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神什么的,這也太扯了吧?可真敢編啊!
晏時玥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信了?”
玉清散人跪在地上,信誓旦旦道:“信了。草民拿性命擔保,她定然信了!”
明延帝冷冷的道:“你命都沒了,拿什么擔保?”
他抬手,早有人把玉清散人拖了下去。
第二日,老王妃便放出話來,說余生要佛前靜修,為孫女祈福,然后直接搬進了家中佛堂里。
雖然說起來有些不孝,但大家是真的松了口氣。
總算是消停了。
從晏亭月的行為方式,以及寥寥兩次會面,就可以推知,老王妃是一個典型的后宅婦人。
她涼薄狠毒,極其惜命,好享受好出風頭,沒有什么大局觀,也全不懂什么國計民生。被捧的高高的,卻沒有相應的智商,因此很有些不知所謂。
但經過這一次,她應該已經明白了皇權之威。
皇上愿意給安王府面子,自然可以處處加恩,但一旦皇上不愿意了,一道旨意,就可以剝去你所有的榮寵。
加上,老王爺出來了。
老王爺是一個大男子主義比較嚴重的人,他在的時候,老王妃并不敢囂張。
如今,福也借不到了。
擺在她面前的就是,她再鬧騰,性命眼見不保,若是老實些養著,還能多活幾日,且在外人眼中,還有個好名聲,有個王妃娘娘的虛銜,這樣的選擇,很好做。
老王妃縱有萬般壞處,卻有一個好處,她很識時務,就好比當初她敢怨恨皇貴妃,如今,卻完全不敢怨恨皇上。
于是,這件事就這么聲勢浩大的發生,然后無聲無息的落幕了。
個中情由不足為外人知,最多以為是老王妃迫于種種原因,退縮了。
蘇皇后氣的又在宮里摔碎了一地茶盞,怒罵:“沒用!枉本宮費盡心思的把消息送進去,她占著一個長輩之名,竟連一個野丫頭都斗不過!真真是廢物!”
她罵了許久,猛然察覺到不對。
一回頭,就見明延帝站在面前,眾宮女太監跪在地上,直抖的篩糠一般。
蘇皇后驚呆了。
她一時脊背冒涼氣,雙膝一軟,就跪了下去,顫聲道:“皇,皇上。”
明延帝冷然道:“朕本想來問問你與此事有沒有關系,如今看來,也不用問了。”
他也不叫起,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中滿是嫌惡:“朕只是實在想不明白,你這么攪弄風云、挑撥是非,究竟是為何!”
蘇皇后一時悲憤難抑:“皇上!臣妾……臣妾固然有過,但臣妾所說的也是實情!難道唐時玥明知道長輩病重,竟不肯借福嗎?這般不仁不孝之人,怎能封皇公主!”
明延帝聽她又叫“唐時玥”,一時厭惡至極:“玥兒已經認祖歸宗,是朕親封的皇公主!太后都贊過她至純至孝!你處處設計她,看她不順眼,不過是因為你心不正!一個心不正之人,怎敢竊居國.母之位!你怎么配!”
蘇皇后直驚的雙目圓睜。
她萬萬沒想到,明延帝竟說出這種話來。
這句話,就差明著說他有廢后之意了!
蘇皇后直急的全身癱軟,喃喃的道:“皇上!皇上……并非我對付她,是她看我不順眼啊!我自她入宮,就處處示好,她卻先害了禔兒,又害壽寧,壽寧的駙馬被她害的成了庶人,顏面盡失……臣妾不過想小小的懲戒一二,皇上就這么說,臣妾冤枉!”
“你還敢喊冤?”明延帝冷笑一聲:“三郎被罰,是因為雁報他未用半點心!心無百姓!壽寧的駙馬以取士大事謀利,朕若不是顧及著壽寧,他十條命都不夠賠!這些事情,俱是他們自身過錯,與玥兒何干?你連這點事情都看不明白,這般糊涂之人,朕看你,也管不了這諾大的后宮!”
明延帝拂袖而去。
翌日,太后下旨,皇后鳳體微恙,由皇貴妃代理宮務。
同時,明延帝特旨召了國丈進宮,與皇后見了一面。
國丈忠順郡王,為人城府深沉,克己慎行,當年也曾權傾朝野。
否則,也不會在君臣博弈之中得勝,把女兒送上了皇后之位。
蘇皇后是忠順郡王的謫長女,自小教養嚴苛,循規蹈矩,這性子說起來十分無趣,但這些,在“正妻”這個身份上,全都是優點,在皇后這個母儀天下的位置之上,更是優點。
而蘇皇后入宮之后,也向來謹言慎行,掌管六宮,從未因皇貴妃的盛寵而有不當之行,所以忠順郡王也一向放心。
今日一接了旨,他便是一驚,曉得定是出事了,而且還是大事!
否則的話,皇上頂多叫郡王妃過來,不可能叫他來的。
到了之后,再一聽皇后的哭訴,忠順郡王簡直無語!
做為一個習慣了步步算計的老狐貍,他實在弄不懂這種不計利益,單純泄忿的行為。
蘇皇后哭道:“父親,那唐時玥著實囂張的厲害,這般耍弄禔兒,又這般欺凌壽寧,我不過想要略施薄懲,皇上竟連不配為國.母都說了出來……本宮著實心寒的很。”
忠順郡王覺得頭上青筋都在跳。
皇上說出了這種話,又叫他進宮,這就是給皇后的最后一次機會,可皇后竟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看清楚形勢!
可就算心里恨不得給她一巴掌,叫她清醒清醒,忠順郡王仍是只能強壓著火氣,耐心的,一字一句的道:“娘娘,禔兒的雁報,雖是小節,卻涉民聲,這是大事!禔兒敷衍,皇上自然會震怒!
而壽寧的駙馬,是因為牽扯進了賣官鬻爵之事,能留下性命,已是格外加恩!這兩件事情,莫說不是出于福晏的算計,就算是,人家也占著一個理字,你只能認下!”
蘇皇后哭道:“她必是有心針對本宮的!否則,為何別人不出事,只有本宮的兒女出事!父親,皇上分明是偏心,若這些事,都是那唐時玥做的,我不信他會舍得懲罰!”
“娘娘!”忠順郡王疾聲喝道:“臣不管你對福晏有多少怨恨,她是皇上親封的皇公主,那個名字,萬萬不要再叫了!這是其一!
其二,朝堂上的事情,你不懂,但你只需要記住,就沖著牛痘之事,福晏只除非犯下了謀逆大罪,否則一生無憂!而她是女子,不可能犯下這樣的大罪,所以,她必一生榮寵,清貴無極,也所以,你必須全力討好她,與她做對,愚蠢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