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毅到下半夜才得已休息,他想著自己一身灰塵,所以去林子里的小溪沖洗了一下。
誰知道他剛洗清完,一身濕氣回到西苑時,卻看到一個身影立在西苑門口。
那人身形修長,此時夜色深濃,山風極大,吹的遠處林間沙沙作響,那身影看著便有些滲人。
“大皇子!”寧毅已經認出來是元真。
元真轉過身,他立于暗處,一張俊臉忽明忽現,常人若是這么看他,心中多少忌憚發怵。
“寧駙馬,那起火原因可是查出來了?”
“暫時查出來的原因是廚房的火星子濺到柴堆起火。”寧毅回道。
“法光寺的眾僧個個都是修行頗深之人,怎么會如此不小心呢?”元真道。
“凡事總有意外。”寧毅回。
元真對視寧毅,此人第一次回東安城時,他是想收回己用。
寧家三代武將,頗得父皇重要,他若能收為己用,自然如虎添翼。
誰知道寧毅根本不買賬,連茶都沒喝他就走了!
像寧毅這等人,不能收為己用,自然要除之!
他以為,寧毅成為駙馬,而阿難厭棄了他,他這個人自然沒什么用了!
誰知道如今,他和阿難如此恩愛,他又屢立大功,越來越得父皇重用和信任。眼下,他已經完全站到元佑那一邊去了。
“寧駙馬,你可知道欺君之罪,重罪誅連九族,你應該有分寸,知道所有為有所不為。”元真出言警告。
寧毅淡淡一笑:“大皇子這話實在莫名奇妙,我寧子玖素來奉行的,也是有所為有所不為。若是心腸歹毒,用心險毒之人,我寧子玖從不依附。”
元真聽著嘴角彎起:“那就好,我希望阿難不會看走眼。”
寧毅卻道:“大皇子,你也應該極了解琰琰,她看人看的比我更清楚。”
元真深深看著這人,他明明一身濕氣,只著中衣,立在自己面前卻是正氣凜然。
“夜已深了,寧駙馬回房休息吧!”
“是,告辭。”寧毅說著便靜平的廂院中去了。
他回到房中,房里一片靜寂,他躺到了靜平身邊。
他一躺下,靜平自然到他懷里。
“小九哥哥……”
“我吵醒你了嗎?”寧毅摟她到懷里,以為會得到她的回應,誰知道懷中一片安靜,懷中的人兒睡的香甜。
寧毅淡淡一笑,摟著她閉眼入眠。
這夜的寧毅和靜平都睡的極好,元真卻一夜無眠,他站在西苑外許久,仔細回想這一夜發生的一切,總覺得哪里不對!
阿難今夜行事十分張揚,仿佛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他,是的,她今天晚上要送人走。
但她行事素來謹慎,又怎么這么大張旗鼓。
為什么?
在南城門的容正也一夜沒睡,等天亮之后,魏廷平得到法光寺來的消息。
因為山中出事,李公子暫先不離開,先把他的行禮和侍從送回喜樂樓!
魏廷平其實也覺得寧大人讓他做這事有些奇怪,但他并不多問,只對容正說;“容大人,臣等不出城了,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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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廷平說著,帶著人往回走了。
容正一夜未睡,眼中還冒著血絲,他跟魏廷平大眼瞪小眼一夜,他突然說不出城了
昨天夜里折騰了這么久,這就不出城了!
這是怎么回事?
容正讓兩個人跟著魏廷平,自己帶著人立即回法光寺。
哪知道他上山時,卻在山腰上遇到寧毅。
寧毅一早在山腰巡邏,看到容正上山,眉頭緊皺:“容大人,昨日大皇子不是讓你在山中巡查嗎?你這是去了哪?”
“我去了哪里,你不知道嗎?”容正冷聲道。
寧毅冷笑:“我又不是容大人肚子里的蛔蟲,我怎么會知道你去了哪兒?”
“昨夜我們在山中發現四套僧人的衣服,懷疑山中有刺客。”容正道,“我下山追查刺客去了?”
“刺客?那你追到了嗎?”寧毅道。
“……沒有。”容正心中氣急。
“就為了幾套僧人衣服,容大人認定有刺客,竟輕易擅離職守離開南山追查刺客,這倒極像南城府衙的行事風格。”寧毅說話諷刺道。
“……”容正干瞪眼一夜,又被寧毅擠兌,心中自然更加憤怒。
“昨夜山中詭異,任何細節自然不能放過。”
“既然如此,那僧人衣服在何處?容大人,可將僧服交給了凈大師,由了凈大師來查僧服是哪些弟子所穿,也許只是一些弟子不小心遺落在山間。”寧毅道。
“那也要問清楚之后才知道。”容正道,“我跟你一起去找了凈大師問個清楚。”
寧毅深深看著容正,猶豫了一下,才說:“也好!”
現在他倒是爽快讓自己上山了?
容正和寧毅上山,卻在寺門口遇上了元佑和元真。
山中起火,元佑和元真皆要入宮見皇上。
元真看到容正,也想知道他昨天晚上有沒有收獲,但看他跟寧毅一起過來,又看他神色灰敗,便知道他肯定一無所獲。
若是一無所獲,昨天夜里四個城門皆無人出城!
難道是自己想錯了,阿難根本沒打算在昨夜送人離開?
“容府司,你怎么在這兒?”元佑問。
“回太子,臣昨夜在山中發現四套僧服,臣懷疑昨夜山中有刺客,所以將僧服給了凈大師查證一下。”容正回。
“法光寺里和尚有百來號人,你在山中發現僧服有什么出奇的。”元佑道。
“……”容正竟被元佑懟的無言以對。
“大概寺中的僧人也不會隨意亂扔僧服,查證一下也是應該的。”元真道。
“昨夜山起火的原因已經查明,是廚房的炭火濺到柴堆導致失火。若是昨夜有刺客,刺客要做什么,他既不殺人也不放火,白做了一場刺客豈不可笑。容正,你未免太大驚小怪了!”
元佑心里正想著,回到宮里免不了要受父皇斥責!
他心情正不好的時候,加上他不太喜容正,看容正各種不順眼,自然說話不留情面。
“……”容正語塞。
元真也知道昨夜起火讓元佑心中晦氣,本來沒有證據,再提有什么刺客,豈不是在找元佑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