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嬌女有點泉

第四四二章 傷心的人

大梁最有權力的一座府邸,籠罩在黑暗里。

主子沒有活動,下人們更不敢出來走動。

黑漆漆的夜晚里,北風呼嘯。

懷禮與童叔站在一起,將手插入袖子里,腦袋靠在一起,看著屋里喝酒的男人。

“你說怎么就有別人了呢?”

“和離了,再婚也不是難事。”

童叔說:“王妃古怪得很,打小與一般人不一樣,想法更與世人不同。”

“說不讓納妾,就不許納妾,即便通房也不可有。”

“說要為自己謀出路,連先皇都敢下毒。”

懷禮不敢接話。

“爹,喝了兩壇子酒了,還讓他喝下去嗎?”

懷禮很擔心。

“蘇姑娘的一番話,讓王爺成這般模樣,王爺心里還是有王妃的。”

何止是有啊,簡直就將王妃當心肝。

如今心肝跟人走了,王爺該怎么生活喲!

童叔動了動身子,“小姐說王妃快回來了,到時候再看看吧。”

“世子還是進去勸勸王爺吧。老奴守著這里,不讓任何人靠近。”

攝政王府,很多人盯著。

每天有誰進入攝政王府,外頭都有人記得一清二楚。

長壽那邊大搖大擺的進府,自然引起外頭的注意。

外頭很好奇,這個女孩是誰。

是誰家的孩子。

當天下午,凡是得到消息的人家,都派人出去打聽小姑娘的來歷。

因為小姑娘,長得像攝政王妃,引起了更多人家的注意。

尤其是恩望侯府。

恩望侯是開元六年封的,給的是蘇家蘇重。

蘇重因為拼死救皇上,又因為蘇靈雨的緣故,被封為恩望侯。

自打斷了書信以后,蘇重也用了很多法子,去尋三兒與木棉。

派出去的人,就是石頭如大海,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些年,一直不放棄,也不敢放棄。

現今聽說有個,長相似三兒的小姑娘,走進了攝政王府,這不得不讓他懷疑。

他跟李盈說:“我的親自走一趟。”

“這天都黑了,怎么去找?”

“聽小兒說人最先出現在岳父家中,我到那邊去問問大舅,問他是什么居心。”

“我同你一起去。不去我不安心。”

“好。”

夫婦二人,靜悄悄的,不吵醒任何人,出了侯府。

李家似乎早就料到,有人要來,早早派管家守在大門前。

直接被領進書房,李詠志坐在案前,坐沒坐樣,盯著火苗出神。

“大哥。”李盈輕輕叫喚。

李詠志回神,坐直了,“就知道你們會來。”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詠志從抽屜里,抽出一封信,“這是她給來的信。”

“信上只有幾個字:留下她。

而后就是你們調查的那樣。”

“小姑娘出現了,宣布了自己的身份。”

雖然沒有明確宣布,但小姑娘走進攝政王府那一刻,已經說明了她的身份。

現在宮里那位,該也知道她了吧。

蘇重將紙張放下,上頭確實是三兒的筆跡。

上頭的某些字母,他也認得。

“真是郡主?”

“等你見著人就知道了。”李詠志說道,“我們該擔心的不是這個。”

他說:“從王府里傳來的消息,王妃改嫁了,還與那人生了個男孩。”

“改嫁了?”

“還生了個!”

李盈拍拍胸脯,“好大的膽子啊!”

這不是丟攝政王的臉嗎?

這要是回到京都,這京都不得掀起腥風血雨!

“剛剛得知,王爺耍酒瘋了,將王爺府砍砸了一番,揚言要燒了王爺府。要殺了三小姐。”

蘇重嘆口氣,“他成全了皇上,苦了自己。”

“那是他自找的。”李盈嘟囔。

若是自己做皇帝,就不會有今日。

“先不說這個,你該好好想想,若是真的回來了,真像郡主說的那樣,你該怎么辦,幫那一邊的好?”

蘇重毫不猶豫地說:“幫三兒。”

“哪有不幫親的道理?”

“理是這個理。可你想想,三小姐在外面好好的,為什么突然間就回來了呢?”李詠志分析道。

“如果真是改嫁了,不在外面呆著,怎么就到京都來了呢?”

“為了投靠你我嗎?并非如此。三小姐有勇有謀,想要創下一番功績不難,靠自己就能過得很好。

她回京都,定有別的目的。或許她心里還有王爺。”

李盈不同意,“就不許她回來炫耀?或是報復嗎?”

“當年三小姐為王爺,做了那么多,不可能說放下就放下。我們得要想好,各種法子,好應對即將發生的一切。”

“三兒的報復心很強,說不定就是回來報復的。”蘇重嘆息。

“做好準備吧。”

開元十二年春

大雨瓢潑

京都的人,都被大雨阻攔到家中。

攝政王父子三人,守在東城門拐角的茶樓里。

東城門附近的茶樓里,可坐了不少人。

臂如蘇家、李家人,孫威、云嵐等人。

他們都在觀望,對面茶樓的小姑娘。

只見茶樓下的長壽,踮腳不停地伸頭張望。

意圖在大雨中,尋到娘親的車馬。

“來了,小主子,主子來了。”

不知誰大喊,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大家望向城門,只見有一隊人馬,頭戴斗笠,身披蓑衣,從城門走進。

這些護衛見著了小主子,向小主子比劃比劃,就往東湖園走去。

大家伙伸頸出去看,想知道車馬里究竟,是不是曾經的慶王妃。

蕭景行毫不猶豫地走了出去,拿起門邊的青黑打傘,帶著劍走到大道中央。

進城的馬隊,見著了他,主動分裂成兩隊。

一左一右,護送著身后的車馬。

“滴滴噠噠”

兩匹黑打馬拉的馬車,停在城門入口處。

馬車里傳來慵懶的聲音,“攝政王,這是想做什么?斬殺民婦于街頭嗎?”

“還是說像個怨婦般,過來討要公道?”

“這又何必呢?給誰難堪,讓誰難看?”

“你我之間,又有什么好說的。你做你的攝政王,我做我的買賣。”

蕭景行沒出聲,他的心好痛,一滴滴雨水,是他留下的淚。

心念念的她,是把傷人的劍,一劍劍刺穿他的心。

“娘!”

長壽小跑了過去,兩侍從忙打傘護送著她。

長壽停下腳步,看看親爹,再看看馬車,而后毫不猶豫奔向馬車。

一雙手將她拉了進去。

馬車里的女人說:“雨水大,該回去了。”

馬車動起來了,無視跟前的攝政王,越過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