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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的沙包)第397章躲一躲
其實見到舒皇后之后,傅念君也并沒有想法,覺得自己離他,離他的母親、他的家庭更近一些。Δ看Δ書Δ閣КanhgeL
或許他也知道這點吧,冒這樣大的險還要和自己見面。
有時候,可能僅僅是一個表情,一句話,都能給她帶來格外的鎮定效果。
傅念君拍了拍自己的臉,一口將杯子里的茶喝干凈。
她朝周毓白點點頭,不吝夸贊。
“很好。”
“謝謝。”他說道。
傅念君俏皮道:“能讓淮王殿下親自烹茶招待的人,想來我也算是得天獨厚了。”
周毓白只是又替她續上了茶,說著:“能得傅二娘子一句夸贊,才是在下的榮幸。”
傅念君將手托著腮,十分認真地打量他,語調輕快:
“殿下聽到的夸贊還少么?小娘子們怕是想盡了天下最動聽的詞語,也難以表達她們的三分情感。”
周毓白搖頭:“這樣的飛醋從何而來?可有道理?”
“誰說很多事情一定是要有道理的?”她笑著反問。
周毓白見她情緒好一些了,心里才算放心了一點。
他最近忙的事太多,連將她騙出來見一面的機會都很少,他真的希望時間能夠過得再快一些。
傅念君覺得他比之前似乎瘦了些許,問他道:
“朝中之事再忙,七郎也該惦記著下自己的身體,我爹爹最近也瘦了許多……”
周毓白咳了一聲,只道:“我倒是無礙,令尊倒還真是……挺執著的。”
出乎他意料地執著。
傅念君知道他指的是傅琨和王永澄杠上了這件事。
即便他不入樞密院,也依然不想放任這戰事不管。
傅琨的執著確實可見一斑。
周毓白說著:“還好今早收到了西夏的國書,這戰事在今年冬天大概是不會挑起了,讓彼此雙方也能過個舒服的年。”
他頓了頓:
“傅相也能休息些日子,養好身子……來年再戰。”
傅念君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她從來沒有聽到過周毓白這個看起來清清冷冷像神仙一樣做派的人嘴里,說出這樣調侃的話來。
對方還是自己的父親。
她本該生氣的,可是板起臉來,又覺得他說得很對。
“西夏人還算是有些人性,到年底了,百姓們更想要得到平靜。”
周毓白聽了她這話,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西夏人真的會這么想?
依照西北物資匱乏的情況,他們能否太太平平地熬過這個冬天不向大宋動手,一切都未可知。
他從來沒有皇帝和大多數朝臣想的那樣樂觀。
只是他作為一個不能越俎代庖,干涉朝政太多的皇子,無法用他的方法去解決這件事。
他依然需要許多并不光彩的手段。
這些事他不想讓傅念君知道,便引開了話題:
“趁著有時間,你兄長的婚事也能順利進行,但愿傅相看在新媳婦的面子上,也愿意多休息幾天。”
傅念君控住不住嘴角上彎的弧度,只好警告他:“你快夠了……”
這里兩人正說得高興,那邊卻突然有人聲傳來,卻是兩三個小娘子清脆的嗓音。
傅念君忙朝周毓白望過去。
周毓白倒是反應平靜,只是站起身,望了望那人聲的方向。
傅念君正想瞧他打算用怎樣的法子處理時,卻聽他淡淡道:“我們躲一躲吧……”
傅念君:“……”
就這樣?
淮王殿下也未免太……
她無奈地跟著站起來,見豐神俊朗的淮王殿下正四下打量著這亭子周圍茂密的矮樹叢,尋找合適的藏身之地。
傅念君暗道:所以說不光彩的事少做,到了眼前,才知道什么叫尷尬。
兩人在一棵樹冠茂密、兩人合抱的樹下,也虧移清殿的花園里舒娘娘偏愛茂盛的花草,這才有了躲藏之地,只是若走近了對方恐怕還是會發現。
傅念君覺得身邊那人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毫不遮掩地往自己鼻子里鉆,不由微微側過頭,想盡力逃避這種讓她心慌的氣味。
周毓白卻不知是無意還是故意的,搭在她肩頭的手雖然很規矩,沒有一點越軌,卻總讓她覺得燙如烙鐵,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
那里過來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江娘子幾個。
尤其是江娘子,不客氣地揮開擋路的宮人,大步流星地朝那小亭而去。
怎么可能呢!明明她的人看到淮王殿下往移清殿來了,為什么她等了這么久卻什么都候到?
他只有可能是因為今天她們這些小娘子都在,為了避嫌,躲在在娘娘的后花園中不肯出來了吧?
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
江娘子覺得無論如何,有機會在眼前,她總得搏一搏。
若是像裴四娘那樣端著,如何可能有得到淮王青睞的一天?
她不屑地想,周毓白長到這個年紀,不知見過多少像裴四娘這樣所謂的世家千金了,個個都端著架子還想勾男人,也太天真了。
她從小跟著張淑妃在會寧殿里長大,張淑妃沒有盡心教養過她,耳濡目染之下,她倒是學了些張淑妃對付皇帝的皮毛。
連這全天下最尊貴的男人都能被張淑妃征服,那么她學的總歸沒有錯吧?
或許人家淮王殿下正好喜歡快人快語,爽利調皮的性子呢?
這樣思量著,江娘子是鐵了心要將周毓白從這里抓出來了。
這里本就不大,江娘子見到那茶水還溫著,就更能篤定剛才是周毓白在這里喝過茶的。
她眼睛如鷹隼,四下掃視了一圈,竟是一步步朝傅念君他們躲藏的方向來了。
傅念君心里捏了把汗。
其實她倒還真是挺佩服這位的,她強烈的企圖心和勢在必得的決心差點都要寫在臉上。
可世上并不是人人都是張淑妃,也沒有那樣的巧合和宿命安排遇到當年的圣上,她學的東西,怕是就連對付普通男人,都有些困難。
至于周毓白……
傅念君悄悄地偷眼看了他一眼。
怎么他一點都不緊張不慌張,依然一副平靜無波的表情,不怕被江娘子發現么?
他倒是沒什么,可自己呢,傅念君不怕事,但是江娘子這樣的蠢貨,她實在懶怠應付。
她還記得她在白馬寺中時,許的愿就是希望今后不要再同蠢貨打交道了,尤其是被他們視為敵人。
她都不知道是對方累,還是她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