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北的山林是什么樣子?
陳萍這個胖妞現在是知道了。
蒼勁翠綠的松樹,一棵棵,一排排傲人的挺立著,就如那站的筆直的標兵,讓人對于它肅然起敬。
濃密茂盛的野草,草叢里的野花開的正艷,黃的,粉的,白的,紫的,花朵大的,小的,吐露著芬芳,爭奇斗艷,點綴著這大山。
山風撲面來,松濤聲陣陣,拍打著心扉,讓人舒暢開懷。
吸一口氣,風里是花木的清香,讓人宛如痛飲了一杯濃濃的山葡萄酒,甜甜的醉,淡淡的香,飄然在其中,那滋味不可言喻。
這是陳萍一直以來對于山林的感覺和印象,可此刻她卻沒有了絲毫的情懷,因為她該死的迷路了。
她已經在這山林里轉悠了好幾個小時了。
陳萍清楚的記得她是上午快十點進山的,此刻手機上顯示下午三點二十,也就是說她進入這山林已經五六個小時了。
看看四周的松樹,她感覺和剛才看到的沒啥區別,實在是長的都一樣,她分不清楚。
此刻的陳萍滿頭大汗,又餓又渴,進山前的雄心壯志和悠閑的心情早已經消失了,現在她只想回到她家,扒上一碗飯,然后四腳八叉的躺在牀上好好的睡個覺。
可惜啊,陳萍只能想想,走不出去,想啥也白搭。
再往四周看,還是松樹,想起屯子里的人告訴他,要是迷路了就順著一邊走,看到莊稼就往莊稼那邊走,看到電線桿,就往電線桿那邊走,走到莊稼地,肯定就能走出來了。
可現在都是樹,她走了這么久,莊稼地到底在哪兒啊?!
陳萍想哭,為啥倒霉事兒都讓她遇到,她為啥要上這個山呢!
說起來陳萍上山,那是有原因的。
陳萍今年二十四歲,身高一米六六,體重一百四十斤,人稱胖妞。
說起來陳萍不算很胖,可在這個易瘦為美的年代,她又是那種大臉盤子,所以才有不少人喊她胖妞。
陳萍自己倒不是太在意,一是她長的雖然胖,五官卻不錯,雖然臉圓,但笑起來很可愛,給人種甜甜的感覺。
別人都喜歡瓜子臉,陳萍卻覺得她這樣算有特色。要不都像那些網紅一樣,還有啥意思。
再加上她喜歡吃,就著咸菜都能吃一大碗米飯,別說是好菜了。要是讓她減肥,不讓她吃飯,那還不如要了她的命!
這樣的陳萍并不認為胖是罪,比起吃,她更愿意胖。
所以很多人問陳萍,她的志向是什么,她會告訴你:老公孩子熱炕頭,一天三頓好吃好喝。這就是她的人生理想。
雖然沒有大志向,可陳萍的日子過的還不錯,父母都不在了,她也沒太多的親戚,父母給她留了一個六十平米的房子,和一些積蓄,她又上班,日子也過的不差。
她有一個交往了兩年的男朋友,叫趙杰,兩個人定了十一結婚,他們兩個雖稱不上甜蜜,倒也過的去,陳萍覺得她的人生也算美滿。
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的男朋友劈腿了,還是在她生日這天,和公司的女同事王米,被她堵在了牀上。
那時候她都傻了,覺得生活真的是處處狗血。
可還沒有等她發飆,那對渣男女竟然罵她。
罵她一身肥肉還想得到男人的愛,罵她成天跟豬一樣除了吃還是吃。
還說什么要不是因為想把她父母留下的房子賣掉買新房,圖她有個房子,要不是看她傻,愿意給他花錢,鬼才會和她談戀愛。
本來陳萍沒想咋樣的,雖然她和趙杰談戀愛,可兩個人沒結婚,對方劈腿是道德問題,卻沒有罪。趙杰不愛自己,她也不會強求。
現在這個社會,離婚還很多出、軌的呢,何況他們只是談了兩年,并沒有發生實質性的關系。
可他們這樣辱罵自己,陳萍無法忍受,上去對著渣男渣女噼里啪啦一頓暴打。
罵自己一身肥肉,她要是不長肉,咋對得起那些被殺的豬!
罵她除了吃還是吃,廢話,不吃活著還有啥意思!
罵她像豬,胡說,她明明比豬強多了。因為豬只有被人殺的份,而她,卻是可以打人的。
還說是因為父母留下的房子才和自己談戀愛,這能忍?
她陳萍雖然胖點,可她也沒吃別人家的米飯,礙著別人啥事兒了,需要別人看不起,還因為房子和她談戀愛。
怪不得趙杰一直說要讓她把房子賣了,兩個人買新房好結婚,說她的房子太舊,他們得有屬于自己的新家。
因為是父母留下的,是念想,所以她沒同意,合著對方是打她房子的主意啊。
陳萍暴怒,下手不留情,她得讓這對渣男渣女知道,她的肉不是白長的,打人那也是需要力氣的。
她胖,她有勁,她打人就疼,她就能贏。何況她以前因為胖逼著自己學過幾年的跆拳道,那她打架就更沒說的了。
陳萍把渣男渣女打了個鼻青臉腫,爹媽都不認識。
打完人,陳萍出了氣,和渣男渣女說了拜拜,她辭了工作,反正那工作她也不想干了,也不想留下看著那對渣男渣女礙眼。
沒了工作,陳萍倒也沒啥不舍得,她也不算郁悶,誰少年時代不遇到個把渣,能早點看清也是好事,不然她下半年和那個渣男結婚了,才知道對方是渣,那更糟心。
陳萍沒了工作,一下沒了事兒,在家里胡吃海喝了幾天,她覺得不是辦法,正好她去逛市場買菜的時候,看到了新鮮的蕨菜,蕨菜賣十塊錢一斤,她來了想法。
她知道這個時候蕨菜剛下來,正是最嫰的時候,賣十塊,如果她去采,批發給別人也能賣個五六塊,如果她擺攤,賣個八塊應該也好賣。
一天她采個幾十斤應該沒問題吧?一天賺個兩三百沒問題吧?
這樣的話,自己采一個月,也不少錢呢,比上班強多了。
陳萍是那種說干就干的,想好以后直接換了衣裳,拿著籃子,籃子里面裝著蛇皮口袋,坐早上市里開往林場的車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