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鞠敏也沒閑著,她拿出自己的小賬本開始記一些細碎的賬目,順便給自己這段時間在每個地方賣烤冷面的大致收益做一個總結。
快十一點餐館打烊,廚師下班回家,夫妻倆把餐館里里外外收拾一遍順帶手的還給鞠敏做了一份宵夜。
三個人圍桌而坐,臉上都掛著笑,顯然這段時間過得都挺不錯。
“生意不錯啊”,鞠敏真心替他們高興,笑道:“新店真挺好,租金也不便宜吧?”
“還行,能負擔的起”,王秀紅笑著回道:“大妹妹,說實話,還是你腦子夠用。要不是你讓我們請個好廚師還我跟你曉峰哥忙活的話就是租再好的店面也是虧本。”
半路出家又沒有仔細鉆研過的阮曉峰做出來的東西就是沒有人家專業的好,而且阮曉峰口味偏重,跟本地大多數人的口味不大一樣,所以讓他來掌勺還真的是砸自己招牌。
鞠敏看在老鄉和朋友的情分上給他們出主意,那也得他們能聽進去才行,所以說新店生意紅火跟鞠敏也沒有太大的關系。
“大妹妹,我瞅你最近瘦不少,是不是整那啥烤冷面太累了啊?你要是太累就別干了,來咱這館子一塊兒干唄”,阮曉峰開口說道。
鞠敏摸摸自己的臉,還真沒覺得自己瘦了。
“不得了,我現在烤冷面賣的挺好,一天能賺這老些呢”,鞠敏給阮曉峰夫妻倆比劃了個數字。
夫妻倆非常驚訝,顯然這個數字超出他們的預期太多太多。
“這么多呢?烤冷面這么賺錢?竟然比我們這開館子還賺錢!”阮曉峰不可思議的說道。
鞠敏笑著給他們分析道:“不能這樣看,你們這館子要租金,水電煤氣廚師開支不都要錢么,我做烤冷面就用煤氣罐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料,都沒多貴,成本就低。”
王秀紅忍不住嘖嘖感嘆道:“大妹妹,你可真行,想干啥就能成啥。我跟你曉峰哥先不說有沒有你這頭腦,就是有你這頭腦也不一定有你的膽兒啊。”
被夸了的鞠敏還挺高興,她也沒跟人家假裝謙虛,只道:“想到就去試一試,不試誰知道能不能成呢。”
試過之后,成了自然好,不成果斷收手準備重新出發。
做買賣是這樣,生活也是這樣。
聊完烤冷面,王秀紅又關心起鞠敏和林德志的情況來。
阮曉峰一個大男人覺得自己聽倆女人聊這些不合適,借口收拾東西躲后廚去了。
“大妹妹,妹夫的病治的咋樣了?你這肚子有沒有動靜啊?”王秀紅急切的問道。
鞠敏無奈的笑笑:“一直在治呢,醫生說治療效果不錯,過一陣再檢查看看。我們倆現在其實也沒那么著急,有就要,沒有就等著唄。”
王秀紅倒是比鞠敏著急多了。她來這邊的年頭比鞠敏長,見過的各式各樣的人也比鞠敏多,對這邊的一些情況也更了解。
她道:“大妹妹,你想擱這兒好好生活就得按著人家這邊的規矩來,你看這邊的女人結婚后有幾個一年多還沒孩子的。你可上點兒心,妹夫病好了就趕緊懷一個,不管是男女先生一個再說。”
說實話,鞠敏現在并不是很想馬上生孩子了。烤冷面的生意剛做起來,如果懷孕,那肯定會影響她的生意。
烤冷面又不是多難弄的東西,她能弄別人肯定也能弄,現在她是獨一份兒,保不齊明天就多出好幾個烤冷面的攤子來。所以她得趁著沒有競爭對手的時候多賣一些,多賺點兒錢。
當然,這些她不好跟王秀紅解釋,就算解釋了她也未必理解,那干脆就不解釋,直接順著王秀紅的話說。
“你說的對,回頭我就抓點兒緊。時間也不早了,我搬兩箱貨走,其他的放你這兒礙事不礙事?要是礙事兒我就全都搬走。”
廠家一次給她發來十箱烤冷面,堆在一起著實不少,全都搬回自己家那可能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可要是在人家這害事兒就是沒下腳的地方也得弄回去。
王秀紅起身幫她搬貨,擺擺手說道:“不用全都搬回去,擱這兒就行。后廚有個囤菜的屋子還挺大,不耽誤咱們做生意。”
把兩箱烤冷面放到小餐車上推回家,一進門就給鞠敏嗆的直咳嗽。
屋里煙味兒特別重,還有酒味兒,也不知道林德志抽了多少根煙喝了多少酒。
“怎么了呢?”鞠敏蹙眉扒拉兩下躺床上睜著眼睛看天花板的林德志問道。
隔了十好幾秒林德志才開口回答道:“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說。”
“什么事兒?”鞠敏嚴肅著臉問道。
林德志現在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天塌下來了似的。
長久的沉默之后,林德志坐起來,定定的看著鞠敏,長長的嘆一口氣:“你手里有多少錢?能借我兩萬么?”
鞠敏手里肯定有錢,但她沒馬上就說給林德志錢,而是問道:“你要錢干什么?”
她沒說借。如果林德志是要用錢辦正經事,她直接就把錢給他。
可顯然林德志并不這么想,他覺得自己是跟鞠敏借錢,有借就有還,也不欠鞠敏什么,所以鞠敏沒有必要知道他拿錢去干什么。
林德志說出自己的理論,鞠敏便道:“那不說借還是給的問題,我就以你媳婦兒的身份問你拿錢干什么總可以吧?”
林德志梗著脖子不服氣道:“別人的媳婦都沒管這么多你事怎么這么多?直接就說你是借還是不借吧。”
借錢還這個態度,誰欠他的啊。
鞠敏的小脾氣上來硬氣又干脆的回道:“不借,愛咋咋地吧。”
撂下這句話她就去洗澡洗衣服了,等洗完擦著頭發出來發現臥室里已經沒有林德志的身影,擱在墻邊的烤冷面箱子也被踹到一邊,顯然林德志是負氣離開了。
鞠敏越想越氣,沒忍住也往箱子上踢了一腳。
踢完又覺得自己行為幼稚,何必呢。氣大傷身,不能拿別人的態度懲罰自己。
躺床上睡不著,鞠敏總忍不住回憶她跟林德志以前的事情。
說實話,挺平淡的,但她始終清晰的記得在她最無助最孤獨的時候,林德志靜靜的陪伴在她身邊,如果沒有林德志,她都不知道闌尾炎手術的那段時間自己要怎么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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