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小福妃

第595章 此心安處是吾鄉

折騰了大半晚,她卻睡了一個好覺。

明明之前也睡的豬一樣,可是這一天,卻莫名有種“終于睡了一個好覺”的感覺。

他堅實滾.燙,呼吸悠長,姿勢完全借就著她的姿勢,舒服的骨頭都是軟的,好像漂泊這么久,就是為了回到這個懷抱里似的。

她迷迷糊糊的叫他:“阿旌。”

“嗯。”

她翻了個身,感覺他也跟著翻過來,兩人像兩把勺子一樣嵌在一起,緊密的沒有一絲縫隙。

他的手往下摸,她不由得顫了顫。

他就笑了,輕輕親了她一口,聲音低啞又溫柔:“別怕,不弄。”

等晏時玥終于醒過來時,霍祈旌已經練完一個時辰武回來了,周身都冒著熱氣,大步走到床前,沖她一笑,她迷蒙著眼睛看他,整個人還有點呆呆的。

他就笑了,過來很粗魯的抱住她腦袋嘬了一口,這才去洗澡了。

婚假三天,晏時玥幾乎是在榻上度過的,但霍祈旌這個混蛋,卻像是吸飽了精氣的小妖精,好像一夜之間成熟了許多,面上時常帶笑,整個人卻益發顯得沉穩。

三朝回門,不但回了晏家,還回了宮里。

然后霍祈旌就要開始上朝了,晏時玥一大早迫不及待的把相公打發走,無所事事的睡了一個回籠覺。

吃飯的時候,青未了進來請示:“師娘,小師叔的院子、還有許先生的院子,都收拾好了,您要不要去看一下?”

晏時玥扶了扶額,瞬間就有了當家主母的自覺。

其實霍祈陽是一直住在福晏府的,但名義上是住在霍府,現在自然要搬過來,就住在旁邊的院子。

而許問渠,怎么說呢,屬于她的嫡系人馬,但畢竟是外男,所以這一次,在國公府給他僻出了一個單獨的院子,也有大門。

晏時玥轉了一圈兒,一邊問青未了:“你怎么沒去衛所?”

青未了道:“師父怕師娘不好上手,叫我在家支應一二。”

“不用,”晏時玥就道:“你把家里的活兒,全都交給小眼……”她說了一半兒,又停住:“算了,你把人都叫過來。”

現在青未了四人,都需要歷練,所以青未了和趙匡胤仍舊回羽林軍中,而任東霍南,當時本來就是為了演戲的,她準備回頭塞進護龍衛里去歷練。

至于家中,因為她之前問過丁小眼,丁小眼沒打算回護龍衛,所以仍舊是他管家,內事仍舊交給琳瑯,她那一套護衛仍舊是甲和,霍祈旌的親兵,也仍舊由霍祈旌的親兵頭目帶著。

至于家中宅院,蘇濟不用說,青未了四人也都安排了專門的院子,唐秀、顧逍也都有專門的住處。

余外,各處還要采買些下人,例如廚房、縫補、漿洗等等,許問渠的院子,也需要有人照拂。

她三下五除二把事情安排好,總共才用了不到一個時辰。

然后她打了個哈欠,覺得可以睡一個午覺……

結果蘇濟就進來了,慢悠悠的跟她道:“每日練武,不得少于一個時辰,你這幾天可是懈怠了啊!”

晏時玥心說我現在運動量賊大!比當羽林軍都大!真的!可是她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對著便宜師父開車,只好默默的起身,開始鍛煉了。

長安城中,福晏公主這一場十里紅妝的盛大親事,是坊間接連數日的話題。

而與此同時,四皇子卻在兢兢業業的查著案子。

要說九重寺的案子,本身并不難查,不過是一伙淫僧,利用了這些閨中婦人急于求子之心。這些婦人受迷香所制,有的略有所知覺,有的自始至終未醒,就算察覺到吃了虧,誰又敢說出去呢?

叫四皇子頭痛的,是那個許婉揚。

許婉揚本名周尋,就是一個江湖上的采花賊,抓過來兩日,吃不住刑,就招出了幕后指使之人,是金鶴嶠。

金鶴嶠自然是矢口否認。

本來這也算是一個結果了,但四皇子是一個較真兒的人,他又去查了許婉揚的行跡,然后意外的查出來,許婉揚,曾與林弗建見過面。

而在許婉揚住的客棧中,又找到了林弗建的筆跡寫的“九重”“接應”等的一些碎紙片,看上去是他收了傳信,還沒來的及清理。

四皇子道:“如今看來,應該是林閣老動的手,然后栽贓給金鶴嶠!明日我是去問問林弗建,還是直接召他過來?”他踱著步思忖。

此時他身邊,是他開府之后無意中結識的,一直在他府上做幕僚,名喚戴天青。

他沉默良久,恭敬的施了一禮:“四爺,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先生請講。”

“四爺的心思,不應該放在殿下這樁事情上,這件事情查的出,查不出,是林閣老還是金大人,全都無關大局,也無礙四爺與殿下的交情……四爺應該留意的,是九重寺淫僧這個案子。”

四皇子一時不解:“這個案子,有甚么可以留意的?”

戴天青壓低聲音:“去過九重寺的婦人,不乏達官顯貴,求子的,我給都是經過人事的婦人,他們對九重寺發生的事情,哪一個不是心知肚明?縱過經年,也未必能忘!這些人不管得子或者未得子……九重寺,都是她們一個極大的把柄!看上去不起眼,但若能善加利用……”

“不成!”四皇子怒道:“這行徑未免太過猥瑣!”

戴天青利利索索的跪下,卻仍是低聲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四爺,此事本不是我們做的,甚至也不是我們發現的。不過是機緣巧合,殿下恰好把此事交到了四爺手中。”

他抬頭看了一眼四皇子的臉色,“四爺,你可以不用,但……不可不知,莫要小看婦人女子,有時,能成大事……也能壞大事,四爺……”

四皇子打斷他:“不成!”

戴天青垂下了頭,半晌,才輕聲道:“恕天青直言,如今的情勢,四爺若有一爭之心,本就是荊榛滿目,若再拘泥手段……”

四皇子久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