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想明天一早早朝之后跟父皇稟報此事,沒料到太子進宮,便順便說了此事。”寧毅道。
“柳璉江,竟敢編排朕的阿難,實在是膽大包天。”景和帝本來就有幾分不喜柳璉江,現在心中更加厭惡了。
“父皇,兒子這幾日在吏部看六部及其他任用履歷,柳璉江之前在南城做副都統,就做的不怎么樣。”元佑道。
“身為神機營指揮使,糾結一群文臣官員在金葉樓喝酒,還讓美人相陪。嘖嘖嘖,柳家的官風真不砸地。”
元佑說的,也是皇后心中所想,但她在一旁并不多言。
“子玖,你可有因醉酒,做失儀之事?”皇后問。
“母后,且別說我一眼就看出柳璉江居心不良。便是他真心送美人給我,天下美人又有誰及得上琰琰分毫,那女子說是跟琰琰有三分相像,實在在我眼中有如丑怪,我絕不會碰她分毫。”寧毅忙道。
“……”皇后看寧毅的神色坦然,她也相信子玖的人品。
“子玖,朕的阿難是天之嬌女,她下嫁于你,是你的福氣。你若敢納妾染指旁的女子讓阿難傷心,朕先辦了你。”景和帝冷聲道。
寧毅道:“父皇,琰琰于我有如命根,我絕不會負她。”
景和帝和皇后早知道子玖和阿難恩愛,如今聽他這般坦然直接的說此話,仍是震驚。
連元佑都覺得心顫,他感動寧子玖對阿難的深情,卻不免又想,他可有將誰視做自己的命根?他腦中空蕩蕩,竟一個人也沒有。
皇后露出欣慰之笑:“皇上和本宮也相信,你對阿難的深情。”
寧毅和元佑在宮門口分手的,此時夜已經極深了,月亮已經往西而落。
他騎上高馬回公主府。
公主府一片靜寂,他讓下人牽走了馬,想到自己身上還有酒氣,便在飛泉樓換了衣服,又去漱了嘴,確認身上沒有酒氣后才上樓。
等他上樓時,夜里依然是冬雪在守夜,看到駙馬爺回來,忙退出去。
“小九哥哥回來了嗎?”床內傳來琰來的聲音。
“嗯。”寧毅忙到床邊,掀開床簾,琰琰睡的一臉惺忪模樣,“我吵醒你了嗎?”
“沒,我今日有些累,睡的比較早。”靜平緩緩起來,看他換了衣裳,身上還有水汽,“你今天晚上喝酒了嗎?”
他今天身上的水汽這么重,定是洗的極久,一般他喝酒才會如此。
寧毅想,真的什么都瞞不過琰琰。
“嗯,我喝酒了,喝的有點多。”寧毅道。
“餓不餓,讓冬雪給你準備幾樣點心吧。”靜平看外面的時間漏斗,這會兒已經子時了。
“不用了。”寧毅坐到床邊,“我進了宮,宮里母后賞了點心給我吃。”
“這么晚還進宮?”
“跟太子一起進宮的。”寧毅說,“太子要借露花園里的菊花。”
“我三哥如今辦事效率倒是極快。”靜平移開位置,“你今日累了,快上來睡。”
寧毅躺到她身側,將她圈在懷里,親吻她的額頭:“你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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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懷中,吮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睡意再次來襲。
寧毅近來睡眠并不是特別好,經常晚上睡不著,他能睜著眼凝視琰琰睡覺到天明。
他心里想,我總要找到法子治好琰琰的寒毒癥。不是因為他想要孩子,只要他和琰琰在一起,有沒有孩子并沒有那么重要。
只是,他想要琰琰能健健康康的。
他低頭又親親親她,懷中的琰琰摟緊他的腰,臉埋在他心口,嘟噥一聲:“小九哥哥快睡覺。”
寧毅失笑,環住她,讓她能好好安眠,閉眼睡去。
次日一早天不亮,寧子玖就起身了,那時琰琰還在睡夢之中。
冬雪備了清茶和點心,他隨便吃幾口就進宮上朝了。
他進宮時,正好也看到柳家的馬車,寧毅做揖行禮。
柳仕元掀了馬車簾子,淡淡看了他一眼,眸光冰冷。
早朝之時,眾大臣議事,寧毅一慣保持沉默。
早朝結束后,柳仕元生怕寧毅會搶在自己前面去告狀,于是自己帶著兒子忙去乾元殿見皇上。
景和帝聽到柳仕元和柳璉江相見,眉頭鎖了鎖,還是宣了他們進去。
“皇上,臣帶兒子來認錯的!”柳仕元和柳璉江一進去,就立即跪下來。
“認什么錯?”景和帝眉一挑。
“皇上,昨天晚上臣請寧駙馬吃酒,還有幾個熟悉往來的官員作陪。本來臣是想,臣初擔神機營指揮使,虧得寧駙馬多方協助才交接順利,所以請他吃酒感激。”
“誰知道,另外幾個官員如此沒有眼色,竟安排了幾個美人進來,其中一個是芙蓉院的頭牌,生的跟靜平公主有三分像。”
“寧駙馬初初還很高興,摟著人家美人吃酒,不知怎么樣的,他突然走了。不一會兒一堆府衛兵將金葉樓給包了,說是抓大盜,將臣抓到都督府吹了一個多時辰涼風。”
“臣喝酒實在不對,寧駙馬若是不喜歡那些美人,只管說,我馬上命人送走。卻不知他為何要如此對我?”
柳璉江盡量說的七分真,三分假,這樣才有可信度,皇上才會信他。
景和帝看柳璉江說的真切,他這話哪里是認罪,分明是告子玖的狀!
如果昨天晚上寧子玖沒有進宮先一步告狀,他說不定會信了這番話。
“所以那幾個美人兒,不是你準備的,而是跟你交好的那些官員準備的?”景和帝冷聲問。
柳璉江心里突突的,只覺得皇上這話有些不對勁。
“是的,皇上!”
“可是朕怎么聽說,那個金葉樓就是你招待官員的地方,而且你芙蓉院關系極熟,常安排芙蓉院的美人去金葉樓陪客人呢?”景和帝道。
柳璉江只覺得呼吸都停止了,皇上怎么連這個都知道了。
“朕還聽說,你跟駙馬爺說靜平公主的閑話,類似可憐他尚了公主,沒有樂趣,所以才為他準備了美人兒。”景和帝道。
柳璉江和柳仕元這下明白了,寧毅根本就先來一步告狀了!
“皇上,臣絕對沒有,臣不知寧駙馬為何要如此污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