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問鼎_第一百七十八章挾持太后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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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梧跟著小沙彌一路走進了清微禪院專供貴人歇息的院子。
今天這院子里格外清靜肅穆,院門口站著幾個穿著尋常布衣的護衛。進了院子,游廊上,院子里,也都站著護衛。
這些護衛雖然穿著普通,但身上的氣勢卻不尋常,顯然不是普通的勛貴人家。
這些人顯然早得到了命令,見那小沙彌領著謝梧進來也不阻攔。只是許多雙眼睛都盯著她,仿佛是在警告她不要輕舉妄動。
小沙彌領著謝梧來到院中的一間禪房門口,朝守在門口的婦人行了個禮,便告退離開了。
那婦人上下打量了謝梧一番,才側身道:“謝小姐請進。”
謝梧微微點頭,伸手推開了禪房的門。
寺廟的禪房都十分樸素,這間自然也不會例外。
禪房里檀香裊裊,素帷低垂。一張榻,一張桌子,幾個椅子。墻壁上掛著幾幅頗有禪意的字畫,看上去倒真是個參悟佛法的好地方。
此時那榻上坐著一個人,三十來歲的模樣,穿著一身藕色錦緞衣衫,美麗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皺紋。她正坐在榻上閉目養神,身側還有兩個侍女無聲侍立著。
看到里面的人,謝梧面色如常沒有絲毫驚訝之色。她踏入禪房,走到跟前朝榻上的女人恭敬地行禮,“謝梧見過太后娘娘。”
太后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依然閉目倚坐在榻上。
身側的兩名侍女神色漠然地看著謝梧,謝梧并不在意,耐性十足地等著太后的反應。
禪房里靜悄悄的,只有一邊桌案上供奉的香緩緩燃燒,昭示著時間的流逝。
良久,太后終于緩緩睜開眼睛,眼神幽深地望著謝梧道:“謝小姐,坐吧。”
謝梧含笑應道:“多謝太后娘娘。”
謝梧走到一邊坐下,太后對身側的侍女道:“你們都出去。”
“娘娘,這……”侍女忍不住看了謝梧一眼,有些擔憂地道。太后有些不耐煩,沉聲道:“出去。”
“是,娘娘。”侍女只得躬身告退出去了。
禪房里只剩下兩人,謝梧垂眸看著跟前的地面,不言不語地等待著太后說話。
太后也在打量著謝梧,她只見過謝梧兩次。
一次是在慈寧宮里,一次是在皇帝回京的宴會上。后者當時人太多場面太亂,她來不及過多關注她。但前者卻讓她吃了個悶虧,心中不悅了好些時候。
此時再見到謝梧,跟上次相見時的感覺又大為不同。想到這段時間周家在她手里吃的虧,還有被關在京兆尹衙門的周子柏,和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岳開山,如果是在八九年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要她死!
但現在……
太后在心中默念著自己的來意,臉上的神色漸漸緩和了下來。
“哀家難得出宮,聽聞謝小姐也在這清微禪院,便讓人去請謝小姐來陪哀家說說話兒。沒有打擾謝小姐的游興吧?”太后緩緩道。
謝梧笑道:“能陪太后娘娘說話,是阿梧的榮幸,何來打擾一說。”
太后輕哼一聲,“這話恐怕不盡不實,不然這些日子怎么不見謝小姐進宮陪陪我這個老太婆?”謝梧道:“太后娘娘避居慈寧宮榮養天年,阿梧身份微末,哪里敢隨意入宮驚擾娘娘?”
禪房里安靜了片刻,太后盯著她,突然悠悠道:“哀家聽說,賢妃想要為容王求娶謝小姐為妃?”
謝梧聞言眨了下眼睛,笑道:“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娘娘恐怕得問家父和陛下了。”
太后的手不輕不重地落在身側的桌案上,她沉聲道:“阿梧,當年先帝待你不薄,更是親自為你和牧兒賜婚。雖然后來出了意外,但在哀家心中,你一直都是信王妃最合適的人選。”
謝梧垂眸聽著她的話,有些漫不經心。
信王妃?是什么很了不得的東西嗎?
“你可知,當初哀家為何同意讓牧兒娶謝綰?”太后問道。
謝梧搖搖頭,太后道:“因為她是你的庶妹,哀家總盼著有朝一日你能回來,到時候你依然還是信王妃。可惜牧兒不懂事,你才剛回來你們就鬧了誤會。”
謝梧輕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道:“娘娘說笑了,是我和信王無緣。既然二妹妹已經做了信王妃,阿梧自然是希望二妹妹和信王殿下能夠攜手到老的。”
太后盯著謝梧,打量著她臉上的神色。
謝梧也不避不讓,任由她打量。
漸漸地,太后的眼神變得冷漠起來。
她沒有從謝梧的眼中看到一絲對秦牧和信王妃這個位置的流連和不舍,顯然她確實一點兒也不在乎這個曾經與自己有過婚約的男人。
作為一個母親,太后因為兒子的不被重視而惱怒。但真正讓她眼神陰郁起來的,卻另有其事。
“罷了。”太后沉聲道:“既然你看不上牧兒,哀家也不好勉強。只是……英國公府既然找陛下退了這樁婚事,有些東西謝小姐是不是該還了?”
