭。

林嫣揚聲道:“那您看我們房里誰能過來?還是覺得讓我親爹過來,你嚇唬幾句就能依著你的意思了?”

她掃了一眼屋里眾人:“不知道各位長輩知道沒有,楊氏和林樂同茍且生下林修德,趙氏下毒未成被關進柴房。”

見有人面露驚色,林嫣暗笑,果然。

林禮這是要拿著她的錯,將那些丑事掩過去。

憑什么?

林嫣哪里會讓他得逞,即便被出族也得扯下林禮虛偽的臉面:

“這么大的丑事,不知道國公爺是要將長房出族,還是將無辜的三房拉扯進來?”

“幾次了?”林嫣道:“上次朱月蘭的事情,明明是林樂同的奸計,您算在我爹身上!

再一次林樂同斷腿,你不分青紅皂白就來封我的門!

這一次又是如此,長房二房的丑聞,喚我父親來做什么?”

難道,是我爹壓著林樂同上的楊氏嗎?”

不過了,都別想好!

“無恥!”一旁坐著的林華跳了起來:“一個深閨女子,竟然說出如此齷蹉的言辭,理當割舌處置!”

去你娘的割舌!

“做齷蹉事的不嫌無恥,我說幾句難道就無恥了?”林嫣道:“今個兒國公爺擺這個陣仗到底給誰看的?”

您也別先急著跳出來,好像你家里多清白似的。

你那個媳婦怎么進的門?后院里埋了多少無辜嬰孩?”

林嫣小嘴一張,叭叭叭嚷個不停,林禮都插不進話去。

林華氣的吹胡子瞪眼,往日里只是聽說國公府進來一個煞星,鬧的雞犬不寧,沒想到此人還目無尊長。

他雖然靠著國公府吃飯,但是在族里也算個長老,哪個見了他不恭恭敬敬,何曾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指著鼻子罵,還把他們家的丑事也翻了出來。

恭、順、賢、良的訓斥竟然堵在嗓子里再也出不來。

最后,林華一拂袖:“將你除族的決定,果然是對的!”

哈哈,林嫣眉頭豎起:“好一個雕梁畫柱、臭名遠揚的信國公府!先是嫡庶不分,接著就要趕盡殺絕!”

而且是將最無辜的嫡系趕盡殺絕!

林樂昌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林禮:“爹,二祖父說的可是真的?”

見林禮陰沉的臉滴出水來,沉默不語,林樂昌急了:“我家嫣嫣就是沖動些,哪里做錯了?難道該出族的不是大哥和二嫂嗎?”

林華一旁冷哼:“比起同哥兒的錯事,你閨女嚷嚷出來鬧的全城皆知,可當自己是府里的人?既然她不在乎國公府,出族又如何?”

林樂昌要哭了,就是他鬧出那什么事,也沒被出族呀,不過攆出去幾日。

一個女孩家,被家族除名,那是什么名聲?

這是要逼死林嫣呀。

“二祖父,您……”林樂昌鼓起勇氣爭辯,卻被林嫣一扯袖子。

“狗屁二祖父!我曾祖父無兄無弟,赤條條一個人,哪里來的二祖父?”林嫣心里不好受,開始口不擇言。

不過是依靠過來的親眷罷了,有什么臉來伸手他們的家事。

林華氣的指著林嫣的鼻子,手抖的停不下來。

林禮這時開了口:“諸位也看見了,我們家出了個忤逆犯上的丫頭,偏偏她仗著外人,我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只好攆出去。”

都是看著林禮眼色說話的人,哪個敢反駁?

即使覺得林禮偏心太過,想想每年領的族銀,也沉默不語。

林樂昌道:“父親!你不能這樣啊!”

林禮一瞪眼:“我只是將她除名,你還是做你的三老爺,有什么意見?”

只是將林嫣一個人除名啊。

林樂昌剛松一口氣,轉念一想不對,林嫣走了他還有好嗎?

“父親,要么把我們三房全攆出去,要么就留下小七!”林樂昌脖子一挺,硬氣了一回。

沒有林嫣護著的日子,不堪回首。

就算都攆出去,有六安侯照應著嫣嫣,他也不會過的太差。

林嫣心里一暖,差點落下淚來,事情即便超出掌控,她也不能退縮,否則以后三房還怎么抬頭做人!

林禮陰騭地掃了他一眼,林樂昌慣性的又想往地上撲,幸虧林嫣抓住他,這才沒軟下去。

正僵持不下,外面突然鬧騰起來。

林大擦著滿頭大汗,沖進來道:“國公爺,六安侯帶著一隊護衛沖進來了!”

他來鬧什么亂子?

林嫣道:“自己做的事天神共憤,難道不興別人來興師問罪!”

“哪個要害我外甥女?給我出來!”六安侯一鞭子掃一大片。

剛從戰場上回來沒幾年的他,身上的血氣不是養尊處優十幾年的信國公府的護衛能抵擋住的。

說著話六安侯就到了屋門口:“去你娘的,害死我家姑奶奶,如今又來禍害我外甥女,不砸了你們家我不姓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