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一年之計在于春,過了上元燈節就得開墾,準備種植稻谷。
銀錢都被便宜爹,帶進京去給蘇山了。
如今錢袋里,不到一兩銀子。
一夜回到解放前,又是一窮二白!
為了開源,蘇靈雨拉著雞鴨鵝苗,進城售賣。
因進城早,在集市占了個好位置,擺下一籠籠雞鴨鵝苗。
“東泉村的雞鴨鵝苗,養了十天的苗子,兩文錢一只,買十只送一只。”
口號還沒喊出去,附近的農人就圍了過來。
她們不是進城賣菜,就是進城賣老母雞、大公雞的。
剛過年,正好家中缺少雞仔。
有的挑了五只,有的挑了十只,還有的挑了二十只。
雞仔比較受歡迎,鴨鵝苗子沒能賣出去多少。
清空了雞籠,守著兩籠鴨鵝苗,百無聊賴。
“三嬸,你看著苗子,我跟木棉去走走。”
“如果有人要,三文錢兩只也賣了。”
“行,你們可得小心些。見著那些人,躲遠遠的。”
蘇靈雨要去問問,今年蠶絲的行情。
蠶絲去年行情不穩定,時高時低,不知今年行情如何。
一大一小,手牽著手,每人手里拿著一串黃金香芋丸子,邊吃邊往王龍大本營去。
路過東城門,遠遠見金玲的丫鬟金梅,見她抬頭與青蓬馬車里的人說話。
隱約瞧見,馬車里的不是金玲,而是身著青衫的男子。
看那馬車灰塵較多,再看那車夫,穿著與此地不同,馬車的主人怕是外地來的。
“躲躲閃閃必定不是好事,翠翠你跟上去看看。”蘇靈雨說。
丫鬟翠翠走入人流,遠遠吊著馬車前行。
蘇靈雨帶著木棉往王龍那去。
“蘇三小姐來了,你過年安康。”
“十五都過來,哪來的問候,不倫不類。”
“三小姐,開春了,您打算種多少谷子啊?”
“三小姐,你家的良田,是不是賣了一半?”
不能一一回復,只能挑些重要的說,她說:“爹進京去了,家中會種田的不多,只能減少水田。”
“三小姐,里邊請,童叔在左側廳等你。”
鏢師們拍拍打打,進進出出,裝貨卸貨,好不熱鬧。
開春了,商隊要離家,要遠行。他們都在院子里,整理自己需要運的貨物。
有的人過年欠了錢,希望這一趟遠行,能賺回一筆,還了舊債。
這一趟貨物,格外用心,不僅要綁嚴實,還要確保貨物不出錯。
左側廳鬧哄哄的,里外都是人,一個個爭著要童叔簽單、對賬。外頭的人,想要見童叔真不容易。
她等了一會兒,想著要問的也不是很重要的,直接轉身從側門離去。
去找王夫人聊聊,或許她能知道些什么。
王龍的住所,距離鏢局不遠。
守門的認識她,直接讓她進內。
前院守著的小斯以為,她得到主子允許,或是受到邀請,便直接帶她進內。
才走沒多遠,王府的大管家小跑走來。
“蘇三小姐?您是來找老爺的嗎?”大管家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家老爺在家?”
“老爺在宴客,怕是不方便接待您。”
“也不是大事,就想問問,今年的蠶絲價格,有沒有變化。”
“還沒聽到有說,只聽南陽的商隊說一句,南方的桑樹得了病,好些蠶戶人家得重新種樹。怕是今年的價格,會漲幾文錢。”
她大概明白了。
聞到一股悠悠花香,她促狹大管家,“童二叔艷福不淺,惹來一身桃花香。”
“三小姐可別取笑老朽了,老爺在桃園中宴客,老朽來當木頭人,沾惹了些春意罷了。”
大管家笑道:“說來廚房里,弄了些桃花糕點,您若不嫌棄,帶些回去嘗嘗?”
“不用,我家有又松又軟的蛋糕,比你的糕點好吃……”
蘇靈雨摸摸木棉的頭,木棉不再炫耀。
姐姐說過,有好東西,自己吃就好,不用告訴外人。
姐姐摸了她的頭,就是不讓她告訴外人,自家有好東西吃。
嗯,她是知道姐姐的暗示的。
“你忙,我就不打擾了。改日再來探望。”
“您慢走。”
大管家親自送她出去。隨后回去復命,見主子的客人走了,他也不多問。
“三小姐走了,她來問問蠶絲的價錢。”
“蠶絲的價格?她不是賣蠶繭嗎?難不成她想弄蠶絲?”
王龍陷入深思,隨即笑了。
不管蘇靈雨弄什么,那些貨物還是給他賣。她弄什么,他都歡迎。
街面上的攤子,小鍋里咕嚕嚕滾著魚丸,鐵鍋里煎著蔥油餅。蔥香與油香味,勾著人的鼻子,引著人流口水。
一大一小站在小攤前,舍不得走。
尋來的翠翠見了,連忙上前說道:“可找著小姐了。”
“你要吃嗎?”她指著蔥油餅問翠翠。
翠翠搖了搖頭,俯身在小姐耳邊耳語幾句。
蘇靈雨越聽越有趣,慢慢地綻開笑容。
攤販弄好了拔絲香芋球,遞給小姑娘,“姑娘你要的拔絲香芋球好了。”
蘇靈雨接過拔絲香芋球,將幾文錢給攤販。“再要一個蔥花餅。”
將其中一串給了木棉,讓翠翠拿上蔥花餅。
“小姐,餅。”
“是你的餅。”
“吃了吧,姐姐特意買給你的。”
隔壁小王今天沐休,應該在家吧。
王叔身體越發虛弱,該去看看王叔了。
有大半個月沒見師公了,該去看望一番。
走進曾經居住過的小巷,幾年過去了,這里邊換了很多人家。
有的發財了,搬的別的地方去;有的看破了,搬到別的地方去。
十戶人家,有七八戶不認識,這里的變化真大。
木棉見有兒童踢毽子,自告奮勇去撿毽子,隨著她們玩了起來。
孩童見木棉手中有吃的,饞一口吃的,便允許她加入。
她讓翠翠留下看著木棉,自個兒去王家看看。
輕扣棕木院門,咿呀門開一縫,開門之人不是仆從,而是王景行。
只見王景行發髻松垮,衣衫隨意,香味徐來,像某種桃花的香味。
這香味似乎在哪兒聞過。
不記得了,那便算了吧。
何須深究。
“三兒來此何事?”
蘇靈雨展顏一笑,“師叔,你可知情敵二字為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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