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十二日,一連串的壞消息過后,終于有了好消息。
因為皇貴妃病了,明延帝日夜守著,接連幾日的消息,都是由太子代為處理的。所以一接到這一次的秘信,太子趕緊往永和宮趕。
進去的時候,就見大家都面帶笑容,太子道:“可是母妃大安了?”
“太子,”明延帝在里頭應了一聲:“進來。”
太子進去,先向明延帝請安。皇貴妃一手扶著額,笑道:“祚兒。”
“母妃,”太子幾步過去,草草施了一禮,便細看她神色:“母妃感覺如何?”
“昨天沒有夢魘,”皇貴妃含笑道:“身上也覺得輕快了許多,沒什么了,我兒不必擔心。”
太子一喜,“那就好!”
兩人又說了幾句,明延帝才道:“秦州的消息來了?”
“是,”太子趕緊轉身:“父皇,唐時玥醒了。”
“哦?”明延帝放下茶杯:“終于醒了,那風疾之藥?”
太子把秘報雙手送上,一邊道,“治療風疾的藥,昨日霍祈旌回來,已經指點蘇濟拿到了,方子在這兒,酒,也叫人連夜送來了,應該很快就能到。”
明延帝迅速看完了秘報,愕然道:“霍祈旌一回來,她就醒了……這世上竟真有心靈相通?”
“也許吧,”太子嘆道:“不管怎樣,都是好事……她是兒臣,”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唯一的朋友。”
明延帝笑容微斂。
孤家寡人,絕非夸張,坐在這個位子上,就算能有幾個朋友,相處又真的單純么?
皇貴妃含笑打岔:“就是祚兒說,長的與我有幾分相似的那個孩子么?”
明延帝忽然眉頭一皺。他一眼掃向太子,板著臉道:“是不是你跟你母妃胡說八道,才叫你母妃做了這么久的噩夢!”
太子嚇了一跳,趕緊跪下:“兒子不敢!”
“皇上!”皇貴妃站起來推了推他:“你怪祚兒做甚?祚兒第一趟回來時,便與我聊過此事,我夢魘卻是這幾天的事兒,與祚兒有什么關系?”
太子卻忽然微微一震。
唐時玥掉落黑水河,昏迷了整整十二天,皇貴妃突然夢魘,同樣持續了整整十二天。
昨晚霍祈旌回來了,唐時玥醒了。
而皇貴妃昨晚就沒有夢魘……
這真的是巧合?
最主要的,只有見過唐時玥的人才知道,她跟皇貴妃長的真的太像了。
說起來,大概更像皇貴妃的堂妹孟敏多一些,因為兩個人都是鵝蛋臉,而皇貴妃的下巴略尖,但除此之外,五官無一處不像。
他當然知道皇貴妃曾經有過一個孩子,生在八月十五,所以小名叫月兒。但那已經十幾年了,而且,那個孩子周歲時就病死了,不可能是那個孩子。
難道這世上真有投胎轉世一說?
可他分明還記得,當時孟敏生下晏亭月時,母妃哭的不能自已,說她夢到她是月兒的轉世,還曾說要父皇認個義女,但后來不知為何,不了了之了。
明延帝道:“行了,你下去吧,此事你斟酌處理便好。”
太子急定了定神:“是。”
他就退了出去。
回去時,盛齊卻在東宮等著他。
盛齊雖然呱唣,倒不是沒成算的人,并不常進宮,太子便定下心神,問他:“有事?”
盛齊壓根就不知道唐時玥遇襲昏迷的事兒,他興致勃勃的道:“殿下,我要找人給阿玥送生辰禮去,你要不要送啊?”
“生辰禮?自然是要送的,”太子一邊端起茶來,一邊笑問:“她生辰是何時?”
盛齊道:“八月十五啊!”
