釀酒師

36 沒放在心上

伴隨著開罐呲地一聲,蔣亦成長嘆了口氣,灌下一大口啤酒,一個沒留神差點被嗆到,緊接著又是一個酒嗝。

田競予被蔣亦成這一連串的操作驚呆了,這種在蔣亦成看起來很粗魯的行為居然出現在了他自己身上。

“你沒事吧?”田競予又問了一遍。

蔣亦成沒說話,悶頭喝了一罐啤酒,開第二罐的空檔才應了田競予一聲,“我是不是很失敗?”

田競予不知道這話該從何說起,“沒有啊,學業有成、工作順利、有房有車,算得上年輕有為了吧。”

“可是我連她到底吃不吃香菜都不記得。”

“吃的吧。”不用蔣亦成說,田競予都知道他說的是誰。

蔣亦成抬頭,“你怎么知道?”

“她原來和我們吃那么多次飯,沒見她挑香菜啊。”

蔣亦成沒有再說話,又喝起了酒,他酒量并不是很好,不至于一杯倒,但四五罐啤酒也就到位了。

果然,第三罐結束,蔣亦成的話多了起來。

“或許我真的是個很差勁的男朋友。”蔣亦成說。

田競予算是看出來了,蔣亦成這是在蘇青黛那里碰壁了,借酒澆愁呢,他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傾訴和宣泄。

田競予也算是見證了他們在一起又分開的全過程,有些事當局者迷,他這個旁觀者看清了也沒立場說什么。

“她說,她和我單獨吃飯很有壓迫感。”

田競予點頭,“你吃東西是挺快的。”

“可是我沒有催她啊,我看我的書,她吃她的,怎么會有壓迫感呢?”

“你說什么?你先吃完了你就看書?”田競予懷疑自己聽錯了。

蔣亦成皺眉,“那時候要看的東西那么多。”

田競予豎起大拇指,“我總算知道為什么你能保送碩博,而我只能保研了。”

蔣亦成不解,“可是……”

“她吃完一碗粉要半個小時嗎?”田競予問。

蔣亦成搖頭,回想了一下,今天自己吃完了也就等了十來分鐘她就吃完了,原來他去馬路對面買個關東煮或者烤冷面回來,蘇青黛也差不多收拾好了,他回來就能走。

“不要吧,也就等十多分鐘。”

”那還好吧,算正常啊,我師妹有時候在辦公室吃飯,那集電視劇有多長,她那頓飯就要多長時間。“

田競予說完才反應過來,“就這你還拿出書來看會?”

蔣亦成點頭,“十多分鐘能瀏覽兩篇文獻了。”

“好了,我知道了,這就是我和你的差距,不過,你回想一下,你當時就真的忙到十來分鐘都要抓緊看書嗎?”

蔣亦成沒說話,田競予知道,他或許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你知道嗎?其實當時我們實驗室不管有女朋友還是單身的都很羨慕你。”

“有女朋友的羨慕我干什么?”蔣亦成反問,嘴上問著,心里在竊喜,莫不是羨慕自己女朋友漂亮?

“羨慕蘇青黛懂事吧。”田競予說,“我記得大三那年組里師兄分手是因為當時實驗室排不過來,經常實驗做到凌晨,然后他錯過了十二點給他女朋友發生日短信,第二天師姐直接沖到實驗室,細數師兄放鴿子的黑歷史。”

“組里的師姐過后數落師兄身在福中不知福,能找到女朋友就不錯了,還是那么體諒他的女朋友。”筆趣庫

田競予接著說:“我還記得有一年國慶假期,蘇青黛好像是白天和同學出去玩了,晚上回來發現忘記帶鑰匙了,給你打電話你沒接,打到了我這里,我去告訴你了,結果等我十一點多,趕在宿舍鎖門前回去的時候,蘇青黛還在樓下等你。”

如果不是田競予提起,蔣亦成可能都忘記了。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田競予過來告訴自己了,當時正好還有不到十分鐘那一組就出結果了,他想著等結果出來,數據記下來,換上新的一組細胞進去再送鑰匙下去。

結果數據結果不理想,找師兄來看完數據,新的一組數據又要出來了,他一折騰就忘了蘇青黛在樓下等著他送鑰匙這回事,直到田競予下樓看到蘇青黛又打電話給其他人,自己才下去把蘇青黛帶上來。

十月的晚上,蘇青黛在樓下等了他三個多小時,手機玩沒電了就坐在長椅上打瞌睡,不光被蚊子咬一手包,還凍感冒了。

自己為什么記不得?因為類似的事情不止發生過一次,因為蘇青黛從來沒有因為這種事和他爭吵過,因為自己就沒有放在心上過吧……

蔣亦成又猛地灌了一口酒。

“有一年冬天學校里發生大面積腹瀉的事你有印象嗎?”田競予問。

“有這事?”

