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廉呵呵笑。
“還記得朕兒時剛回天府,先帝曾帶我到老相國府上坐客,老相國府上做了一道麻香桂魚。那魚肉鮮美,辣香四溢,朕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女皇道。
楊廉聽女皇這么說,便立即讓廚子去做。
女皇又跟楊廉敘起舊來,無非是老相國當年對她,對先帝的恩情種種,對國家功勞云云。
女皇言語真摯,說話時還眼眶泛紅,這下把楊廉也是感動了。
要說楊廉多忠心,其實也不算。
當年他會支持李澤,完全是順勢而為。若是當時灃王能繼位,他也是會支持的。
不過現在女皇說這些,他當真也覺得自己對先帝對女皇十分忠心,恩澤極厚。
女皇今天晚上興致很高,跟楊廉三父子吃了許多酒,說了很多舊情。
如現在自己最信任的還是楊家云云,以后還要依仗楊家,望楊家要繼續建功立業。
楊家對女皇本來就是極信服的!
楊家不支持太子,除了太子與武侯季三家更親近外,他們還是覺得女皇頗有才智,才能將西蜀治理現在模樣,還擴張了版圖。
如今女皇如此對楊家示好,明顯以后會更倚重他們,又怎么不讓他們激動。
“老相國,今夜除夕,我命四朵花帶了不少煙花來,這四朵花也會些劍舞表演,如此好為大家助興。”女皇道。
“多謝皇上恩賞。”
于是眾人又移花園花廳處,楊士昭忙讓人放煙花,而女皇身邊的四朵花在花廳表演起了劍舞助興。
楊家府中本來就有戲曲班子,楊士昭叫來戲曲班子奏樂助興。
楊士昭還幾次想跟女皇說話,上次在宮里他與阿寒鬧出不愉快后,女皇便再沒單獨跟他說過話,也不曾給過好臉色。
今日興致這么好,他當然想討好女皇,讓她喜笑顏開,到時自己求婚,便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終于,讓他尋到機會,那阿寒走開了一些,他便湊過去:“皇上,上回士昭沖動,皇上沒有再生我的氣吧!”
他這語氣,竟都變了,仿佛他與女皇私下情意極深似的!
阿寒只剛和秋風走開一下,就看到楊士昭湊到女皇身邊,他心里冷笑,楊士昭這人更是無恥下作。
李翩鴻從沒有聽楊士昭這么跟自己說過話,一轉頭看他喝了不少酒,眼眶都紅了。他湊過來時,身上有重重的酒氣,十分難聞,讓她心生厭惡。
“那件事你與阿寒皆有過錯,朕又怎么會怪你。”她淡淡笑道。
“皇上沒有怪我就好。”楊士昭聽到阿寒的名字心中不滿,但是這會兒他自然要沉住氣,再恨阿寒也不能表露出來。
“楊將軍,皇上行事素來大氣磊落,又怎么會將此等小事放在心上。相反你身為西蜀第一武將,還將那小事記在心里,未免太小家子氣了。”阿寒道。
“……”楊士昭當真極討厭阿寒,心想他當真會離間他與女皇的關系!
“那件事也就過了,不必再提。”李翩鴻淡淡一笑。
“是,皇上。”楊士昭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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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四朵花助興,楊廉又將府中的歌妓喚出來表演助興。
女皇興致極好,似乎并沒有要走的樣子,很高興的欣賞著府中的歌舞。
倒是楊士明,一個侍女過來,在他耳中嘀咕了幾句,他看女皇正跟父親說話,便悄悄退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府里突然鬧了起來,這兒本就離后院極近,卻聽到后院又女子哭鬧。
女皇正欣賞著歌舞,聽到哭鬧聲,臉色變了變,卻想裝成沒聽見般,繼續欣賞歌舞。
就在此時,一個侍從急匆匆的過來,看女皇還在,埋首走到楊士昭身旁,在他耳邊嘀咕幾句。
他臉色一變,看了眼父親和女皇,也退下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管家來了,在楊廉耳邊低咕了幾句。
楊廉臉色難看之極,一時間胸悶氣短,青筋直跳。
“楊老相國,這是怎么回事?”女皇再不能裝沒聽見了,“怎么突然兩位楊將軍都不見了。”
“府內有要事,女皇稍待,老臣去去就來。”楊廉說著忙進屋去了。
李翩鴻也立即起身,帶著一行人跟著進去。
楊家人自然不敢阻攔女皇,眼見浩浩蕩蕩的人進了楊士明的院中。
此時楊士明和楊士昭居然突然打起了架來,而且招招致對方于死地的模樣。
“你們這是做什么?女皇在此,還不住手!”楊廉怒斥一聲。
“公公,您要為兒媳做主啊!士明無恥,竟將大伯寵妾抱到房中廝混,被兒媳撞到時他還要殺兒媳!兒媳當真沒有活路了!”楊士明的正妻江氏哭著跪到楊廉面前。
只見幾個婆子架著一個衣裳不整,但是容貌美麗的女子出來,那女子臉已經紅腫,眼中帶淚。這么冷的天,她衣裳被撕的殘破不堪,露出寸寸肌膚,她凍的瑟瑟發抖。
原來楊士明睡了楊士昭的小妾玉翠,被其正室江氏發現,江氏大鬧起來,要殺玉翠,卻被楊士明攔住。
江氏本來就是剛烈之人,最不能容人,夫妻二人吵著吵著,幾乎要打起來。
等楊士昭聞訊進來,見到自己最近最寵愛的小妾衣裳不整被弟弟睡了,哪里能忍。
弟弟說他與玉翠早有情意,是兄長橫刀奪愛。兄長則覺得弟弟狠心無恥,竟敢睡他的女人。
于是兩個人打了起來。
這是一場鬧劇,兄弟二人看到父親進來,又看到父親身后的女皇,聽到父親一聲呵誅,這才停了手。
“為了一個妾室兄弟相殘,真是丟臉……”楊廉說著拿著劍要去殺那小妾。
“老相國,今日是除夕之夜,何必大開殺戒呢!”李翩鴻神色淡淡的,剛才還興致勃勃,如今卻有些意興闌珊了。
“皇上請恕罪,府中丑事臟了您的圣眼。”楊廉忙道。
“按理這是相國府中的家務事,朕本不該管。楊大將軍不該奪弟之愛,楊小將軍更不能不顧人倫與兄嫂茍且。說到底,皆是男子肆意縱欲,女子軟弱只能受其害。相國,還是少添些人命,將此女打發了,以免傷了兄弟和氣。”女皇道。
楊家兄弟臉色青青白白,被女皇一番話,竟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