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哥哥竟不生氣?”靜平道。
“其實拋開容南山和容正不談,容非真的是一個好歸宿。”寧毅擦了臉和手說。
“可是如今寧容兩家的狀況,實在不宜橫生枝節。”靜平說。
寧毅拉著靜平坐到一旁,他緩緩道:“我以往也不懂情為何物,總想著行軍打戰,給皇上辦好差即可。可如今,我與你在一起,我心里快活的很。我想,容非真心喜歡嵐兒,自然跟咱們是一樣的心情。若是我們說因為兩家局勢,不能橫生枝節,就阻止他們在一起,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呢!”
“容非現在是讓我們幫他!”靜平說。
“這樣吧,你問問嵐兒,若是嵐兒喜歡容非,想嫁給他做妻子,那我們幫他們好了。”寧毅說。
“……”靜平萬萬沒有想到,寧毅會這么說。
“琰琰,我叔叔考慮的是容南山為人,覺得容家不堪托付。我也極厭惡容南山和容正,但因為我們,就不許嵐兒和容非在一起,這個道理似乎有些不通。”寧毅說。
“那你可有想過,嵐兒嫁給容非,寧家會是什么局面?而且你也說,容南山跟忽刺關系曖昧,若是有一日他因此獲罪……”
“琰琰!”寧毅握緊她的雙肩,“容家以后會如估且不論,但我叔叔為人剛正不阿,絕不會因為跟容家成了親家就受他們擺布。而我相信容非,即使以后到了厲害關鍵時刻,他也不會讓嵐兒為難。不過說話回來,就算你我幫他們,這婚事要叔叔同意才行。”
“我真是好奇容非與你說了什么,讓你決定幫他。”靜平說。
“他只將上午的事大致說了,他自覺舉止有些不妥,還惹了你生氣,心中有些不安和愧疚,望你能消氣。”
寧毅也不傻,他早看出了些苗頭,聽容非那么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靜平本想讓寧毅跟容非談談,讓他不可再有逾越之矩,哪知道他反而支持容非和嵐兒了。
“不如你和嵐兒談談,看她是何想法?如果她也一心要跟容非一起,而容非也堅定了心意,你我才能想出章程來幫忙。”寧毅說。
“怎么幫?”靜平問。
“其實也不難,只要我叔叔點了頭,再找一個德高望重的媒人去跟皇上提,若是再讓母后從旁相幫,這事兒就解決了。”寧毅剛進來的時候,腦中已經想了一遍。
“你竟已經想到這些了?”靜平驚訝極了。
“我就是順勢想了想。”寧毅說,“你比我聰明,你定能想到更好的法子。”
“就單單讓你叔叔同意,就千難萬難。”靜平說。
“你說的也是,那就一步步來吧!”寧毅說。
“小九哥哥,你心里就這么看重容非?”靜平問。
“我一方面是看重容非,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嵐兒著想。我是想,嵐兒婚事本來就許多磨難,之后再許嫁一人,也不知那人是好是壞,能不能讓她高興快活。容非我是了解的,他為人行事皆是一等,他必定會好好待嵐兒。與其將嵐兒的幸福寄希望未知之人,還不如眼前的容淑離,如此知根知底。”
靜平本是覺得兩家婚事不通的,但聽了寧子玖這么一說,竟覺得十分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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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二人談了這些,夜也深了,便相擁睡去一夜無話。
這夜的寧嵐卻無法安睡,今日在林子里發生的種種在她腦海中一幕幕過。
在林子里,他對她笑,他說的每一句話,小青蛇咬上她時,他一口口為自己吸毒血。便是此時,她都覺得小腿上還麻麻的。
明明不該再與他接觸,不應該多說一句話,可是跟他在一處時,她心里是那么快活雀躍。
想到以后若不是能再跟他說話,心里還十分的難過。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紛紛亂亂的想了許多,而外頭似乎又在淅淅瀝瀝的下雨。
她覺得胸悶的很,叫了聲盼兒,沒有人應答,心想她可能是睡了,便自己披了件外衫到窗前,緩緩推開窗。
剛一推開窗,便看到廊下站著一個人,那人背影熟的不行,她呼吸一窒。
“誰在那里?”
“別怕,是我。”容非回頭,對她一下。
院中還下著雨,容非就站在廊下,微弱的光線下,她能看到他換了身灰色長衣,長發只束在頸后,露出一張極俊美的臉。
“你……”寧嵐嚇的心都跳出來了,萬萬沒有想到他竟在窗外。
“別怕,我不會進來,你那小丫環我點了睡穴睡了。”容非站在原處,并沒有靠近窗戶,他更沒膽大的要直接進她的閨房之中。
寧嵐慌了神:“你怎么會……”
“我睡不著,所以來此站一站,聽聽雨聲。”容非說。
寧嵐心定下來,只說:“你還是走吧,若是被人看見不好。”
“有人來,我會知道。”容非回,“你的腳傷可好些了?”
“上了藥,已經無礙了。”寧嵐說。
“那就好。”
“你呢?”他為她吸了毒,此時光線暗的很,她看不出他的唇還紫不紫,也不知她的毒解了沒有。
“我沒事。”容非說,“今日一事,公主可有責怪你?”
寧嵐搖頭:“嫂嫂并沒有說我,只讓我好好休息。”
容非也猜到,不管發生什么,公主只會怪他,自然不會責怪嵐兒的。當然,今日一事也是他有心為之,難怪公主會生氣。
“她生氣也是沒法子的,我已經做了,而且也不后悔。”容非說著感嘆一聲。
“……”寧嵐一時沒明白他所言何意。
“你為何也睡不著?”容非問。
“我、我是被外頭的雨聲吵醒的,覺得房中悶,所以開窗透氣。”寧嵐說。
“原來如此,我也是,近日來的雨似乎特別多。”容非說。
“……”寧嵐只看著他,之前他們見面,好歹是白日。如今夜深人靜,他站在窗邊,她心頭突突的跳,不知如何應對。
“今日林中之事,你可有怪我?”容非問。
她搖頭,為什么要怪他?是他救了她呢?
“你應該怪我,我害你不淺。”容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