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皇莊的收獲,皇上十分高興,要將這好消息與太后分享。
“母后在看什么?”
太后膩歪地將手中的稿子扔邊上。
“這是誰的手稿?怎么惹到母后了?”
一旁的嬤嬤說:“這是慶王妃抄寫的《女戒》《女德》。”
一臉笑意的皇上,好奇了:“這有什么?”
太后沒好氣地說:“這上頭的字,明顯不是出自一人手筆。”
“慶王妃讓人抄寫?”皇上問。
這也不奇怪,即便皇上小時候讀書,也有讓伴讀幫忙抄寫的事跡。
“讓下人幫抄寫還好,哀家還能駁回去,讓她重抄一份。”
喝茶的皇上,將茶杯放下,“不用重抄了。”
太后還沒聽明白皇上的意思,順口接著說下去:“不用重抄了。想罰她重抄都難。”
“這上面有一半的字跡是慶王的。”
皇上一口茶水咽下去,“慶王幫抄寫的!”
“可不是。”太后心里泛酸,“你看看這朝堂上下,有哪個男人會幫女人抄寫書文。”
“這慶王以為他換一個手寫字,哀家就看不出他字跡了。光明正大地幫慶王妃抄寫,她也有臉面,敢交上來。
這交上來,哀家也不好意思,駁回去讓她重抄。”
皇上點頭,“慶王妃臉皮很厚。要不要叫過來,訓斥一番?”
“哀家不愿見她,別人她進來。”
想到這人是害死她夫君的人,太后就不想見到蘇氏。
“說來朕也有事,要與母后說。”
太后來興趣了,“聽說朝堂上傳來好消息了,是糧稅收入提高了?”
皇上點頭也搖頭,“有喜事,并非是糧收提高的事。母后可否還記得,交給慶王妃打理的那百來個皇莊?”
“自然是記得。”
太后想了想,說道:“她弄得很好?”
“不是很好,是非常好。”
“這百來個皇莊,全體收獲糧食翻了兩翻,還填滿了京都一個糧倉。”
“兩翻!”嬤嬤不敢置信,“皇上是在開玩笑嗎?”
“呵,很多人都不信,但這就是事實。”皇上還說,“朕派人去查了,跟慶王妃說的無誤。”
皇上拍打大腿說:“不得不稱贊她一句,在農事上,她很了不得。”
“去調查的人,回來說不僅是皇莊增收,連帶著靠近皇莊的農莊,也跟著大豐收。其中老七家,收獲最大。”
太后不在意,“他們怎么鬧騰,也翻不出你的手掌心,不用在意。”
“嗯。這次不僅是糧食豐收,還有好些作物豐收,宮里也不用省著吃。一切用度,適量放寬一些,尤其是太皇太后那邊。”
“哀家自然是懂得。自打那次弄了一手之后,手頭的銀錢多了,太皇太后那邊,也就放寬了額度。”太后說。
弄了一把,毀了名聲,但也緩解了皇宮的緊張。
這壞名聲的不止是宮里的,外頭的蘇氏也慘得很。
“慶王妃那傷怎么樣了?”
“好了吧,沒聽到什么消息。”
“那就好。慶王那邊皇上打算怎么辦?”
“可有人向母后求情?”皇上問。
“有一兩家夫人來過,其余的不見有。這次慶王妃立了大功,皇上適當給慶王提提官職。
一位王爺,去給人做守備,著實有些丟臉面。”
“朕知道怎么做。慶王妃那邊,你也適當賞賜一下,明珠郡主的病一直不見好,也夠她憂心的。母后多賞賜些藥材給她。”
“這些事皇上不用擔心,你只顧著前朝那頭。”說到這些太后想起韓文。
問皇上:“可有韓文的消息?”
前不久探子了報,韓家祖墳出現韓文的身影,韓文被人弄成了人彘。
還有惡人用韓文的血,污了韓家的祖墳。
這些事還是不要告訴太后的好,免得壞了太后的心情。
皇上搖頭,“不曾有消息,不過聽說外祖死了心,向外宣稱韓文死了,給韓文弄了個衣冠冢。”
太后嘆息。
皇上安撫了太后一番,保留有愉悅的心情,回到永安殿批改奏折去。
外祖一家在朝堂上,權勢龐大,打壓了大半年,還是有一股大勢在。
如今韓文死了,倒幫了皇上好些忙。
死了好,韓文死了,韓家能撐起大旗的人就沒幾個了。
皇上把玩手中的扳指,想著如何平衡朝中的勢力。
快要過年了,蘇靈雨到各家樓閣去買賣年貨,各家夫人見著她,如同見到蛇蝎,避恐不及。
“娘為什么她們這么怕你?”懷禮問。
“因為娘跟另一個人,合伙搶了她們的銀錢。不止她們怕我,連她們的家里人都怕我。”
“哦。”
“懷禮要記住了,謀人錢財,就是謀人性命。”
懷禮搖頭,“我家里有錢,不用他們的錢。”
“也是,你即便是敗家子,家里的銀錢也夠你敗一輩子。”
“敗家子是什么?”
“只花錢不賺錢,只管惹事不給辦事,就是敗家子。”蘇靈雨一面挑著年貨,一面說,“懷禮以后做個敗家子好了,娘養著你。”
“嗯,好的。”
“乖兒子,不錯。”
童叔抱著賬本,愁眉苦臉的,“王妃,您就不要這般教導了,你就要把世子爺給教壞了。”
“這樣教挺好的。”
蘇靈雨下巴點點外頭,“童叔,你要有兒媳婦了。”
童叔看出去,見外面有人賣丫鬟,而阿山當眾買下了個丫頭,給人賣身契,又給人銀錢。
“什么兒媳婦,一樁木頭不懂感情。”童叔縮頭,“也不知啥時候才能抱上孫子。”
雖然阿山沒了舌頭,但不妨礙他受歡迎,王府、山莊里,有不少丫鬟對阿山抱有好感。
可惜阿山就是木頭,對這個不喜歡,對那里不理睬。傷了不少丫頭的心。
“懷禮,選好給姑姑的禮物沒用?”蘇靈雨問。
“嗯。”
“再選一樣給你爹。你爹又一個人過年,怪可憐的,我們得要多送禮物過去。”
“嗯嗯。”懷禮連連點頭,他懂得沒有娘一起過年的滋味。
這時阿山回來了,身后跟著一個丫頭。
這丫頭瞧著不像是伺候人的,想來是哪家府里的小姐,家里遭事了,被當作奴仆賣了。
蘇靈雨多看幾眼阿山,把阿山給看得臉紅了。
“既然不愿意走,就讓她跟著。”
阿山搖手表示不可。
“將她養在外面,做些粗活就行。即便是探子,也刺探不到我這邊。”
阿山還是搖手,另一手推著女子,要她走。
女子不走,就是賴著阿山不走。
“這是什么人?”蘇靈雨隨意一問。
知道實情的人說:“這是程唐的女兒,程唐出事后,程家被貶為奴。人牙子見這程姑娘長得還行,就當街買賣,希望賣個好價錢。”
蘇靈雨看著童叔,輕輕一笑,“緣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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