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歡

218喜宴(2)

身邊坐著的,正是孫相夫人和兒媳婦。

聽到嚴氏說樂康受了一個月委屈,皆是點頭:“還好就是一個月。日舊見人心,皇后娘娘會知道殿下委屈的。”

樂康抿嘴一笑:“母后也是為了大局,咱們今個兒是來吃喜酒的,不討論這個。”

她斜眼看了孫相夫人以及其老實巴交的兒媳一眼,笑問:“如今京里除了今天這樁喜事,就是兩位皇兄選妃了。聽說你家姑娘也參加了這次采選?”

孫相夫人面色一凝,隨即笑道:“就是湊個熱鬧,樂樂什么性子我最知道,怎么可能入宮里娘娘們的眼。”

樂康不以為然:“孫姑娘相貌、品性、出身皆是上乘,她都能,孫姑娘為什么不行?”

說著,朝著內院悄悄指了一下。

孫相夫人到底年長,知道輕重。

樂康面上受寵,可是被人打上門去,周皇后也沒見多心疼。

這會樂康又開始挑撥孫家同武定侯府的關系,孫相夫人笑了笑并沒有搭腔。

如今朝內重武,看著她們家是相國,可是相國有三個呢。

劉相國建國功臣,歷經兩朝;嚴相國女兒在宮里是個高位的妃子,皇親國戚。

只有孫家式微,并沒有多少話語權。

因此孫相夫人不敢參與樂康那些是非,只笑著談論些天氣、京里趣聞等無關緊要的事情。

樂康只覺著無趣,身邊嚴氏卻來了興致:“昨個兒我媳婦她娘家也來人了,雖然沒說,可是看那個樣子就是來等著宮里采選。”

樂康眉頭微蹙:“嫂子不是江南宋氏?也來摻和一腿?”

她轉頭看了看懵懂的嚴氏,心里一動,生出一個主意來。

她打量了眼周圍的環境,覺得仔細想好后,等喜宴結束就給嚴氏好好說道說道。

婚宴在初時的忙亂之后,很快非常順利的走完流程,送新娘進了洞房。

前院里開始吆喝著滑起拳來,宗韻凡跟在林修和身邊幫著擋酒。

走到王爺們那一桌,景王領著墨寧等人坐在那里,見宗韻凡來了,哈哈一笑,打趣了兩句。

墨寧和墨安皆跟著笑,只有墨寧繃著一張臉,耷拉著眼皮嗑面前碟子里的瓜子。

景王笑著笑著有些尷尬,在桌子底下踢了墨寧一腳,又偷偷拽了下他的袖子。

墨寧不但令建元帝頭疼,也讓宗室頭疼。

景王是建元帝的堂兄,掌管著宗人府的事務,因為墨家人少,事情倒是清閑。

只有墨寧進了禮部之后,時不時的來找個麻煩,不是嫌這里不合規矩,就是嫌那里沒規矩。

景王只想著做個閑散的王爺,沒有大志,在宗人府也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不求有功但求不過。

墨寧三番兩次的來找茬,他就有些不樂意,跑進宮里哭了兩次。

建元帝卻樂呵呵的勸慰了幾句,并沒有對墨寧呵斥。

過了很久,景王才犯過醒來,再也不提及此事。

只是今天武定侯大喜的日子,且不說大家臉上都喜慶。

武定侯是墨寧未來的大舅子哥,以后可能還是得力的左膀右臂,怎么著也不該擺個愛答不理的臉色吧?

偏偏墨寧在他的又踢又拽下,一點反應也沒有,就對著那碟瓜子嗑的上癮。

也不知道一碟街上買來的瓜子怎么就那么好滋味。

上正菜的時候要將這些果碟撤下去,墨寧一把拉過沒剩多少的瓜子碟放在了他面前,哪個還敢再動?

景王咳了咳,見對方還是沒反應,索性不理會,喊著墨平和墨安開始灌林修和酒。

宗韻凡笑著擋了幾杯,一低頭看見墨寧那個熊樣子,心里又升起一團火氣。

他自然不敢以大舅子自稱,可是他將林嫣視為親妹妹,再算上周慕青那個帳,他是怎么看墨寧都不順眼。

宗韻凡一伸胳膊,將墨寧跟前的瓜子碟端在手里:“怎么以前不知道殿下這么愛吃這種市井零嘴?”

這可是他專門請了福鑫樓門口的李大爺炒的,專門滿足林嫣的口味。

墨寧倒是挺會睹物思人的,可是他宗韻凡就是不打算滿足對方這個愿望。

說著話,宗韻凡就將瓜子往自己口袋里一倒,將碟子直接扔給了身后的小廝收了。

這一桌的氣氛瞬間冷了下去。

魏王墨平忙按著墨寧的肩膀,笑著說道:“皇兄不可思議的愛好多的是,嗑瓜子不足為奇。”

宗韻凡冷眼看了墨寧一眼,將手里酒杯往其面前一伸:“今天武定侯大喜,這杯喜酒總得喝一口吧?”

墨寧推開他的手,端起自己的杯子朝著林修和舉了一下,便一飲而盡。

宗韻凡還想再寒酸他兩句,林修和醉醺醺的拉著他離開這桌往下桌去了。

墨平坐下瞧了墨寧一眼,笑:“皇兄,何必在喜宴上給大家擺這個臉色?”

武定侯根基是薄了些,又是被信國公拋棄的孫子。

他只覺著宮里給墨寧指的這門婚事,簡直妙不可言。

墨寧卻突然笑了:“二弟整天呈口舌之快,猶如婦人,不覺著可笑嗎?”

有這點時間,也爭點軍權,搞些政績,也算看的起他。

整天搞小動作,真是無趣的很。

墨平臉色一綠,還要張口說什么,墨安突然往他嘴里塞了一筷子菜:“這個水晶鵝做的好,回頭得請教一下武定侯家的廚子!”

愁死人了,坐這兩個人中間。

墨平被塞了一嘴鵝掌,氣的腦袋發脹。

景王緊接著說道:“是呀是呀,武定侯家的雞湯也有名,您瞧這一桌子席面,聽說都是府里廚子做的。”

說著嘖嘖兩聲,似乎很羨慕武定侯家的伙食。

這兩個家伙在別人家喜宴上打嘴炮他不管,別到時候建元帝突然護短,舍不得打兒子,拿著他出氣。

墨平余光看見周圍桌上已經有人側目,狠狠嚼了幾下嘴里的鵝掌,不再說話。

宴席上的插曲,內院自然不知道。

林嫣正陪著溫昕雨坐著,說著最近的事情。

“你被分宗,我催著祖母緊趕慢趕才從莊子上回來,誰知道還沒來的及找你,你哥哥就回來了。”溫昕雨紅著臉說道。

再往林嫣那里去,被人說三道四也不好聽,只能干著急。

緊接著就是林嫣私闖公主府,還沒等魏國公府反應過來,林嫣就接了賜婚的旨意。

一件連著一件,溫昕雨瞧著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