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四果種田記

第90章 嘮家常

出門在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禱告先人,這樣他的心就定了。

劉崇山叨咕的話就那么幾句,一個是家里大人孩子都平安,二就是保佑他趕緊生個兒子傳遞香火,三就是那個流掉的孩子,沒法子只能埋在外邊了,希望沒什么沖撞。

做完這些,他自我感覺踏實了許多,就背著手到自家地里看看,大半年沒回來了,兩三畝小麥還不知道她們怎么種的,別是出都沒出齊。

“呦,這不是崇山嘛,多咱回來的?”

“崇山來家了,擱外頭咋樣啊?有空來俺家吃飯。”

“你兩口子都回來了?哎呦,崇山我真羨慕你家,三個閨女能掙錢,擱咱村里那是這個!”說話的人,豎著大拇指。

“嗨,沒啥,沒啥,小丫頭子,瞎鬧騰。”劉崇山客氣了起來,但是心里蠻高興,剛從二弟家出來,他二弟媳婦就不停夸他閨女有本事,這一路走來,遇到這么多村人,也都在夸他家閨女有能耐,劉崇山覺得臉上有光!

到了自家地頭,劉崇山瞇著眼睛,往里看,就看到一個村人在給自家麥地澆水,劉崇山就蒙了,問:“這不是良銀嘛,咋到俺家地里澆水?”

“崇山大哥,是你啊。”徐良銀放下木桶,直起身子,朝他招手,“你不知道?對,你才回來,肯定不知道,這個事還得從織毛衣說起……”

徐良銀站在麥地里,和劉崇山講起了去年織毛衣的事:羊毛怎么紡成毛線,毛線怎么織成衣服,毛衣社有多少成員,織一件能得多少錢,直聽得劉崇山目瞪口呆,乖乖,這是自家閨女干的事么?

“崇山大哥,你看俺們已經知道錯了,你看可能幫咱說說情,以后還叫咱入社織毛衣,行不?”徐良銀和他女人這段日子累的夠嗆,每天都在后悔當初鬼迷心竅,這咱就盼著好好澆地,早日贖回十兩銀子,最好還能重新入社。

“這個嘛,你看我才來家,好多事都不知道,等我回去和她們說,這事兒不難辦。”

等劉崇山慢悠悠回到家,已經是中午了,劉紅棗和劉桂圓帶著張氏去鎮上了,劉花生就在家看門,順便給家里的干兔肉和咸雞,都拿出來洗了剁了,中午做一頓好的吃。

“你娘和你姐呢?”劉崇山進了院子,沒看到人,隨口問了一句。

“大姐領娘去鎮上看大夫了,好調理下身子。”劉花生最會察言觀色,從堂屋拎了一個小板凳,“爹,你坐下歇歇,今兒好好吃一頓,過一時我給堂屋收拾一下,屋里就干凈了。”

“嗯,你娘應該好好看看,你們這段日子好好服侍她。”劉崇山盼著張氏身子好起來,再生個小子出來,看家里如今的情形,啥都不缺,就缺個小子。

午飯燒到一半,劉紅棗駕著騾車回來了,她扶著張氏下車,劉桂圓拎著幾包藥從另一頭下車,劉崇山就回來問,“大夫怎么說,沒傷到身子吧?”

張氏神情悲戚,想說話但說不出來,劉桂圓就搶著說:“沒有,叫好好養著,對不對,娘,大夫就說你得吃好喝好,平時還得少哭少生氣。”

“對,沒啥大礙。”張氏低著頭,有些心虛,先前大夫可不是這樣說,大夫說她損耗過多,陰虛兩虧,三五年內都不能有孩子。

劉桂圓看了劉紅棗一眼,劉紅棗就趕緊扶著張氏進了屋,劉花生看出大姐和三妹的默契,知道這里頭有事,但是沒出聲,跟著進去了。

劉崇山聽到這點點頭,他徑自上了騾車,駕著車在村口走了兩圈,這才牽了騾子進屋,將它安置在騾棚里,又從堂屋抓了一把玉蜀黍粒子喂它。

不多久,午飯燒好了,蒸的大米飯,紅燒兔肉和雞肉,滿滿兩大盆子,自家人吃飯份量多就行,不需要多好看。

幾人圍坐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起了飯,她家沒有吃飯不能講話的規矩,劉崇山就和幾個閨女嘮起了家常,這要是以前,劉崇山是不屑和她們講家里大小事的,可是眼下不行,家里好多事他還沒摸清來。

“怎么聽講你幾個織毛衣,沒喊你二叔三叔家幫忙,你奶剛才逮我一頓數落,說你們幾個做事不想著自家人?”劉崇山啃著一個兔頭,問她們怎么回事。

“啊這事,那俺奶沒給你說,三嬸娘的娘家侄子,就那個不男不女的二尾子,在你們走后來到俺們門外,裝鬼拍門嚇唬我們?”劉桂圓有話擠兌劉崇山。

“啥,那個姓王的?”張氏還有些印象。

“嗯,娘,你不知道,當時俺家連個院子都沒有,那個姓王的畜生,披頭散發大白臉,擱俺家外頭學女人哭,俺幾個小孩都嚇的要死,要不是……”劉花生繪聲繪色講起了那天的情形。

“那姓王的不是好人,與你三叔家也沒什么關系,你咋就沒想著幫襯他家?”劉崇山叫劉姚氏灌了迷魂湯,一心想著幫襯兩個弟弟家。

“三叔家日子過得不知道多好,還需要我們幫襯嗎?就算他家想學織毛衣,他倒是過來說啊,我可從來沒見他們開過口。哦,他家想學織毛衣,我們還得上趕著送過去,憑啥啊,我們就這么主賤?”

