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啊,你說我是不是喝多了,這天上的星星怎么掉了下來,怎么掛在這里了。”羅縣令指著院里掛著的電燈泡,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向年師爺。
年師爺呆滯的抬頭。
這個光澤,這個光亮,這個東西……
怎么就那么讓人稀罕呢。
這個看著似乎像個特別好的東西呢。
年師爺看向后頭慢悠悠轉悠消食的祁老先生:“老祁啊,宋娘子這邊的這個東西是啥啊!”
“……”頭一次聽見老祁這個稱呼,祁老先生迷茫一下,臉上帶著朦朧的笑,挺好玩的稱呼啊!
“這是電燈泡,知道什么是電嗎?”對于教書育人有非常強烈渴望的祁老先生對于奇奇怪怪的稱呼并不是很在意,不過,既然有人詢問了燈泡,那必然得解釋一下。
祁老先生一開口,年師爺跟羅縣令就走不動了。
然而……
這兩位老先生的智商不如墨家那些人,天賦也比不上宋赟,所以,祁老先生講的口干舌燥,兩個人成了蚊香眼,靠在柱子睡著了,都沒有弄懂發光發電的原理。
這讓祁老先生非常不舒服。
如果眼前的兩個人是他的學生,非得給他差評不行。
“這怎么回事?”宋時初從花廳走出來,瞧見靠著柱子打呼嚕的兩人。
祁老先生老臉上帶著委屈:“太笨了不開化,怪不得當了一輩子的官,竟然還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不思進取,不爭氣,朽木不可雕也!”
祁老先生的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就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樣。
宋時初站在一旁都不敢開口。
上了年紀的人心靈都比較脆弱,簡單說就是有些玻璃心,老先生能夠過來這邊教書育人,已經是為百姓做貢獻了,這樣的人哄著就好。
怎么開心怎么來就成。
祁老先生打了個呵欠,說了這么久的話,他肚子里吃的那點兒東西已經消化的差不多了。
消食了,剩下的就是睡覺了。
長夜漫漫的,年紀大了就扛不住。
宋時初盯著靠著柱子睡覺的兩個老頭,找來墨家的幾個年輕人,抬著兩個老頭去了客房休息,也為難這兩位了。
次日!
雞鳴聲響起。
羅縣令按著以往的作息睜開眼睛,呼吸間還帶著臭腳味,皺起眉頭低頭看了一眼,對上一雙大腳!
猛地坐起身子,盯著跟他一張床上睡覺的年師爺。
年師爺的作息比較隨意,依舊打著呼嚕睡覺,腳被掰開,老腰被踢了兩腳,一點兒感覺也沒有,依舊閉著眼睛繼續睡大覺。
羅縣令呼出一口氣,穿上自己的衣服,推開房間的門瞧見懸掛在廊下的燈,腦子里回憶起昨晚經歷的一切。
眼睛再次瞪大。
盯著燈泡看了許久。
墨崢路過這邊,立馬被羅縣令給攔住、
羅縣令扯著墨崢的袖子,指了指頭上的燈泡問道:“這東西在晚上會發光?”
“??”墨崢心里升起一種詭異的滿足感!
瞅瞅眼前這個老頭這么一副鄉巴佬樣子,似乎有些可笑了,就跟剛來這邊的他一樣,這種想法一閃而過,他的時間可真貴的很,沒有必要浪費在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上。
“不僅晚上會發光。”墨崢如實說道。
羅縣令瞪大眼睛。
墨崢走到墻角邊上,對著一個繩子拉了一下,發出咔嚓聲音,熄著的燈散發黃色的光暈。
羅縣令狠狠咽了一下口水:“這是神仙手段嗎?”
“??”墨崢懶得跟一個頭腦不太清醒的老人說話,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現在需要研究的是怎么將玻璃燒的更透亮,還有橡膠鞋底,如果能夠弄出堅硬的橡膠做成的鞋底。
那做鞋子的時候就可以節省很多布料。
硬的橡膠耐磨,可以穿很久……總歸墨家人的主旨就是造福人類,造福百姓,不分大小。
墨崢離開了,羅縣令慢慢靠近墻角,輕輕扯了扯掛著的繩子,力氣太小沒有扯動,微微加大力氣,燈泡熄滅了,再次拉扯一下,燈泡又亮了。
這樣的舉動一直重復。
然而……
這位上了年紀的老頭子玩起來似乎一點兒也不厭煩,一個人玩的也蠻開心的,笑嘻嘻的繼續拉扯。
廚房飄來香味,運動回來的宋赟瞧見站在墻角帶著**微笑的羅知縣,慢慢往書房走去,瞧見里面的宋時初,說道:“娘,外面的老先生,腦子是不是有些不好使?”
“人家是太高興了,怎么能說腦子有問題,你可別說胡話!”宋時初笑了笑。
雖然在她看來只是一個燈泡,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在一個年邁的老人看來,這東西就是神跡,當初的祁老先生跟衛太傅不也激動的纏著她半夜。要學燈泡發光的原理。
現在兩個老頭已經弄清楚了,甚至都可以獨立的做出可以發光的燈泡,這才沒有繼續保持之前的興奮。
羅知縣還得興奮一段時間呢,宋赟點點頭,走出書房,站在回廊,看著里面不停扯燈繩的羅縣令。
年師爺從房間走出來,瞧見的就是羅縣令不停扯繩子,扯一下燈泡亮了,再扯一下,燈泡暗了。
年師爺震驚的瞪大眼睛。
于是……
院里的畫面就成了兩個老頭替換著拉繩子。
知道早飯放在花廳。
兩個老頭才意興闌珊的往花廳走去。
用了早餐精神抖擻的離開村子,如果不是有任務在身上,羅縣令大概還可以玩好久的燈泡。
送走兩個老先生,宋時初走出院子,發現一只信鴿飛到院子。
信鴿很慘,被躍起的白虎抓在嘴里。
當然……
白虎對院子里的規矩很懂,沒有將鴿子吃了,而是放在地上玩,只要鴿子醒來睜開眼睛支棱一下翅膀準備飛走,白虎就會撲上去,將鴿子抓回來。
宋時初靠近,白虎立馬用牙齒咬住鴿子,鋒利的牙齒小心翼翼的,生怕將鴿子給貫穿了,小鴿子的生命就沒了。
老虎維持這么小的力氣很辛苦。
直到宋時初將鴿子拿在手里,老虎大眼睛里露出松懈來。瞧見鴿子腿上綁著的竹筒的一瞬間,宋時初愣了一下,隨即嘴角露出笑來。
解開竹筒,拿出信封。
宋時初眼睛瞇了起來,看向從花廳走出來的祁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