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皇叔看上我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不忍旁觀

“壞了!”北月溟趕到時,局面已不得控制。他只能尋一縫隙,鉆至前方,靠著湖邊,低頭尋自己的愛徒。

良久,只見一身影仰頭浮出水面。然已是披落一肩長發......薄衣緊貼。

他瞬時深提一口長氣,瞥看眾諦伶擰眉呆愣,皆是一副瞠目結舌的樣子。

不忍直視,再沒這般糟糕了。

唯在師弟沒有趕來之時,挑起兩指護住徒兒的真容,主要是護住她臉上的那道傷疤,必是不想被這些人看到。

至于其他事,就等師弟親臨解決。

“航笙!這怎么回事啊!”賈晟軒頗為驚訝,當即橫臂擠了旁側胳膊。

然他完全道不出話來,只聽兩側議論聲聲,音量越發高起。

“哎!原來季錦燭是個女的!”

“女的還入華陽宮!這不是明目張膽的無視華陽宮宮規么!”

“看她平日也是一副傲氣的樣子,上回不還犯了宮規么!”

“也不是何來路,王爺都不放在眼里!”

“什么來路!就是狂妄自大!”

“你們都給我閉嘴!”航笙大怒,當即揚聲斥責。

湖中蜷縮,瞬將身前護緊。得涼襲即刻回神清醒,然體內寒意猛增不減,很快就將她那一雙烏黑的眉毛染成霜白。

金碧琦盤手飛落,頃刻降至亭中站穩身姿。扶木欄,前傾支撐,唇畔高翹,雙眸聚于一處,就喜看她此刻這般狼狽的樣子。

奈何,瞥眼一方,忽然見了王爺師父飛身而來。當即,將湖中的季錦燭救起,一擁入懷,與眾人眼前未曾停歇的行速離去。

竟是連師叔和師侄之間的避嫌都不做了。

北月溟自看的很是帶勁,一雙大眼不待疲倦的撐著,轉而別去,瞥唇笑起。嗯!他省心了!這次,無需他去做什么硬塞之舉了!

卿灼灼擰眉忍痛,唯將薄唇輕輕扯動,須臾仰頭瞧看,撐開雙眸,仔細把他的樣子印在眼底。對他,她真的很糊涂,是不是所謂皇族貴子都喜歡這么施舍憐愛!冷情,暖心究竟哪一面才是真的他?

回首當年,她也曾不問理由的相信過他,她將一個真心全全給了他!可他最后,為何要棄她于不顧?而此刻,又為什么不懼眾目的救下她?思忖良久,終覺疲憊,轉瞬依在他的心口處,合了眼睛。

清淵靜湖旁,有一溫池。是他寒毒發作時,所能解痛之地。

南風盞將她帶到此處,無疑是要借溫池替她暫緩體內寒毒。

施法把她送至池中,轉將一方亭中的白色薄紗取來,圍在灼心池四周,環環緊護。他則飛身坐入亭內,待她慢慢恢復。也恰利于這段時間,為自己好好療傷。

擺袖橫過,瞬顯覓情在手之下,撩動琴音,助她暫去體內戾氣。此戾氣,同寒毒兩者相聚,終使她失去意識,他還需盡早想方法幫她清除。若不能做到,便只能......殺之。

良久,池中醒過。

卿灼灼唯見四方薄紗輕飄,柔和的音色瞬時入耳。

她起身,拖著幾經受痛的身子,緩緩抬腿踩上地面。撩眸逢去,確見是他正于亭中撫琴。

南風盞見她得以緩過,自是穩了琴弦,起身相迎。行近些許卻頓步原地,只因她垂眸側去,似示意他應保持距離。

確是該這樣,是他想的太少,疏忽了。

“這回!又是我師父拜托的嗎?”話音微落,僅將眸光撩動,然卻不敢對視,只是輕輕一瞥,晃晃收回,“多謝盞王相救!錦燭給王爺添麻煩了!”

“其實...也沒什么!你在華陽宮一日,我就有責任顧好你的安危。”

薄唇微微動了兩下,卻沒能道出話音。雙手緊攥,藏袖中,已漸將掌心扣出血印。

此番場景,不知為何,頗覺尷尬,因不知能對她說些什么,想離開,卻又告訴自己不能把她一人甩下,“你現在應是無恙了!我已暫緩你體內寒毒,但終要你穩住自身的戾氣,否者...今后自會愈加嚴重。”

“戾氣!”聽言點頭,可這并不她所能控制的。“王爺!戾氣因何而生,想必您也能猜到幾分。您日日居于府上,無憂無慮。怎會知我們尋常人家是怎么過的!”三年來,她幾經生死,若不殺人,就會被殺,或是看著身邊的人死去。比起殺人,她更怕失去自己在意的人。

“你究竟都經歷了什么?”其實心里早就知曉,只是很想再與她口中聽說。

然她,卻只是扯唇輕笑,似對這世間的絕望,也似對她自己的嘲諷。

“經歷什么!在經歷過后,談及已無意義。”

既是她不愿多說,他也不勉強。只是現在,華陽宮內眾諦伶皆已知曉她是個姑娘家,怕是他的師兄想偏袒也無用。

“今日發生這樣的事!我須給華陽宮眾諦伶一個交代,故只能依華陽宮宮規處置......逐你出華陽宮去!”

離開華陽宮便意味著,她又要獨自一人撐起保護季家的責任,亦要在一年之后,尋方染汐報仇。思忖片刻,擰眉不落。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力量太過單薄。如今,黎戰也不在桃花嶺,即使自己再要強,也終不能拿季家人的性命開玩笑。

遂側過些許,俯身跪地。

只要能護住季家,哪怕是...這樣求他。

南風盞退了半步,低眸看她。知她此刻在想什么,“你放心!我既答應過你保護季家,就不會因為你出華陽宮而撤離!你可安心歸家,換你家中弟弟來。”

“......”他若于錦天面對面相見,不知會不會認出。“家弟自小不太受管束,倘若來了華陽宮,怕是會給盞王添麻煩!”

“不要緊!我會督促好他!”

“你起來吧!地上太涼。”是有想過伸手扶她,然掌心剛做翻動,就即刻攥了緊。

唯見她慢慢站起,卻于他面前垂眸不抬。

一頭長發披肩凌亂,顆顆水珠依舊順著發梢滴答,他將余光瞥去,忽落些許心疼。

“此處因有灼心池,而得四季溫暖!待出了這里就涼了!你還是自行用法術把身上弄干吧!”叮囑過后,也未即刻離開,僅是在她面前側去了些身子。

卿灼灼擰眉緊唇,瞬挑起兩指,欲行法術,然見手臂微微晃起,頃刻就彎了腰身,失了知覺。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