謝梧愣了愣,臉上閃現一絲疑惑。
“不知娘娘說的是什么?”這個她是真的不知道,當年先皇賜婚時所賜的東西,無論是禮物還是信物,都隨著謝綰頂替婚事嫁入信王府,一并陪嫁去了信王府。
凈月軒雖然還是當年的凈月軒,但里面的任何一件東西,都跟皇家扯不上關系。
太后目光一瞬也沒有移動地落在謝梧臉上,沉聲道:“當年先皇賜婚的時候,交給謝小姐的東西,謝小姐難道不該一并交還么?”
謝梧認真地回想了一遍,終于嘆了口氣道:“我真的不知道娘娘說的是什么,當年先皇賜予我的東西全部都記錄在冊,二妹妹成婚的時候謝家一件也沒有留下,全部送去了信王府,不知太后娘娘還想要什么?”
太后有些惱怒,沉聲道:“當年先皇賜婚前,曾經帶你在奉賢殿見過妙玄真人,還曾經給過你一件重要的東西!”
謝梧怔住,她有小謝梧的記憶,但當時小謝梧也才八歲,這些記憶并不十分真切。
不過太后說的這個妙玄真人,她倒是還略微記得一些。
當年先帝確實帶她進入奉賢殿與妙玄真人論道,但一個七歲的孩子能聽懂什么?坐在旁邊聽了沒一會兒就昏昏欲睡,等她醒來的時候妙玄真人已經告辭離去。
雖然這段記憶不甚清晰,但謝梧記得,從頭到尾先帝沒有給過她任何東西。
先帝到底跟太后說了什么?為什么太后就認定她手里有先帝給的什么東西?
十一年前謝梧還是個稚子,先帝身體尚且康健,他為什么要將什么重要東西給她?
謝梧抬起頭來,對上太后的目光道:“娘娘,無論您信不信,現在我手里與先帝有關的東西只有一樣,就是先帝當年賜給我的七寶如意鎖。娘娘若是想要,待我稟明父親,可以交給娘娘。”
太后顯然并不相信,盯著謝梧的眼神越發不善起來。
謝梧淡淡道:“娘娘,莫說先帝沒給過我什么,便是真的有什么重要東西,您真的認為先帝會告訴當時還只有七歲的我嗎?他就不怕我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我八歲離開京城,回來之后凈月軒里沒有一件與先帝有關的東西。恐怕就算真有什么,您現在問我我也拿不出來了。”
“你的意思是,英國公府私吞了?”太后冷笑道。
謝梧笑了笑道:“先皇御賜之物,都已經陪嫁,有我二妹妹的嫁妝單子為證。娘娘若是懷疑英國公府暗中吞了什么,盡可以向陛下說明。倒是……今早我二妹妹回來哭訴,才嫁入信王府不過半年,嫁妝就已經十不存一。聽聞,信王殿下還想休了她?”
太后臉色一變,目光定定地盯著謝梧。
謝梧悠然道:“二妹妹孝敬婆母,誰也不好多說什么,便是我們英國公府也不能阻攔。只是,娘娘這般缺錢,莫不是陛下怠慢娘娘了?”
“放肆!”太后怒道:“謝梧,你在威脅哀家?”
謝梧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似不解地道:“娘娘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明白?阿梧只是不解罷了,娘娘不愿意說便罷了。”
太后眼神陰郁,“謝梧,你以為哀家拿你沒法子是么?”
謝梧微笑不語,毫不退讓地與太后對視。
太后道:“既然你不識抬舉,就別怪哀家心狠了。進來吧。”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魁梧粗獷的中年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正是周家二爺周兆誠。
周兆誠一進屋,目光就落到了坐在一邊的謝梧身上,眼神中滿是陰冷怨毒之色。
“周二爺,別來無恙?”謝梧含笑對周兆誠道,仿佛是再普通不過的寒暄問候。
周兆誠陰惻惻地笑了一聲,道:“謝大小姐,你很好。”只要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出這話里的怨毒。謝梧卻仿佛真的耳朵不好使,依然笑吟吟地應道:“周二爺過獎了。”
周兆誠嗤笑一聲,道:“都說謝大小姐聰明絕頂,可惜……聰明人往往自視甚高,太不將旁人放在眼里了。”
謝梧托腮,手肘撐著身側的桌面,認真聽著周兆誠的話。
周兆誠道:“自以為聰明的人,膽子還比尋常人大一些,總以為自己算無遺策。謝小姐,你算過,今天你該如何走出去嗎?”
