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白家村的村民都看在眼里,也算的清楚,所以對于這事兒,也都極為支持,該出力賺錢的賺錢,該出錢的出錢,從未有過什么紛爭。
而那些家里頭地少,又不舍得出打麥錢的,也有不去打麥場的,只都用排子車拉回到自己院子里頭,自己家拿了木槌來打,小孩子拿了石板來搓麥子粒兒,力求早些收上來麥子。
而為了應對農忙,族學這邊,白學文給所有的孩子都放了假,但也布置了練字和背書的任務,等開學時候,再進行抽查。
白米豆那邊的學堂是不顧這些的,仍舊照常上課。
所以這幾日收麥子的事兒,大都是蘇木藍領著白水柳姐妹三個人去做,白米豆上學前,散學后,也是往地里頭跑。
鐮刀割麥子,排子車往打麥場運,打完麥子后曬麥子,等自家麥子都徹底收拾好后,便開始一人拎著一個竹籃,開始滿地里頭的去撿拾麥穗。
撿割麥時,不小心脫落到地上的那些。
撿麥穗這個事兒,大都是撿自家地里頭的,畢竟各家各戶種地都不容易,即便是掉落的麥穗,那也是落在自家地里頭的,是自家的東西,斷然不好意思去旁人家地里頭撿拾。。
但這到底是實打實的糧食,按尋常來說的話,要從頭年深秋開始種,到端午后才能收割,耗時大半年才能收上來的麥子,辛苦一些便能從旁人地里頭撿拾一些,可以說是白得的東西了。
所以,也有些人忍不住,專門去旁人地里頭撿拾,且是趁著夜色,主家瞧不見的時候。
也因此,每年這個時候,總有人會因為這個事兒怒氣沖沖地罵街。
不過這種事,在白家村來說,雖說也不是沒有,但比著別的村還是少上許多的,頂多有那么一兩戶,且大家伙也都知道是誰干的事兒,指桑罵槐一通,只等著尋了時機后再尋點麻煩來出氣。
但今年的白家村,十分例外。
從開始收麥子起,因為被撿拾了麥穗而破口大罵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幾乎每天都有,今兒個晨起,蘇木藍便聽到了柳嬸子氣憤不已的喊聲。
柳氏是個老實性子的人,平日跟人紅臉的事兒都少,更不會張口罵人,這會兒氣急了在罵時,翻來覆去也是“殺千刀”、“黑心腸”的話。
聽得蘇木藍都擰了眉頭,“這是第幾家了?”
“估摸著得有十幾家了吧。”馮氏也嘆了口氣,“往年可真沒這么多,也不知道是誰,干出這種事兒來。”
“往年村子里頭誰干這事兒,大家伙心里頭都明鏡兒一樣,可今年,連那兩三家都出來罵街了,且看著時辰,也不是他們做的,大家伙心里頭因為這事兒,糊涂的很呢。”
“我剛才出門的時候,里正叔來尋金北,倆人正在那商量怎么抓呢。”
“不過這倆人也真是,這有啥好商量的,晚上蹲地頭守著就行了唄,就不信守不著呢!”
馮氏說著話時,不由得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