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二人眼里只有彼此,南風黎唯將手掌收回,藏于袖中,任其顫動。
卿灼灼則身子一彎,即刻入了南風盞的懷。南風盞垂眸凝視,眼中皆是擔憂。在安撫好她后,才抬頭逢了自己的皇兄。卻見對方始終冷面對之,轉而揮袖別過。
“大姐!你怎么能跟他站在一起呢!你不管二姐了嗎?”
錦天的話,讓她瞬時打了個冷顫。這才意識到最關鍵的事,左右瞧望,慌張漸起,“那個人呢!那些黑衣人呢?去哪了?”
“灼灼......”南風盞欲言又止,確是也不清楚。只因剛剛被季錦天纏著,僅想著看他功底了,才沒在意周邊,此間散了黑衣,他也甚驚訝,遂轉頭逢向師兄。
北月溟則擺擺袖衣,負手看天,顯著那副事不關他的樣子。
南風盞只得暗壓一口長氣,又瞥向自己的十三皇兄。
南風黎面色繃緊,想要側頭,卻難以扭動,因有一道灼他眼睛的眸光,正凝視不離的盯著他看。薄唇幾經扯動,終落一語,“方才,我同他對了幾十招,他的功力不弱,還竟使陰術,我一個不留神,就讓他趁機逃了。”
錦天當即慌了,一雙細長的眼睛來回瞧望,看盡周邊只見群山環繞,不見半個人影。
“不是還有他在嘛!抓了他就行了!”順勢高舉劍身至南風盞眸前。
然他沉著冷靜,不做解釋,亦不做任何舉動,仍將兩臂環護,貼腰間,捏小手。
經歷種種,終明白那句“看人,看心!”抬眸,恰同他互逢,卿灼灼挑著泛白的薄唇,于其深情一笑。
“錦天!事情并非我們看到的這般簡單,一切還需細細深解。”
“還深解什么!人就是他派去的!他手下的那個護衛,大姐你也是認識的!”
“雪刃?”南風盞抿唇淡淡,其思緒已扯去天邊。
“對!就是那個雪刃!二姐跟南風靖是誰帶走的我沒看到!可祖母是那個雪刃帶走的!這是我跟師父親眼見到的!”
南風盞一直深信著雪刃,故不會單憑少年的幾句話,就即刻下結論。然見季錦天的神情,也知他沒有撒謊。
“祖母也被抓了?”卿灼灼身子微顫,她以為,只有瑾晴和南風靖。
南風盞當即護緊,手間升了力道。
又是擔憂的眼神,然南風盞清楚,要使她安心,就必須盡早救出季家人。
不僅是季家,還有他那總落倒霉的侄兒......
商議之后,決定暫回華陽宮。
一路無言,繃臉的繃臉,瞧不順的瞧不順,擔憂的擔憂,而北月溟仍舊坐著他的旁觀者。只是閑時,拉著徒兒散散步。
“你說你!長得一般,桃花怎么那么多呢!”
居然說她長得一般,若在平日,她早就出言叨叨了,然這會兒...沒那心情!遂低頭,踢著山間小石子,煩心難遮。懷疑是方染汐抓走了人,可這皆是猜測,誰又有證據!
她不是不擔心!就是心里太過擔憂了,才要更加深思細想。萬一走錯一步,耽誤了時間,每一分的流失,都有可能造成不可預料的危險。
她要時刻告誡自己保持冷靜。
兩路黑衣!雖裝扮相似!但所出招數截然不同。回想與他們交手之時,好多細節皆能證明。
“想什么呢?”北月溟本是算準她會回嘴的!然而...失策了!便只得回走幾步,靠她身側,“哎!你跟我說實話!你跟南風黎怎么回事?”
“師父!你覺得,我現在有這心思回答你這個問題么?”卿灼灼扭唇擠眉,煩的煩的要命,“我現在只擔心我妹妹,跟我祖母的安慰!別的事情...沒那腦力!”
“呦!當初你在華陽宮住著的時候,怎么不見你想著回桃花嶺去看看他們?確定是親的么?”脖子一歪,長辨即刻垂至肩前。
每次瞧他這副不正經的樣子,都想想個辦法好好治治他!
“咦?軟姐姐?你怎么追來了?”
“......哪呢?哪有人?”回頭速度甚快,順勢還彎了彎他那挺直的腰板。
卿灼灼則忍去笑意,抿唇再道,“師父明明是在意軟姐姐的,可為什么偏要躲著呢?”
話中之意,他似聽明白了。頓時回正身姿,輕咳兩聲,眼神晃晃來去,挑指點在她的臉上,欲言...又止。
“我跟師父的原因雖不同,但有時候不見,未必就是不惦記,不在乎。”
“師父這般躲著軟姐姐!說多了!其實是對自己的一種不自信!怕對方真正需要的...并不是你!”
“額.....”負手挺直,眸光晃去,無處停歇。
“而徒兒,亦是因為這個...不想虧欠他們太多,更不愿他們一次一次的錯把深情落在我的身上。”
“你就是卿灼灼,不是季家人。”這些,他早就猜到了,只是未想過,小丫頭的心里藏了那么多苦悶的事。不禁落了一聲長嘆,也知她經歷了太多,心中的年歲,早已超過了她本該擁有的年紀。
“其實我也在逃避,我就是覺得,當年若不是我在季家,祖母就不會為了我受傷,以至昏迷了那么久。”言出,哽咽。她難受,每次想到這,都使她無助。
回憶的痛,就似一根拔不出的刺,在她的心里久久的扎著。
“你也覺,他們根本不該對你那么好,那些親情...原本就是不屬于你的!你并不想欺騙他們。”
無言,唯痛。因這就是她心中所想。
她為什么會去季家?
應是為了保護季家!
可到最后,卻害了他們,她還有什么資格去奢求他們的親情。
“可這人世間,往往有些情義,是不由自控的!”
“師父不是哄你!不信的話,你就等救出他們,親口跟他們表明身份,看他們今后如何對你!是變...還是不變!”
卿灼灼即刻止住哽咽,抬小手擦掉眼淚,撇嘴小聲,“那師父也能坦誠的面對著軟姐姐么?我們說好,一起朝前邁上一步!”
“額...這個不行!”
“為什么?”
某師父扭身的速度頗快,擺手亦迅速。
以至使她,都還來不及看看他那突然變換的表情。
“咳...咱倆的情況不一樣!”
如此的理直氣壯?
分明是強詞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