“周二爺想要對我不利?”謝梧面露驚恐之色,只是顯得有些虛假,“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
周兆誠不屑地嗤笑道:“謝?那個膽小如鼠的孬種!你若是好好的,他大概還愿意為了你跟周家作對。但你若是已經沒有了價值,他還會為了你跟周家撕破臉嗎?你猜他知不知道當年卞家是如何突然沒落的?你的母親又是為何而死的?這些年他說過什么嗎?對謝那種人來說,失去利用價值的人分文不值。”
謝梧眼神微閃,道:“你別想挑撥離間,我外祖父年事已高壽終正寢,我舅舅也是戰死沙場,我母親、我母親……身體本就不大好,因為外祖父和舅舅的去世悲痛不已,這才、這才……”
周兆誠聞言放肆地大笑起來,“原本你是這么以為的?看來謝大小姐也不過如此!”
“你到底想說什么?!”謝梧惱怒地道。
周兆誠正要再說,卻被坐在一邊的太后打斷了。
“二弟。”太后注視著周兆誠,不悅地道:“做正事。”
周兆誠一笑,道:“太后娘娘說的是。”他側首再次看向謝梧,眼中滿是不懷好意。
“謝大小姐,我唯一的兒子被你害得不輕,如今更是進了京兆衙門,出來只怕也是要廢了。”周兆誠道:“你那個爹,上次來周家耍威風倒是耍得得意。既然如此,我讓他再得意一些,我認他當岳父如何?”
說罷他便朝謝梧逼了過去。
謝梧微微蹙眉,看著周兆誠不屑地道:“這就是你們周家想出來對付我的法子?”
周兆誠笑道:“原本應該讓信王來,不過聽說謝小姐有些不簡單。信王金尊玉貴,若是傷在你手里實在不值得,就只能委屈謝小姐了。”
“不愧是靠邀寵君王爬起來的,也只能想到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了。”謝梧淡淡道。
這話是將太后也一并罵進去了,坐在榻上的太后臉色陰沉,猛地站起身來往外走去,“快一些,莫要耽誤時間,仔細英國公府的人找上門來。”
周兆誠笑道:“娘娘放心便是,我……”
話音未落,卻見謝梧袖中突然射出一道銀光。
周兆誠心中一驚,連忙側身朝旁邊讓去。不想那銀光根本就不是沖著他去的,而是朝正從謝梧跟前走過的太后而去。
“小心!”
雙方距離本就不過幾步之遙,那銀光瞬間纏上了太后。謝梧手指用力一拉,太后就被迫朝她的方向踉蹌而來。
周兆誠上前兩步想要攔截,但他不敢碰纏住太后的東西,只能伸手去拉太后。
“啊?!”太后痛吟一聲,臉上也現出了痛苦之色。
她養尊處優了幾十年,哪里受過這樣的痛苦,當下便忍不住叫出聲來。
門外的護衛自然也聽到了里面的動靜,立刻朝禪房而來。
謝梧一把暗器朝周兆誠射了過去,同時用力扣緊纏著太后的線,口中卻笑道:“周二爺,我若是今天出不去,是不會在乎誰死在這里的。你猜,我手里的東西,能不能將太后攔腰切斷?”
“你敢!”周兆誠飛身避開暗器的同時,太后已經被謝梧拽到了自己身邊。
謝梧拈起太后身上的細線,往上一繞直接纏上了太后的脖子。
“讓外面的退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謝梧淡淡道。
院子里的護衛已經到了門口,正要推門周兆誠厲聲道:“不要進來!”
外面的人遲疑了一下,恭敬地道:“太后娘娘,里面可還安好?”
謝梧緊了緊手里的線,似笑非笑地看著太后。
太后含恨瞪著謝梧,咬牙道:“退下,哀家沒事。”
“是,娘娘。”護衛應道。
謝梧有些無奈地道:“周二爺,你說現在該怎么辦呢?”
周兆誠神色陰沉地道:“我不信你敢殺當朝太后。”
謝梧嘆氣道:“我也不信,但我要是活不了了,誰還管太后怎么樣?二爺覺得我這小玩意兒怎么樣?岳開山就是死在它手里的。”這是唐門做天羅地網剩下的邊角料。
“岳開山果然被你殺了!”
“二爺有空可以在這清微禪院里多替他上柱香。”謝梧道:“現在咱們還是聊聊眼下的情況吧。”
太后咬牙道:“你放了哀家,哀家放你走!”
謝梧搖頭道:“我不信。”
“那你想要如何?”太后怒道,“難不成你敢挾持哀家出去?”
謝梧道:“我自然也不敢,所以……恐怕得麻煩周二爺出去,請我爹來接我了。”
“不、可、能!”周兆誠斷然拒絕。
請謝來接她?這不就是告訴謝,周家想要算計謝梧不成,還被謝梧劫持了太后?就如他之前說的,這事成了自然是什么事都不會有。但若不成,謝絕對不會就此放過的。
謝梧也不在意,“周二爺,這事兒咱們兩家能私下解決的話,還是私下解決比較好。若是鬧大了,我挾持太后固然是死路一條,但陛下若是讓錦衣衛和東廠來救人,救出去的是死是活可不好說。”
太后神色變了變,顯然明白謝梧話里的意思。
“二弟,你去吧。”太后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可是……”
“去,她不會殺了哀家的。”太后沉聲道:“哀家死了,她也活不了。”
謝梧贊道:“還是娘娘聰明。”
二合一章哈( ̄3)(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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