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血腥賭注_拈花問鼎__筆尖中文
封鏡玉到來的時候,底下高臺上那所謂的好戲已經開始了。
謝梧坐在涼臺邊,與外面那些廂房一般,涼臺上的珠簾已經被卷起半邊。
下面的高臺上,一個人被拉了上去。那人謝梧很眼熟,正是不久前用自己的命押了一千兩的賭徒。
此時他臉色如土,四肢仿佛都沒有了一絲力氣,被兩個人架著上了高臺。
看到他,樓上樓下許多人發出了噓聲,顯然是對這個人的出現很是不滿。
“謝小姐?”封鏡玉從外面進來,他穿了一身并不起眼的尋常布衣,臉上做了一些修飾,帶著一張只露出下半張臉的鐵灰色面具。
謝梧回頭看他,微微點頭笑道:“大公子,久見了。”
封鏡玉掃了一眼外面,道:“謝小姐讓人找我來,就是為了看這個?”謝梧饒有興致,“公子知道這里是做什么的?”
“早年有過耳聞。”封鏡玉皺了皺眉,顯然對這里的一切都不屑一顧,“有錢人找刺激的無聊把戲。”
謝梧了然,封大公子少年便征戰沙場,人生絕對足夠刺激,他也無法理解為什么會有人會無聊到來這種地方找刺激。
謝梧請他坐下,低聲道:“原本莫會首約公子明天相見,不過今晚我有些事情想要請公子幫忙,就順便在這里替莫會首將事情問了。”
封鏡玉道:“謝小姐和莫會首助我良多,不必客氣。”
謝梧取出詔獄附近的地圖,靠近了封鏡玉一些,壓低聲音將事情說了。
封鏡玉有些驚訝地看著手中的地圖,“此事太過危險,若是被發現,恐怕要死傷不少人。”
謝梧輕嘆了一聲,低聲道:“封大將軍對九天會有恩,更何況……封氏為大慶守護邊關數十載,我們也都是受惠之人。若是連封六公子都救不了,我等有何面目自稱為人?公子放心,這次來的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當然也有不知道的,但他們本就是拿錢賣命的。
封鏡玉低垂的眼睫顫了顫,聲音有些干澀地道:“請代我謝過莫會首和各位義士。”說罷他不再與謝梧說話,而是拿起放在旁邊的炭筆,開始在地圖上寫寫畫畫。
封鏡玉確實不愧是大慶名將,即便只看了幾眼地圖,思路也比他們清晰得多,地圖上很快就被他添上了好幾處標記和說明。
外面傳來哀嚎求饒的聲音,謝梧將目光轉向外面,封鏡玉卻絲毫不受影響,連拿筆的手也沒有絲毫停頓。
外面的高臺上,那男人被綁上了一個巨大的圓盤。圓盤外圍分成了許多格子,每一個格子上都寫著一個或兩個字。
諸如、左手、右手、左腿、右腿、眼睛、舌頭等等,還有兩個格子分別寫著生死二字,還有兩個空白的格子。
看著周圍興奮的賓客,謝梧一瞬間就知道這些人在玩什么了。
一個賭場管事站在圓盤邊,高聲叫道:“今晚的賭局即將開始,請諸位下注。”
賓客們立刻興奮的將自己的賭注從涼臺邊投入心儀的選項,那是和圓盤上的格子相同的顏色組成的一排管道,銀錢投入其中之后會直接掉到下面被賭場的人接收記錄,不能再做更改。
謝梧隨手丟了一顆珍珠進空白的格子。
很快第一輪下注結束,高臺上兩個彪形大漢扶住圓盤用力推動。等到他們的手離開圓盤的時候,圓盤自行轉動起來。
圓形環繞的樓上樓下,呼喊聲響亮。
謝梧回頭去看靠在珠簾后邊書寫的封鏡玉,他神色微變,寫字的速度也毫無變化。察覺到她的注視,他才抬起頭來看向謝梧。
謝梧道:“大公子覺得,這人今晚能活下來嗎?”
封鏡玉道:“最好不要。”
“為什么?”
封鏡玉眼中的神情有些意味深長,謝梧很快明白過來。賭場買下這人的命,自然不是為了發善心白送他一千兩銀子的。
哪怕這人今晚真的僥幸活了下來,那圓盤上寫的東西他恐怕也得嘗試幾個。
“謝小姐想救他?”封鏡玉問道。
謝梧搖頭,道:“我如果想救他,或許他就不會出現在這里。”在他簽下押上自己性命的契約那一刻起,其實就已經注定了他的命運。謝梧眼看著這件事在眼前發生,確實沒有任何動作和救人的想法。
封鏡玉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兩人說話的時間,高臺上的圓盤已經停了下來。那賭徒的腦袋對準了寫著右腿的格子,對面的廂房里傳來一聲歡呼。
“贏下本局,有意親自執行的賓客,請出價。”賭場管事高聲道。
樓下立刻傳來一個聲音,“一百兩!”
他很快收到了幾聲嘲諷的嗤笑,頭上一個廂房傳來一個男聲,“一千兩!”這是個聽起來很年輕的聲音,但他在這里出一千兩銀子,只為了砍下一個賭徒的一條腿。
“一千二百兩!”
“一千五百兩!”
“一千八百兩!”
經過幾輪競爭,最終二樓某個廂房的客人出價一千九百兩贏得了這一輪的競爭。
隨著管事如同中了大獎的宣布,很快一個帶著面具的年輕人走上了高臺。
他興致勃勃地接過旁邊大漢遞過來的刀,在那賭徒的右腿上比劃起來,全然不顧對方眼中的恐懼和拼命掙扎的模樣。
房間里,秋溟看得目瞪口呆。
他是江湖出身,古人說俠以武犯禁,江湖中什么樣的仇殺陰謀沒有?就是他自己會流落在外成為謝梧的侍衛,也是因為一些難言的陰謀。
但他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玩法,一千兩銀子買來一條命,轉手間有人出一千九百兩,只為了砍掉一條腿。
“啊!”
那年輕人顯然不是個習武之人,即便手里是一把上好的鋼刀,一刀下去也并沒有砍斷一條腿。
血花飛濺,那賭徒慘叫出聲。
周圍圍觀的人更興奮了,甚至有人出聲為那年輕人助威。
那年輕人也越發激動起來,舉起刀就再次砍了下來。
空曠的空間里,盡是那賭徒的慘叫聲。
最后,那年輕人足足砍了五六刀也沒能成功,因為他根本無法砍到同一個地方,反倒將自己累得不輕。
他有些憤怒地丟下了刀下臺去了,一個大漢撿起刀,干脆利落地一刀砍了下去。
“不、不……我不押了!饒了我、饒了我……”
站在旁邊的管事看著他笑道,“簽字畫押了的,哪里能說不押就不押?更何況,一千兩銀子你都輸完了吧?你打算拿什么來還?”
劇烈的痛楚早就讓那人失去了清晰的意識,他根本沒聽見管事的話,只是口中喃喃道:“饒了我、饒了我……”
( ̄3)(e ̄)二更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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