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青未了輕而易舉的打贏了張恒。
張恒顯然沒料到會這樣,因為趙匡胤還好說,青未了的長相明顯是斯文范兒的。
再一次當值碰到的時候,張恒怒氣沖沖的跟他道:“你明明是大師兄!居然還裝他娘的菜雞!我呸!”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滿臉鄙夷:“藏頭露尾的,算什么男人!”
晏時玥長吸了一口氣。
他喵的!好想錘爆他的狗頭!
這什么玩意啊!!怎么到哪兒都有這種腦殘!
青未了淡淡的道:“你不知道是你的事,我從未掩飾過。”
張恒大怒道:“你個不要臉的!你給老子等著!”
晏時玥真的有一肚子話能夠吵贏!真的!
可是看他那個跟他長了同款驢臉和交加眉的爹,就在旁邊陰惻惻的看著,她忍了又忍,才把話咽了回去。
她要是再吵,驢爹肯定要打她軍棍了。
她知道霍祈旌叫她來這兒,是為了叫她活動,她不想一下子就暴露了身份。
她強忍著什么也沒說。
青未了倒是十分從容,也不生氣,仍舊該干嘛干嘛,然后一伙軍.二.代們聚在一起說話,張恒憤憤不平,不時的向這邊看過來。
近午時,有人進來說,外頭有個小娘子要見霍祈旌。
青未了就出去了,隔了一會兒才回來,小聲跟她道:“是唐秀,才聽到消息,過來問你的情況,我沒跟她說。”
晏時玥點了點頭。
青未了又道:“前幾天,就是你來之前那兩天,孟二少還來過。好像現在都城里的傳言,非常多。”
晏時玥沒說話。
傳言其實也不算是假的,她現在身體確實很差,走個路都全身疼,不過習慣了霍祈旌教的呼吸法子,起碼不會動一動,就覺得胸腹發脹了。
隔天是臘八節。
明延帝派人來問她,要不要回宮去過節。
晏時玥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她才剛剛適應了這個運動強度,要是休息一天再出來……鐵定又是苦不堪言!
但她上午巡完了,還是找了個由頭,跑去御書房,顧九行知道她的身份,悄悄稟報了,不一會兒,就清了場,叫她進去了。
晏時玥一本正經的進去,一看四周沒人,立刻撲過去抱住他胳膊:“阿耶!”
明延帝道:“別把臉上的顏色蹭到朕衣服上!”
“阿耶!”她無語的按著胸口:“這就是你對久別重逢的小閨女說的話么?”
明延帝失笑,打量了她幾眼,又拿過她手細看。
當時那匕首差點沒扎透,但因為刃薄,愈合的還算快。加上羽林軍的冬裝本來就有配套的射箭手套,套在繃帶外頭,也看不出來,就是碰到就疼的厲害。
明延帝道:“朕查的差不多了,應該是金鶴嶠下的手……”他神色微涼:“等朕給你出氣。”
她嗯了一聲。
明延帝又道:“消息還是要暫時瞞著。”
她點點頭。
顧九行上了飯,她就陪明延帝吃了,畢竟她現在的身份是個親兵,也不好多待,吃完了趁沒人,悄悄往回走。
一進門,就覺得氣氛非比尋常。
晏時玥掃了一眼,看到了一個眼熟的親兵:“怎么了?”
那親兵滿臉憤怒,道:“青校尉在練兵場上,叫人給打了。”
晏時玥一怔。
霍祈旌的親兵,要求比羽林軍更嚴,都是當值練兵兩不誤的,青未了上午在這邊帶著她巡視,下午過去校場練兵,結果不知道怎么,混戰起來,青未了受了傷。
晏時玥趕緊過去看了看。
青未了一見她,急偏了臉,用手遮著,道:“師……我沒事,真的沒事。”
她直接走過去:“手拿開!”
青未了不敢違逆,只得把手拿開了。
他俊秀的面上青紫了一大片,位置就在右眼下,還有三道似乎指甲劃過的痕跡,只略微偏一點點,只怕眼睛就要瞎了。
就算這樣,他臉也整個都腫了起來,眼睛根本睜不開,眼淚一直往外涌,樣子十分滑稽狼狽。
晏時玥氣的半天沒說話。
然后她道:“是不是那個張恒?”
青未了溫言道:“此事我來處理,好不好?”
她瞪著他:“我問你是不是張恒!”
“不是!”忽然有人隔著門應聲,然后一把推開門就進來了,笑道:“是我‘不小心’傷了青校尉。”他把手里的藥擲在桌上,不緊不慢的抹了抹手:“真是抱歉,忘了告訴你,我也很厲害了。”
晏時玥一聲不吭的看了他一眼。
他堪稱從容的對她一笑:“霍將軍說練兵不可敷衍,故此,我才一時下手重了,青校尉可千萬不要見怪,這是上好的金創藥,權當陪罪了。”
他笑了笑,隨即一臉擔心的道:“青校尉打輸了,不會去告狀吧?褚某還有點害怕呢!若是殿下發起火來,我可抗不住。”他裝模作樣的拱手:“還請青校尉嘴下留情!”
青未了一言不發,他扭頭就走了,摔的門咣的一聲響。
晏時玥靜靜的看著。
青未了輕聲道:“師娘,這事你不要管,此事我會告訴師父,請師父示下。”
說話間,霍祈旌大步進來,看了一眼他的傷,道:“又是褚寧遠?”
青未了點了點頭。
霍祈旌微微沉吟。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管什么地方都會有小團體,這伙幾乎在校場里長大的軍.二.代,就是這么個團體。
如果說張恒就是個挑事兒的草包,那這個褚寧遠,卻無疑是這一代的領軍人物。
他功夫好,為人陰險,處事冷靜,通常這些人惹出事情來擺不平,都是他想辦法處理的,那些人都很服他。
看他剛剛的做派,性轉一下就是個白蓮花。嘴上冠冕堂皇的,叫人揪不出錯來,做的卻不是那么回事兒。
晏時玥問:“你打不過他么?”
“不是打不過,”霍祈旌搖了搖頭:“是這件事不能這么處理,他們這伙人,在羽林軍中盤根錯節,根深蒂固,并不是說我能打敗褚寧遠,他們就會服我的。”
她問:“那怎么辦?”
“要等機會,”霍祈旌道:“等一個能叫這伙人心服口服,又能叫褚寧遠低頭的機會。”
她聽的直皺眉頭,然后她問:“我想打敗他,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