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樂盯著如花似玉,記憶仿佛回到了先前。
很小很小的時候,她身體不好,每天都要喝藥!
藥很苦,但是即使這樣,她也干不出浪費的事情,因為這些藥都是大哥偷偷的找大夫給她開的,若是不喝身體就會很難受,也會死。
死是什么感覺?
她現在不清楚,但是幼年時候,還是很清楚的,每日都跟死亡接觸。
那種驚心動魄,那種想要長大,想要看看外面世界的想法沖動,后來慢慢的自己吃藥不需要費盡心思,看大夫也不用避諱繼王妃,再然后府里的人看見她都會非常擔心,尊重害怕。
她的想法也在逐步成長中慢慢改變。
顧景樂輕笑一聲,果然人都是會變的。
她也改變了。
院里種菜的如花瞧了一眼顧景樂的神態,確定顧景樂沒有去那邊找事兒,也沒有想不開的傾向,呼出一口氣來。
她現在是非常害怕顧景樂的。
不怕她打罵折磨她,而是擔心這個人一個想不開就去自殺。
做個丫鬟也挺辛苦的,還是種地舒服,怪不得將軍曾經的夢想是解甲歸田。
把種子灑在土里,再慢慢等著發芽長葉子,開花出果子,那種等待,那種迫切的希望,是多迷人啊!
如果可以,她也想回去種田了。
如花心里藏著夢想,夢想就是普普通通的過上一生。
隔壁的小院里,宋時初看了顧景垣一眼,眼尾輕輕挑了一下:“這是在走流程?”
這流程走的可真的是熱鬧非凡。
“嗯。”是走流程,但是也是按著他心意走,既然成親就得擺出自己的姿態,他喜歡她,想要跟她在一起,那現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在表明自己的想法。
于她,他愿意給出最好的。
宋時初盯著院里的東西,都是很值錢的,在世俗來講,這些東西是很珍貴的,若是換成其他女人,即使沒有所謂的感情跟愛慕,甚至日后的生活相敬如冰,看在院里這些東西的面子上,也會把日子過的很好。
但是,她不一樣呀!
對于錢財,她本身就有足夠的可以將這個江山給顛覆的錢糧,這些東西并不能讓她從心靈上感覺到滿足。
但是男人愿意在這個時候,給出所有人都喜歡的,這份心意此刻也是極好的。
宋時初由心的覺得生活恣意,對現在生活感到非常的滿意。
看一眼顧景垣:“成親以后呢?”
“去種地?或者走遍河山,看遍人間風景。”顧景垣低眸,對于以后的生活因為宋時初的話,也跟著暢想起來。
宋時初視線落在一旁站著的蘇白身上。
蘇白是五仙廟的人,自然是五感通透,距離本就不愿,即使不通透,大概也能將顧景垣的話給聽到耳朵里。
他看向顧景垣,眼神越發復雜。
好一會兒,似乎是忍不住了,湊過來說道:“你真的不考慮去五仙廟嗎?”
“暫時不考慮的。”顧景垣搖搖頭。
生活本就是忙碌的,有些事情自然不用去急匆匆的上趕著。
雖然說,他暢想中的未來種種地,游山玩水一下,聽著似乎很美麗。
但是現實生活會有諸多的問題,那些問題就得在遇見的時候給解決了,他嘴上說不會去管五仙廟的事情,不會摻和那些,然而,若是在生活中真的遇見跟問題,能不去解決。
顧景垣看向宋時初,這個女人總是跟五仙廟在不經意的時候,扯上一些關系。
是命中注定,還是本身就有關系。
這個世界上存在偶然的事件,但是,當事件每日都在身邊包圍,那個時候發生的一切絕對都不是偶然。
顧景垣現在有理由也有證據懷疑,日后還是要跟五仙廟正面交鋒。
視線落在宋時初身上,宋時初對于這些并不是很關心,于她而言有些事情關心了,不一定有進展,有些事情不想關心,但是事情會推動著人進步。
造化弄人,事情發展,只要人還活著,事情就會遇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些事情真的跟想象的不一樣。
提前操心太多完全都沒有意思的。
宋時初余光瞥了一眼蘇白,瞧見蘇白委屈巴巴的,差點給笑起來,這孩子委屈個什么。
難不成看見喜事兒,心里有想法,也想成親了。
宋時初戳了戳蘇白,指了指小院的人:“你看這些人都是有家有口的,怎么樣,羨慕不,想不想也去娶個漂亮的媳婦兒?”
“……”想不想呢,蘇白是不想的。
在五仙廟不成親的人多的事兒,大多數沒有前途的人才會早早成親,其他的人則是等到筑基以后,這樣孕育的孩子靈根底子都好。
他如何都不會隨隨便便的將自己的處子之身給交代出去。
要知道元陽是個好東西。
蘇白抱住自己,看向院里其他的人眼底多了防備,無論是男人女孩是老是少,都多了幾分防備。
宋時初懶得理會蘇白,跟著顧景垣一起清點院里的東西,雖然說這些東西頂多也是走了流程,等過兩日她出嫁的時候,再把東西給送到靖王府,東西不多不少的,流程下來把人累的夠嗆。
但是人間煙火,大抵就是如此。
幸福是雙手創造的。
忙碌來忙碌去,日子這般過著,就是尋常。
就是在失去只有才會說一句的:當時只道是尋常,尋常的日子才是幸福。
走完程序,院里的人離開,顧景垣隨著人一起離開,這個時代特有的規定,下了聘禮以后,男人女人就不能再相見,直到洞房花燭。
雖說兩人都不是什么遵守規矩的人,但是在這種環境下,也沒有不遵守的意思。
尋常的生活,當然要學著尋常人的樣子。
敲鑼打鼓的聲音漸漸停歇。
宋時初收回目光,小院里擺放的滿滿當當的,院里的人除卻顧景垣更是一個不少,但是她心里羽然就多了一種落空的感覺。
原來,心里有一個人,是那般的明顯。
只是一日不在身邊,就思之如狂。
當然,宋時初是個對自己情緒的調節管理有手段的人。
雖說思念,但是也不會才離開一日,就趕過去擁抱。
生活還是需要片刻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