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聽到這就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是真的拒絕不了。
如果說去看老夫人什么的,她或許還可以找理由拒絕。
大不了就落一個不好的名聲。
但是這所謂的敬貴妃娘娘來了……她若是不去,那就是抗旨不尊。
要知道,這敬貴妃可是太子的親娘,當然,雖然說這位太子有點草包不中用,皇上如今有點想廢了太子另立儲君的打算。
但是現如今,這太子還是太子。
貴妃還是貴妃。
就算是有朝一日,太子不是太子了,貴妃不是貴妃了,那這樣的人物也不是她這樣的平頭百姓可以招惹的起的。
葉芷看了看齊明月,又看了看自己,然后道:“怎么也得給我個時間換一身衣服吧?”
齊明月看了看葉芷:“這是自然,不過你最好快些……我到是不急,可若是讓貴妃娘娘久等了,怕是不好。”
葉芷嘆息了一聲,這個時候她能怎么辦,她能做的也只有跟著齊明月走。
不過她也不能就這樣走了。
雖然她覺得這齊家大概不會在青天白日之下做什么傷害她小命的事情,但是誰知道這一家子人會算計什么?
葉芷一邊換衣服,就一邊吩咐了:“把小儒找來。”
她要去就得帶著小儒去。
雖然說春紅柳綠花好月圓等人都十分忠心,但是若是遇見點什么事情,大概不如小儒頂用。
小儒這個丫頭的名字到是文文靜靜的,但是多少有點將門虎女的意思。
她的一身功夫,并不比男人們差多少。
當然,她還是帶上了春紅。
她吩咐了柳綠:“你派人到軍營去找穆云,把這件事告訴穆云,就說我去齊府,是齊明月親自來找我的,說是貴妃娘娘來了。”
葉芷吩咐完了,換上一身淺粉色的,低調又不失莊重的衣服,就跟著齊明月出發了。
齊明月和葉芷坐在一輛馬車上。
她看了看葉芷,然后道:“妹妹,我知道你自小沒在府上長大,和咱們府上的人不親厚,但是你要知道,咱們都是一家人,就算是你不姓齊,你的身體里面還是流淌著齊家的血液的,你應當抽出時間和咱們府上的姐妹們多走動一下。”
說到這,齊明月嘆息了一聲:“這是祖母和大伯父他們這些長輩最希望看到的了,齊家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和齊家走動的近一些,對你沒有壞處。”
葉芷一直沒說話。
齊明月皺著眉毛看著葉芷,大概是再想葉芷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吧?
葉芷忽然間就抬頭看了齊明月一眼,這一眼,眼神清澈,目光純凈,里面不帶一點雜質,到是讓齊明月在這一瞬間有一些閃神。
只聽葉芷已經開口問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葉芷說的夠直接,到是讓齊明月這種平素里面說話習慣拐外抹角,把自己真實的想法藏起來的齊明月,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應對。
好一會兒,齊明月那美麗端莊的臉上,才有了一些淡淡的波動。
然后她開口道:“妹妹,雖然說我知道,你這心中大抵是不怎么喜歡我,也不希望和我親近的——”
她說到這頓了一下,似乎也說了一句真話:“其實我也不太喜歡你。”
她又接著說道:“但……我沒有想害你的意思,這京都是水深著呢,你若是想好好活下去,活的好好的,能做的就是隨波逐流,而不是……逆流而行,不然容易被這水流沖到石頭上,小心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齊明月開始的話說的到是坦誠,可是到了后來,又開始用那種錦里藏針的說話方式了。
不過葉芷還是聽明白齊明月的意思了。
她這是再告訴她,不能和齊家對著來,得順著齊家的意思呢,不然下場大概不會太好。
只是可惜了,葉芷這個人,最是不喜歡的就是別人的威脅了。
或許是說……齊明月大概也沒有威脅她的意思。
只是這個齊家,大有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
她也知道自己得罪了齊家,或許會有十分嚴重的后果,但是……人活一輩子,不只只是為了活著。
若是什么事情都是被動的,沒有辦法自己做一點主,那她這重新得來的生命,似乎也沒什么用了。
葉芷看了看齊明月,還是說了一句:“謝謝。”
齊明月淡淡的道:“知道你的心中想著我肯定沒安好心,所以你也不用違心的感謝我了。”
葉芷道:“不管怎么說,你還是給我提醒了。”
齊明月冷哼了一聲:“我只是說了一個事實,像是我們這樣的姑娘,除了隨波逐流,還能如何?”
“比如你娘……她就沒有隨波逐流,可是這下場……多少都有點不好。”齊明月繼續道。
葉芷掃視了齊明月一眼道:“我不知道我娘是什么樣的人,但是她能把我生下來,想必當初一定是幸福的,人活一輩子,不只是為了活著的。”
“就算是女子,也不都是菟絲花。”葉芷繼續道。
齊明月閉目不說話了,仿若是沒有聽到葉芷的話一樣。
此時的兩個人,還真是大有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感覺。
不過好在兩個人都是比較有修養的,所以也不會指著彼此的鼻子罵起來。
這要是在村子里面。
兩個人若是說什么說不攏,就很有可能打起來了。
認真說起來……葉芷到是覺得村子里面處理事情的方法比較直白,至少大家彼此都不用把不滿的憋在心中。
而且吵就是吵了,也不擔心隨便吵個架,會有什么格外嚴重的后果。
馬車很快就到了齊府。
葉芷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但是還是忍不住的感慨了一句,這齊府財大氣粗。
當然,若單論地方來算的話,穆云的將軍府,占地面積也是數一數二的大。
可是就算是陛下下令布置了一下將軍府,可是那將軍府里面多少都透露著幾分空蕩和荒涼,總的來說是沒有齊家的氣派的。
不過葉芷更喜歡屬于穆云的地盤,至少在那,她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在齊家,卻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做事,大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