什么?太子的手猛然一頓,驚愕的抬起眼來,半晌無言。
唐時玥畢竟是受了傷,失血過多,還是需要好好養著的。
太子親筆寫了回書,允霍祈旌在這邊待一個月,太子自會向晏時葳解釋。
唐時玥沒表達什么意見。
她又不傻,投軍沒多久,不管為啥事兒,休這么長時間的假都不好。而且這種“朝中有人”的請假方式,不管啥主將,肯定也不會太喜歡就是了。
但這些事情,霍祈旌自己會斟酌,會處理。她當然不會不識大體的不許他走,可是要她賢惠的勸他回去?那是提也休提。
自認為很識大體的恩福縣君忽然變的黏人,躺在榻上,手好像廢了,由著他笨手笨腳的伺候她。
但她一醒,所有事情,倒是立刻就運轉了起來。
唐時玥打發青未了和任東,去救下她的那戶人家道謝。
兩人去了,剛下了馬,迎面一個圓臉的婆子過來,一眼看到任東,臉色猛然一變,就跟看到鬼一樣,掉頭就跑,還險些撞到人。
那人也是嚇了一跳,喊了一嗓子:“譚阿婆,慌什么呢?”
青未了兩人交換了一個視線。
任東如今見識漸廣,底氣愈足,早已經不太在意旁人的眼神了。可是他臉上刺青之后,模樣雖多少有些古怪,卻也勉強稱的上英俊,至于嚇成這樣么?
兩人并沒多想,繼續往前走。
救下唐時玥的那家姓夏,家里的李阿婆也是憨厚老實,一見他們過來,就連連說不必,兩人仍是把禮留下,這才出來了。
其實這兒就屬于東山村的范圍,離聚寶村并不遠,只是黑水河那一條潛流是隱于地下的,所以他們找的時候才沒有找到。
想想就后怕!青未了嘆道:“阿東,幸虧你想到,親自跳下去試了試。”
任東笑了笑:“嗯,幸虧。”
青未了不愧是個愛操心的大師兄,走了幾步,忽然一驚,回頭道:“師娘……她是咱們的長輩!”
任東稀奇的看了他一眼:“當然,師兄多慮了,我又不是孟以求。”
石屋那邊,孟以求打了個噴嚏,然后在外頭忿忿的道:“阿玥當家理事,他端茶倒水,還挺賢惠!就跟個女人似的!”
沒人接他的茬。
孟二少自從發現每次進屋時霍祈旌都在,并且發現了他比他個兒高還會功夫之后,就開啟了嘴炮技能,每天花樣嘲笑霍祈旌……并沒意識到,他這種行為更像女人。
房間里,霍祈旌挑了挑眉:“這群魔亂舞的……你不解釋一下?”
“有什么好解釋的?”她出奇的理直氣壯:“我早就跟他說清楚了,他賴著不走怪我啊?”
他垂下眼簾:“我身邊,可是母貓母蚊子一概沒有的。”
他長這個樣子,一扮可憐就顯得特別乖,她點點頭,把水果塊塞進了他嘴里:“你乖,繼續保持!”
霍祈旌:“……”
他斜了她一眼,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是不是?”
她一點頭:“是!”
他眼睛一瞇,就想說話,她立刻丟開盤子,抱住他胳膊,蹭呀蹭的:“我生病呢……你不能兇我,兇我我就好的慢!”
他看了看偎在他胳膊上撒嬌的那個小東西,認命的嘆了口氣,沒說什么。
其實他還真沒什么不放心的,就是……吃醋而已。
這里頭唯一沒被唐時玥的昏迷影響的,只有工坊,一方一圓兩種手執小風扇已經做了出來,因為技術已經成熟,倒是完全不用修改。
唐時玥立刻叫他們找些好木頭,金絲鏤花做面,做出十來個精致的,給盛齊送過去,回頭轉給太子殿下,圖紙則送到長安城給趙則平,叫工坊聯盟抓緊制作。
而且她要的風力風扇也做出來了。
因為霍祈旌一說,她一想也是啊……這種風力風扇,最好的安裝地點就是在馬車上,馬車奔跑中,外接的風車當然風大,里頭的風扇轉動也更快,簡直能當簡易空調用了。
當然也要送到長安城,同時也傳令趙則平,擴大工坊聯盟的范圍,除了長安城,其它地方也要組建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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