田競予點頭,“有的,你住外面可能不是很清楚,最開始懷疑是食物中毒,又來說是食堂保溫措施沒做好,學生打的飯菜都是冷了,所以引起了大面積腹瀉。”

“然后呢?”蔣亦成問。

“然后,那個冬天幾乎每天蘇青黛都來給你送飯,在外面買好用保溫桶裝著送到實驗樓。”

蔣亦成沉默了,他是真的很差勁。

“有個師姐為什么總嗆你,你知道為什么嗎?”

蔣亦成搖頭,“因為老師更……”

“你少看不起姚師姐,就因為老師喜歡你她就嗆你?她的格局還沒那么小。”

“那……”

“因為你在實驗室埋怨蘇青黛,好像是蘇青黛著急給你送完飯還要趕回學校去上下午的課,連續打了三個電話催你,掛了電話你就抱怨上了,說什么反正還不是外面買的,干嘛要送之類的。”

蔣亦成怎么也沒想到,師姐是因為這個事在很長一段時間和自己爭鋒相對。

“你怎么知道?”

“蘇青黛出國之后課題組聚餐,姚師姐說蘇青黛總算掙了一口氣,她看著蘇青黛都憋屈死了。”

蔣亦成訥訥不成語,“你……你沒和我說過。”

“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我們外人有什么好說的,而且你們當時都分開了。“

田競予說完就起身去書桌邊拿了平板過來。

蔣亦成以為田競予有事要忙,就也沒有再說話。

可是喝了酒的人,想讓他把話憋回去,可能比讓他憋尿都難。

昏暗山崖洞頂,水滴滴答答砸在灰黑巖石上,經年累月形成一道凹坑。

巖石旁坐著一人,身穿玄色長袍,閉眼盤腿坐在石頭上,雙手交疊朝上。

——六合之內,四海經游,所生所筑,其形基成。

‘滴答’

水珠才剛剛砸在淺淺凹水坑中,聲音在空曠安靜山洞內被放大,悠長清脆。這時又一滴水珠在洞頂聚攏成形,停頓片刻,垂直降落,眼看著要再次砸下,旁邊的人驟然伸出手,接住那滴水珠。

冰涼水珠落在掌心中,葉素睜開雙眼:她終于筑基成功,在穿越過來的第十年。

十年筑基,葉素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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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所在的千機門窮得叮當響,連續五百年榮獲修真界最窮門派之稱,無一宗門能超越。整個千機門只剩一條細細的靈脈,靈氣少的可憐。為了修煉,千機門弟子不得不常年去別的門派蹭靈氣,這一蹭就是幾百年。

五百年前千機門煉器一出,誰與爭鋒,五百年后,千機門打秋風‘名震’修真界。

窮是真的窮,丟人也是真的丟人。

要說起五百年以前,千機門那可是天才輩出,每煉出來一把武器都能引起各大宗門瘋狂搶奪,就算是兩派四宗見到千機門的人,也要客氣十分。

不過……這天才太多了點,導致煉器煉到最后,一不小心把自己門派的靈脈全吸得干干凈凈,只剩下偏峰一條細的沒人要,差點被忘記的靈脈。加上沒有善經營的人才,門派突然斷層,輝煌數代的千機門就這么沒落了,從此走上打秋風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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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素的師父是千機門的掌門,聽著光榮,但掌門這一峰并沒有得到什么好處,每年分得的都只是些低級雜丹靈石,好材料全部分給了金頂峰的楊長老。

這位楊長老和無音宗掌門雙修,長住在無音宗,總會帶上他的弟子過去,千機門其他峰的弟子就會用各種借口去找楊長老的弟子,多少能蹭點靈氣修煉。

所以掌門為了這些弟子,主動將好材料讓給楊長老,雖然這點東西對方也看不太上。

葉素起身,走出山洞,周身忽然起了一道淺金色屏障,這才慢悠悠越過山洞口水簾。她從一條小瀑布內翻下來,腳步輕點巖石,剛要往九玄峰去,忽然聽到前面有聲音,便頓住腳步,往旁邊落石躲去。

“路哥哥,我筑基成功了!”一道輕甜天真的聲音傳來。

葉素不由挑眉,她沉迷修煉,差點忘記今天也是女主筑基成功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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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葉素不光穿越了,她還是穿書大軍中的一員。

葉素不常看小說,那本書是當時研究所的師妹硬塞給她的:“師姐,這里面有個配角和你名字一模一樣,建議全文背誦,以防穿越。”

葉素不愛看小說,只是研究所等數據實在乏味,她隨手拿起來翻了一遍,發現全文她的名字只出現了兩次,開篇出場一次,后期千機門被男二滅門時,站出來擋在掌門面前一次,結果被魔族打的神魂俱滅。

然后……她一覺醒來就成了書中的葉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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