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瓶的目光太過灼熱,一點兒都不含蓄,祁文承眼皮跳動兩下,步子加快,走到飯廳。
看一眼桌子上擺著的素雅的吃食。
眼里閃過滿意。
至于顧景垣此刻的打扮,祁文承在意嗎?
祁文承看一眼桌子上的水晶蝦餃,眼睛一亮,拿著筷子夾著蝦餃看了一眼,外面的皮兒因為是木薯粉做的,晶瑩透亮,完全可以清晰的看見里面包著的蝦仁。
沾上一點兒小碟子里調好的調料,有醋蒜汁還有紅色的點點,聞起來有些辛辣,但是這東西確是祁文承在京城沒有見過的。
明明京城才是大胤朝最為富庶的地方,是所有稀奇古怪東西多的地方,然而這個房間里,他已經看見了很多不理解的。
把蝦餃粘一下碟子里的調味品,放在嘴里。
一瞬間,祁文承的臉就微微發紅,眼睛瞇起,頭一次品嘗到辣子的人表現都是不同的。
不過,絕大多數都是一次愛上。
只有小部分接受不來。
“如何?”顧景垣問了一聲。
祁文承點頭:“鮮,辛,美!”說完拿著筷子繼續吃另一個盤子里的涼皮,涼皮跟面條一樣,是用黃瓜絲跟蘿卜絲還有面筋跟蒜醋還有少量的辣子拌的。
在涼皮旁邊放了一碟芝麻醬。
“若是喜歡麻醬可以自己調配!”宋時初指點一下。
作為老京城的人,對麻醬有這旁人不了解的喜歡,祁文承把麻醬倒進盤子里,慢慢攪拌一下,挑出一根,慢慢送到嘴里。
“好吃!”
視線落在一旁的蒸蛋羹上。
同樣嘗試了一口,祁文承看向顧景垣,心里開始感嘆若是能日日吃上這等美食,那也算不虛此行了。
對飲食極為滿意,祁文承在飯后開始接受宋時初的考察。
然而對于古代的知識宋時初并不是很了解,考察是沒有辦法考察的,于是將腦筋急轉彎問出一個。
能早國子監教書,本身涵養應該是不錯的。
她的知識水平能夠考察的只有變通上。
而考察一個人會不會在遇見事情后變通,有比腦筋急轉彎更考驗人的嗎?
宋時初盯著祁文承:“李伯伯一共有7個兒子,這7個兒子又各有一個妹妹,那么,李伯伯一共有幾個子女?”
祁文承微微愣了一下。
視線往顧景垣身偏移,然而顧景垣連個目光都沒有給他。
這種考驗的問題,似乎很新奇。不過難不倒他,這不是用九章算術的問題,得靈活一點兒:“八個子女,妹妹最小。”
宋時初點頭,沒有考驗下去的想法。
把空間讓給顧景垣跟祁文承。
這兩人明顯是認識的,她站在這里,兩人聊不來,做人還是得有點兒眼力價兒。
宋時初走出花廳,往村學走去。
村學已經建好了,四方的院子,一共五個房間,其中一個用來供顧景垣偶爾休息,其他的一個是柴房剩下幾間是備好授課用的班級。
兩個男孩子學習的大教室,一個女子學習的小教室,大小相當于男子的三分之一。
不過沒人在意女子班級小,能有已經是強勢爭取來的了。
而且,適齡女子出現念書的肯定不會多,這么一個小房間已經足夠用了。
宋時初走到留給顧景垣休息的房間,發現里面被打掃的干干凈凈的,甚至還有被褥衣物。。
雖然都是尋常料子,但是已經可以看出所用的心思不小。
村長是真的想要這個村子變得好起來,富貴起來。
宋時初心有感悟,走出學堂。
看見外面徘徊的宋斌,眼里閃過狐疑,最近總是遇見這個小孩兒,頻率似乎有點兒過于高了。
“你跟著我做什么?”宋時初問道。
宋斌往后退了一步,眼里帶著提防,手里拿著一截棍子橫在胸.前:“我才沒有跟著你,我是來看學堂的,你兒子以后是不是要來這里念書?”
“跟你有關系嗎?”宋時初挑眉。
“我念書很好的,我才不要去縣城念書,也不要跟著沈舉人念書,我以后也來這里,你兒子肯定是大笨蛋,學不過我。”宋斌說完心里痛快了。
他打不過宋時初,也能也打不過小他兩歲的宋赟。
不過沒關系,他讀書好,等開始念書以后,他要用成績表明他是最有前途的,到時候碾壓那個臭弟弟!
“那你可真棒棒啊!”想到宋赟那種堪稱天才的過目不忘記憶,還有超前的禮節能力。
宋斌這個傻憨憨,嘖嘖……
也就現在能夠開心一點兒了,還是不要打擊小孩子了。
宋時初這么想著,同情的看了一眼宋斌,攤上不靠譜的爹娘也算了,自己腦子似乎也不大好使的樣子。
這以后可怎么過呢。
宋斌眉頭微微皺起,對上宋時初的目光,心里隱隱有種怪異的感覺,跟宋時初對視一眼,轉身跑走。
宋斌回到家里,看見院里多了一個年輕的女人。
臉色瞬間就變了,看向臉色鐵青的程氏,往程氏身邊湊了過去:“娘,那是誰?”
“你小娘!”宋德田扔了一句話,差點把宋斌給震驚的摔倒:“什么!!”
“娘,爹他是不是開玩笑,我……”宋斌急忙問道,然而,話還沒有說話,就看見程氏眼里的淚水往下滴落。
平日里他可沒有見過程氏露出這個模樣,這個樣子,不就證明他爹真的找了小老婆,老不修!
“娘,您別難過還有我,我以后會孝順你的!”宋斌急促說著,生怕程氏想不開,有個好歹,以前不覺得后娘有啥不好,但是想想之前宋時初過的日子,宋斌哆嗦一下。
落在年輕女人身上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提防。
原本稚嫩的小孩童,在這個瞬間突然的成熟起來。
程氏聽見宋斌的話,突然想到沈懷箬的寡婦老娘,那個掃把星沒有男人不也靠著孩子拼出臉面了。
她也有兒子。
猛地抱住宋斌:“兒啊,你可好好念書,將來中狀元,讓娘嘗試一下狀元老娘是什么感覺。”
“好好好,考狀元!”程氏說一句,宋斌重復一句。
那邊宋德田心里極為不是滋味。
明明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的是程氏,現在怎么好像他才是孤家寡人。
視線落在新買來的小老婆身上:“杵在那里干什么,還不去暖床。”
“什么?”柳畫看一眼天色,還是大白天呢,暖床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