劉桂圓聽到劉崇山這樣講話,心里就有一股無名火升起,原來她顧忌劉崇山那是因為手里沒錢,如今有了錢有了人脈,她說話都比原來大聲,有底氣!

“啪”的一聲,劉崇山拍了下桌子,臉色有些黑,劉紅棗就趕緊在里面圓,“爹,二叔家和我家關系好,我們教他家蒸糕賣錢,去年掙了不少錢,估計有七八兩呢。”

劉崇山臉色稍稍轉晴,看了大女兒一眼,說:“你知道幫你二叔,怎么就沒想到幫幫鐵牛,聽你奶講就因為這事,他才外出闖蕩的。”

劉桂圓聽到這就笑了,這個劉姚氏說話還真能顛倒黑白,“爹,俺家有個秘密,你還不知道吧?我給你講,俺家本來有一百多兩,為啥還剩二十兩呢?就是鐵牛哥偷走的……”

啥,一百多兩,張氏哪聽過這個數目,心疼地說,“全叫他拿走了,鐵牛這小子,小時候那么乖,怎么干這事?”

“對啊,娘,我們都講告訴二叔和奶奶,可是沒憑沒據,講了有什么用?”劉花生夾了一塊子雞肉,放到張氏碗里,對她說:“鐵牛哥是男娃,可是他不正干,有段日子還要去人家入贅,娘,你講,你要有這樣的男娃,你心里能舒坦嗎?”

這樣一說,張氏聽了就忙搖頭,劉崇山也沉默不語,劉桂圓還嫌不夠,“鐵牛哥的事,俺們不知道咋辦,正好爹和娘都回來了,爹,你說咋辦?俺們可上門要錢去,那可是一百兩呀,夠再起個院子蓋個大房子了!”

你不是要我幫襯人家嗎?那好這里有一百兩,看你去不去要,反正她們無所謂。

“她爹,一百兩呀。”張氏當然想要這些錢,轉頭看向劉崇山,劉崇山當下就頭疼起來,要不是不要也不是,結果惱羞成怒,就開始怪劉紅棗幾個,說:“那你們不知道看好錢?這么多錢叫人偷了去,真是可惜!誰知道是不是鐵牛拿的,我怎么好開口?”

劉崇山難受了好一會兒,不耐煩的和張氏說,“好了,這個事就算了,以后等鐵牛回來再說。”

“那行,爹,二叔家還欠俺家十兩銀子,你記著別忘了。”劉桂圓見目的達到了,大口大口吃起肉來。

吃過飯,劉崇山站起身,到掃帚上折了一根細枝剔牙,說:“那家里錢都拿出來吧,你們收不好,別叫人再拿走了。”

“哎,我這就去拿。”劉花生站起身子,到自己屋里摸出十兩銀子并一些碎銅錢,交到了劉崇山的手上,還不忘問,“爹,你和娘在外頭掙了多少?”

“去去,大人的事,你小孩打聽啥?”劉崇山揮揮手,擺明不想說,劉桂圓心里有數,就拉著她二姐說,“二姐,走,俺倆挑水去,回來洗碗、熬藥,還得打掃堂屋。”

姐妹三個真是勤快,堂屋里外收拾了一通,在西門外側壘了幾塊破磚,拿出新買的砂鍋架在上面,給張氏熬制補氣血的中藥,張氏站在一旁看著,心里倒是很熨帖,“出去大半年,再回來看,你們都長大了。”

“娘,這邊風大,你站在門里面。”劉紅棗喊她進去,到屋里搬了小板凳,叫她坐著歇歇,張氏就說,“聽你講,你大表哥眼下都成婚了?你大舅家這咱也比以前好了?”

“嗯,可不是嘛,大舅家如今靠著竹園,日子不知過得多好,俺們幾個那屋睡的床,也都是他和表哥打的,就是這個小車,也是大舅找人打的,尋常人買都買不到。”劉紅棗拍拍小車緩緩說著。

“你們大舅家起來了,俺家也起來了,我真是想都不敢想,你幾個一年不見,越發有本事了…….”

“娘,等過幾天有空,給姥娘接來家過幾天,你看行不?”劉桂圓心下一動,向張氏提議。

“行,那咋不行,我都好久沒見她了,走的時候沒和她說一聲,這咱回來了,她擱那頭估計也不知道。”

這一下午,娘幾個都聚在一起說話,蠻溫情的,張氏本來失了孩子,心里悲痛,可是看著四個丫頭好好的,三個大丫頭又都孝順能干,這心里的難受勁兒就消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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