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敏本來還皺眉,看著兩人嘻嘻哈哈的鬧騰,忍不住就笑了。
最后別人都上桌了,唐時玥才揪著晏時荼回來:“阿娘,三兄今天陪我吃藥膳!”
孟敏點了點頭,就真給她神龍馬壯的三兒子盛了一碗藥膳,一邊道:“吃點兒也好,補補腦子,這么大人了,還跟個二傻子一樣。”
親媽!
唐時玥笑道:“三兄這叫幸福傻,這種人最有福氣了。”
“腹中空空,腦中空空,是有福氣。”孟敏笑道:“再有福氣下去,我得勸玥兒另擇明兄了。”
大家齊齊噴笑,連晏成淵都不由莞爾。
另擇明爹已經成為都城新梗,大家都玩的很溜。
倒是霍祈陽跟她道:“阿姊,今天跟我說話的那人,其中有個眉毛很濃的人,阿姊還記不記得?”
“記得啊,”唐時玥道:“怎么?”
“他就是那人。”
唐時玥先是一愣,然后失笑:“就是那個明爹的兒子?”
霍祈陽點了點頭,“此事鬧的挺大,但他倒沒有為難我,非懼,理也。”
唐時玥哦了一聲。
霍祈陽說話簡潔,他的意思就是,他覺得這個人不錯,因為這事兒,他成了大家的笑柄,但他并沒有來找他算帳,并不是因為害怕她這個恩福郡夫人的勢力,而是他覺得自己沒理。
唐時玥笑瞇瞇的摸了摸他的頭:“我們小阿陽也知道交朋友了。”
霍祈陽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她這個說法。
孟敏與這樣的人混久了,對霍祈陽的說話方式很適應,就柔聲跟他道:“那阿陽有機會幫他解釋一二,投桃報李才好。”
霍祈陽點頭應了。
唐時玥笑道:“其實這件事,要解決也很簡單,你跟小眼要只黛筆,下次見了送給他。”
她笑著眨眨眼晴,“你就跟他說,叫他隨身帶只筆,帶張紙,紙上一邊寫著,‘爹可擇’、一邊寫‘爹不可擇’,誰再跟他開玩笑,就叫那人在‘爹可擇’那一方簽字。”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這么一來,一回就能把人給治過來,比費勁解釋爭吵有效的多。
連許問渠都失笑:“玥兒真是個怪才。”
“是全才,謝謝,”唐時玥百忙中回應了一句,一邊續道:“還有‘明爹’,他也可以帶張紙,上頭一邊寫著‘兒女永不失言’,一邊寫‘知錯能改’,叫人簽。”
霍祈陽點了點頭:“嗯。”
大家嘻嘻哈哈吃完飯,唐時玥放下碗就道:“我去洗澡了,我今天要早點睡,明天好早點過去。”
“明天也要去?”孟敏道:“你一個小孩兒,操這么多心,這些事情,全交給阿隨就好。”
唐時玥樂了:“你可真是親姑姑。”
孟敏也失笑:“就算當著他們的面兒,我也是這么說,玥兒你才多大,哪里經得起這么勞累。”
她摸了摸她的臉:“去吧。”
在溫泉山莊里還好,住進郡夫人府之后,唐時玥天天洗澡,被人輪番勸了很多次。后來琳瑯叫人做了很多厚簾子,把洗澡的地方弄的很暖和,才總算解決了這個問題。
她洗過澡換了衣服,本來想早點睡的,忽然想起個事兒來,又披上大披風去西邊找人。
許問渠幾人還在書房念書。
唐時玥過去敲了敲門,然后就沖許問渠勾手:“來,先生你來。”
許問渠邁著四方步過來,唐時玥站在門口問他:“先生,你今天怎么了?”
許問渠奇怪:“我何嘗怎么了?”
他輕笑了一聲:“我也不曾偷懶,唐坊主要扣我工錢么?”
“不許裝糊涂!”唐時玥問他:“為什么今天他們一說起林弗建,你的表情這么古怪?”
許問渠愣了愣,然后就真的詫異了:“你腦袋后頭也長了眼睛不成?”
她雙手抓著紅狐披風的帽子,眼睛都快遮沒了:“快說啊!”
許問渠隨手用書卷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少操閑心,怪不得不長個頭!趕緊去睡吧!”
他退回去想關門,她雙手推住,許問渠十分無奈,半晌才道:“真的沒事。”
“沒事那你就跟我說啊!”
許問渠扶著額,只得道:“當年,我曾與一個巡撫起過爭執,那個人叫李進忠,是林弗建的徒弟。”
唐時玥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就是那個害你腿受傷的人?”
許問渠點了點頭:“也未必是他們設計,再說他也不會對我如何,我只是偶爾想起來罷了。”
唐時玥想了想,轉頭去找看起來最狡猾的晏時蕤。
站在房門口,她找了塊小石頭,扔在門上,然后用氣音叫:“二兄!二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長的顯小,不管是晏時葳的兒子圓兒,還是晏時蕤的女兒果兒,都特別喜歡她。
圓兒還好哄些,果兒才三歲,正是調皮的時候,目前最愛的游戲,就是舉高高……可惜被她寄予厚望的小姑姑她,根本舉不起來!
胖乎乎,又穿這么多,她抱起來就很費勁了,舉高高什么的……本姑姑真的做不到!以至于她一見那小孩兒就躲著走。
結果才叫了兩聲,就聽果兒脆生生哎了一聲,然后噠噠噠的腳步聲跑了過來:“小姑姑!小姑姑!小姑姑來找果兒玩了!”
唐時玥趕緊往門后面一躲。
喬氏忍笑的聲音道:“果兒聽錯了,姑姑沒來。爹爹去了姑姑的書房,姑姑在書房呢!”
唐時玥心說早說啊!趕緊去了書房。
因為許問渠和唐時嶸都要備考,所以晏時蕤和晏時荼要用書房,都會去她的書房。
唐時玥去了書房,果然見晏時蕤在,唐時玥道:“我去你那兒,差一點又被果兒抓到!”
晏時蕤嘴角帶了笑,把手上的折子寫完,放下筆才道:“找我有事?”
“嗯。”唐時玥就把許問渠和林弗建的事情說了,然后非常嚴肅的問他:“現在怎么辦?”
晏時蕤反問:“什么怎么辦?”
“他們有仇啊!”唐時玥一臉嚴重的道:“林弗建難道不會想辦法對付他?叫先生和我阿兄不能出頭?防患于未然?”
晏時蕤失笑,然后他耐心的給她解釋:“假如說,許先生他們,只是普通舉子,那必然會,林弗建自有自己想要提拔的人,沒必要讓明顯有過節的人出頭。但現在,他們已經為圣上所知,又是你的家人,他就肯定不會了,就算他們考到狀元,也不過是個小官兒,為了這個得罪你,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