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城外的軍營,大軍時刻注意著前方的情況。
軍營出去就是壕溝,壕溝一路往外延伸三十里。
這三十里地域,埋伏著許多士兵。
他們時刻盯著前方草原人的行蹤。
“這個是壕溝,我叫挖的。”
蘇靈雨帶著攝政王,在一米多深的壕溝里躬身行走。
她說:“這壕溝是專門給騎兵設置的,馬兒跨過壕溝很容易,但是壕溝后面還是壕溝,馬兒即便跨過來了,也沒足夠的地方,給它們站立。
它們在這里容易摔跟頭,草原人連人帶馬倒在地上,我們的人就爬起來割人頭。
第一次挖壕溝的時候,坑殺了不少草原人。
打了好幾場硬戰,才把那些人給打怕。”
蘇靈雨說得眉飛色舞,像是說自己簡直就是個天才。
蕭景行對她,很是佩服,她這個法子,真的是對付騎兵的好法子。
她值得驕傲。
“你太過于出色,讓我好生羞愧。”蕭景行說道。
蘇靈雨一點也不謙虛,點了點頭,“你說的很對。”
跟在王爺王妃身后的將領,都捂嘴抖肩。
他們不敢笑出聲,就怕被王爺發現。
蘇靈雨說道:“這壕溝不僅能擋馬,也能扛住對方的弓箭手。
您不知道草原人,箭術厲害得很,一不小心將士們就中箭了,躲都躲不及。”
“還有一個,壕溝能自救。”
“自救?”蕭景行不解。
“是,許多人沒練習過投擲炸藥包,一不小心就炸到自己。
如果有壕溝,即便炸藥包掉在附近,我們也能趴在壕溝里,躲過一些沖擊。”
“當然了,要是倒霉到家了,閻王爺叫走了,也是沒法子的事。”
蕭景行問:“自己炸傷自己的有多少?”
“一千多人。死了二百多人。”云嵐說。
云嵐繼續說出王爺的心聲,“如果這壕溝,早些出現,我們的士兵們就不會死得那么多。”
在伐魏的路上,將近有一萬士兵,是被自己的炸藥包給炸死的。
殺敵人無數,自己弄死自己的也無數。
炸死自己的將領也有。
那些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都是精心培養出來的士兵。
沒損失一個,他們就心疼一分。
如果有壕溝,或許就不用死那么多人了!
當蘇靈雨知道他們心里想的,說道:“壕溝用來對付騎兵就很好,在山地、山嶺地區作戰,效果如何就不知道了。”
蕭景行趴在壕溝上,觀看遠處游弋的騎兵。
大冷的天,大梁的士兵,縮在壕溝里躲暖,而草原的騎兵絲毫不怕冷。
云嵐說:“他們的糧草很充足,奇怪的是他們不打算進攻了。”
“王爺,我們或許能……”
云嵐提議主動出擊,要殺一殺草原人的勇氣,讓他們知道血是什么顏色的。
蕭景行觀察著騎兵,思考著冬天出戰的勝算。
蘇靈雨不顧形象,直接坐在地上。
“我覺得不適合出戰。”
趴在上面觀察敵軍的將領,都回頭看她,再去看王爺。
蕭景行滑下陡面,一同窩在壕溝,“說說你的想法。”
“攘外必先安內,國內戰斗剛停息,那些反動的、逃竄的游勇還沒處理掉,時刻有人扯大旗,自立為王。
如果我們只顧著對外,讓國內的游勇集結反動,讓魏國舊部死灰復燃,這是個隱患。”
“草原這邊也是個隱患,如果我們只顧著對內用兵,只怕會得不償失。”云嵐說道。
“所以我們要和談。”
“嫁公主過去?”
蘇靈雨瞪他,云嵐訕訕一笑。
這頭蕭景行拿起小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寫一些只有他自己看得懂的符號,畫一些只有他能看明白的圖案。
“你家王爺打戰,都是這樣的嗎?”蘇靈雨問云嵐。
“差不離。”云嵐低聲說,“王爺在算,主動出擊的勝率。”
“你能看得懂?”
鬼才能看得懂。
云嵐跟著搖頭。
蕭景行書寫的地方很大,從右側寫到左側,大家往后退,給他藤地方。
許久蕭景行放下小樹枝,說:“依照目前的消息來看,和談的機會更大。”
“送公主過去?”蘇靈雨問。
“不用。”
蕭景行站起來,兩手撐著腰側,“給茶葉、糧食就好。”
“三兒,你先回京,本王去跟耶律阿保機聊聊。”
“會不會有危險?”
“要不你跟本王一起去。”蕭景行就這么一問。
她就這么一說,“還是算了,我怕死。我將鎖子甲給你,你自己保重。”
蕭景行心中不樂意了,罵她是沒良心的。
一行人回城,蕭景行跟云嵐安排布防。
蘇靈雨回去收拾東西,清點人馬要回京都去。
“要回去了嗎?不打戰了?”木棉問。
“云嵐必定會留下的,你想留下還是回京都?”
一身戎裝的木棉,想她在外面慣了,回到京都反而沒有外面舒坦。
“這里更適合我,我想我要留下。云嵐在這里,我在這里,今年就在邯鄲城過年。”
“你保重。有什么需要寫信,跟我說。”
“嗯。”
知道要回去了,長壽很猶豫。
蘇靈雨奇怪了,長壽前些日子,還跟哥哥們說要早些回去,回去看著小侄子出生。
怎么到了回去的時間,她又猶豫了?
“長壽,你為何不想回去了?”
“沒,沒有啊。”
“你哥剛登基,你爹和我一直在外,這不利于你哥掌控大局。我們的要回去幫幫你哥。”
“爹,也要回去嗎?”長壽問。
“要的,可能比我們晚十幾天。”
蘇靈雨見她沒什么興致,“你是怎么了?”
“郡主沒怎么,就是見著了某個人。”丫頭紅豆提醒道。
“某個人?韓席?”
“正是此人,此人流氓得很,見著郡主就賴著不走,這幾日時常尋借口往郡主身邊……”
“我打死你這個小蹄子,不許你胡說。”
長壽打紅豆,不讓紅豆說。
紅豆躲躲閃閃的,還是將該說的說了。
“韓將軍說他會退親的,只求郡主給他些時日。郡主被他哄得,回了心轉了意。”
“不許你說,不許你說。”長壽羞紅了臉。
蘇靈雨扶額,“你才幾歲啊!這么快就恨嫁了。”
長壽紅著臉,嘟囔道:“誰恨嫁了?誰要嫁了?我只是,我只是想試探,試探他。”
“我是想知道,他是真的為了我,還是為了權利。”
長壽一本正經地說:“娘帶著我從大梁到魏國,再從魏國回到大梁,什么樣的男子我沒見過?”
“我可不是輕易就相信人的人,心懷不軌的,還是誠心誠意的,我還是能分辨。
只要多給我些時日,我便能看清韓席是個什么樣的人。”
“好吧,你先留在這里,到時候跟著你爹,一同回京。
在此期間,一切聽從小姑的安排,不得擅自行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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