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太子去哪了?”皇上拍桌問蘇氏。
蘇靈雨說道:“上戰場去了。”
皇上手指蘇氏,“你,你居然讓太子上戰場?沒有朕的命令,你居然敢……”
“皇上,沒有見過血的天子,不是好天子。太子雖然年紀幼小,但這些年,被你們灌輸了無數上位者的思想。”
“相信他有為大梁犧牲的覺悟。”
“你,你好狠的心啊。誰家的娘親,不希望兒子好好的,能平安躲過兵災。
你倒好,將親兒,朕的太子,送到戰場上去。你不安好心啊。”
皇上指著蘇氏罵。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太子,有多少人想取而代之?”
蘇靈雨反駁道:“正是因為他是太子,所以才該見識百姓的苦。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假若他不知人間疾苦,如何能做一代帝王,如何坐穩江山?如何將蕭家的江山傳承下去?”
“做皇帝容易,做一代皇帝不容易。”
“王妃。”喜得福公公喊一句。
再低聲說:“您逾越了。”
皇上陰沉沉地看著蘇氏,像是病弱的老虎,盯著獵物,想要殊死一搏。
蘇靈雨毫不忌諱,直接與皇上說:“您既然做出選擇,定是想明白了,今后的處境。”
“王妃,您放肆了。”
蘇靈雨不理會公公的提示,她大膽說道:“既然做出了選擇,就放手下去,別盯著一處好。
或許他將會是,你這輩子最大的驕傲,你今后的功績里,做得最好的一件事。
“皇上,你站在頂峰,深知萬人之上的難處。
何不利用這次機會,好好磨練他一番?”
皇上手指著蘇氏,含糊地喊道:“滾,滾出去。”
“臣婦告辭。”
蘇靈雨躬身后退三步,再轉身要離去。
忽而外出傳來鼓聲。
“傳令兵入皇城了,皇上。”
傳令兵入皇城,蘇靈雨停下腳步,她要聽一聽戰場上的消息。于是退到一側,垂頭等候。
皇上橫眉豎眼,看她不慣,但也沒驅趕她。
“報……”
傳令兵入內。
“啟稟皇上,攝政王與孫威將軍,形成中縱橫之勢。再利用火炮,將魏軍分割。殺死魏軍五萬余人,左前鋒一名。”
“好!”
皇上大喜。
“如今兩軍在南陽城僵持,魏軍拉長了戰線,意圖從河西道包抄殺入京都。
攝政王讓恩望侯,做好準備,隨時出城迎敵人。”
皇上不開心了。
“攝政王想做什么?前邊二十萬兵馬,就不能分兵守住河西道嗎?”皇上問。
“末將不知。”
皇上看向蘇靈雨,只見蘇靈雨看向堪輿圖。
皇上不好意思地問:“王妃,有什么見解?”
蘇靈雨搖頭,“有土炸彈協助,面對魏軍那群土鱉,攝政王有很大把握,能將魏軍抵御于國線之外。
他為何要讓魏軍進入大梁?讓魏軍兵臨城下?”
“皇上,臣婦要回去寫信。
臣婦要問問他,是不是要讓臣婦死。
再魏軍再捉我一次,再賣我一次。”
話還沒說完,她就往外走了。
皇上對著霸道的女人,又恨又怕。
就像是對一根骨頭,想咬又咬不進去。
喜得福公公見皇上這般,也不敢說話。
得罪現在的皇上還好說,要是等罪未來皇上的親娘,那就罪大了。
“皇上容稟。”傳令兵說。
“說。”
“末將在前往京都時,得很惠州城主大人請求。
大人讓末將告訴皇上,惠州難民聚集,舉旗反抗,搶劫無數,將要成軍。請皇上派人去剿殺。”
“難民起義?”
“堪比陳勝吳廣,怕是要威脅京都。”
前線戰事未平,國內戰事又起,真是內憂外患啊!
“軍庫里的炮彈還剩多少?”蕭景行問云嵐。
“所剩不多,怕是撐不了多久。還有我們的投石機沒了,最后三架投石機,在昨天炸開了。”
因為有投石機,才能將炸彈投出去,殺一波人頭。
可如今,因為炸彈的不穩定,將投石機給炸了。
如今是死傷將士無數,投石機也全沒了。
即便有炸彈,也拋不出去。
孫威比劃,“沒有投石機,我們可以用彈弓,大型彈弓,將炸彈投出去。”
“就怕投不遠,在附近就炸開了。”
“南陽城被炸毀,我們守城也沒地方。涪城不能再被炸毀了。”云嵐說道。
因為炸彈的存在,讓南陽城城墻,給炸開好幾個窟窿。
蕭景行說道:“催促工匠,快些將投石機做出來。還有尋找其他方式,將炸彈拋出去。”
“炸彈是用來殺敵人的,不是用來傷害自己人的。”
“是。”
“跟曹方說,加快炸彈的制作,袍澤們都很需要炸彈開路。”
“是。”
蕭景行揮手,讓營帳里的人出去。
他站在地圖前,想了許久,叫來了阿山。
當天夜里,一處秘密的山坳。
里頭站了兩排人,大多數是阿山的麾下。
他們都沒了舌頭,只有為王爺赴死的決心。
“這次伐梁,魏帝不可能坐在京都單看著,必定在奉城附近設帳。”
“你們一路潛伏過去,摸清魏帝的行蹤,并刺殺魏帝。
你們手中的炸藥,就是最好的武器。
必要的時候,死也要拉上魏帝。”
“聽明白了嗎?”
眾人拍胸膛,表示明白了。
“這事成,魏軍自會撤離。你們能活著回來,封侯加爵。若不能歸來,你們的孩子將會成為新一代侯爺。
你們的母親、娘子,將會成為誥命夫人。
大梁不會虧待你們。”
“我們的兵馬、糧草只能撐一個月。
一個月不見有消息,就視為失敗。
你們死,我們死,大家黃泉路見。”
眾人再度拍胸膛。
“出發。”
阿山帶著人竄進山林,很快消失不見。
蕭景行在那,等了一個時辰再營地。
“你讓木棉去哪了?”云嵐跑來問。
“沒有讓木棉去。”
“你胡說,我明明看見木棉出去了。”
“刺殺魏帝。”
“為什么又是她?你明知道她不在巔峰時期,你怎么能還讓她去?”
“她自己要去的,她說她最熟悉魏國的縣城,她自己主動去的。
我已經暗中告訴阿山了,死也要替你護住她。”
“我要去追她回來。”云嵐說著就跑了。
刺殺的事,是木棉主動提出來的。
蕭景行本不愿讓她去,但她不聽勸。
先一步離開了營地,再讓人帶口信回來。
迫不得已,蕭景行只能給阿山下另一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