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議論紛紛,全都是在說晏時玥的縫紉機和衣服,被忽略了個徹底的賢妃,臉色微微的沉了下來。
相比起賢妃,都城中的皇后,可算是春風得意了。
本來乞巧節的重頭戲,都在晚上,但因為要踩縫紉機,光線必須要好,所以皇后帶著人曬了書,走了個過場之后,就開始帶著人演示縫紉機了。
五皇子在禮部,做的十分周到,大殿中鋪了毯子,縫紉機是錯落擺的,每個人身邊都可以有人觀看,又不會太擁擠,而且不會像表演一樣顯得輕浮。
皇后挑了幾位宮妃,五皇子的生母良妃也在其中,加上太子妃和四皇子妃,早就練熟了手,笑瞇瞇的交待了幾句場面話,就上手展示。
皇后生的美,染了蔻丹的細白手指貼著布料,俯身裁剪的時候,格外有一種心靈手巧的味道。
晏時玥與四皇子、五皇子遙遙站著,晏時玥陶醉的道:“看看這場面,美人如云!簡直能吟出一百首詩來!”
五皇子笑道:“那你倒是吟一首。”
晏時玥立刻道:“嘈嘈切切錯雜縫,大衣小衣落玉盤。”
五皇子笑出聲。
四皇子問她:“你怎么不去?”
晏時玥搖了搖頭:“女人的事兒有阿娘就成,用不著我。”
“女人的事兒……”四皇子瞪她一眼:“那你怎么還叫爺做來?”
晏時玥笑道:“我是說乞巧節是女人的事,又不是說縫紉機只有女人能用!你放心,這只是個開頭,之后肯定還要用到男人的,不然我找那些人做什么!”
她伸頭看了看,一邊就道:“那我先走了,你們走不走?”
五皇子不能走,就問她:“晚上宮宴你也不來?”
她毫不猶豫的道,“不來!”
要知道,皇宮的乞巧節,晚上居然要抓蜘蛛!她真真兒是敬謝不敏。
為什么要抓蜘蛛呢?
因為宮妃們晚上要祭星乞巧,在院中會擺放瓜果,儀式完了之后,要抓幾只蜘蛛放在瓜果上,再罩起來,第二天看蜘蛛結的網多不多,密不密,要是多而密,就是得巧了。
于是那些閨閣中嬌滴滴的妹子們,就開始徒手抓蜘蛛了。
晏時玥見識過一次就嚇壞了,再也不參加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臭蟲和蜘蛛!
她就真的走了。
她今天穿的,是與霍祈旌一樣的仿飛魚服,只是霍祈旌的是黑底銀紋,她的是銀底黑紋,花紋也是兩相呼應,自覺得帥的不行。
她去了商部。
在七夕之前,他們挑好了一間店鋪,做為商部的**店,已經掛好牌子,上了貨,但目前還沒有開張。
因為縫紉機,對這個手工時代而言,是一個極其精密的東西,雖然早已經開始了,但工坊制造并沒有那么快,所以想一下子全面鋪貨,是做不到的。
所以初步擬定的政策就是,現貨每日限購十臺,每家限購一臺。
不管你是多大的爵位,多大的官兒,按照先來后到,一視同仁。
為什么要這樣呢?為了話題度。
官員是個圈兒、世家是個圈兒、小富是個圈兒、百姓是個圈兒……唯有一視同仁,才能讓所有的圈兒都有參與的欲.望,就像百姓,哪怕買不起,但是知道自己能跟大官兒享受同樣的權利,就會樂于去傳播。
但事實上,在這種皇權社會,真正的一視同仁是做不到的。
所以乞巧節之后,皇后會賜幾臺給幾家,給他們面子,畢竟真讓他們跟百姓一樣,那樣他們也會有意見的。
這是一。
第二,還是那句話,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一種東西,必須把檔次給他提上去,這些人才會去追逐,去瘋搶,才會有持久的銷量。
這些不差錢兒的人,才是晏時玥賺錢的主要目標,他們買回去就算不用,也可以看著。
同時也培養他們花錢買商部東西的好習慣,不要老想著在這方面享受啥特權。
晏時玥到了**店,從后門進去看了看。
店面很大,數臺縫紉機都已經擺好了,這個跟宮里用的不完全一樣,裝飾略少些,看著更加簡樸實用,面板主體上八個大字:“商部敕造,仿制必究”。
曲斯年和任澤南正在說話,見到她來,就迎了上來。
任澤南問:“相爺,我們在商量,卷線機可不可以賣給一些小工坊?”
生產縫紉線專用紡錠的小機器,被他們取名為卷線機,晏時玥想了想:“其實是可以的,機器再便宜也有人買不起,如果有人買了,組織人去做也是好事。”
任澤南道:“那如果大工坊,在買縫紉機的同時,想再買一些卷線機呢?”
晏時玥嘆道:“其實也是可以的,這些小事,你們商量著來就成。有些東西我們想的很好,真正實行起來未必能成,慢慢摸索吧。”
三人簡單碰了一下頭,然后曲斯年就跟著她一起出來,一邊跟她道:“相爺,紡織工坊的事情,我覺得可以放在希州、或者吉州,先派人過去實地看看,與戶部的人一起,查查當地的情況,先把地方定下來。”
晏時玥點了點頭,曲斯年又道:“此事,可以安排你那個堂兄去做,我覺得他心性還是很沉穩的,我叫他去工坊,學會修紡織機,他看著也是毫無怨言,學的也是挺快的,讓他去管管工坊,應該不至于出問題。”
晏時玥道:“你看著成就成唄,我跟他也不熟。”
曲斯年又道:“但咱們商部這些事情,每一樁,每一件,全都是新的,頭一回做,晏時藍做事還是能叫人放心的,就怕出了問題,他處理不了,天遙地遠的,咱們也幫不上忙。”
晏時玥道:“你別老擔心出問題,能出什么問題啊!又不是他自己去……再說了,你剛上手的時候,不也什么都不會,所以要組建一支精兵,就要按著同一伙人慢慢的磨,不會就學,一天天學下來,早晚都能訓成精兵強將。”
曲斯年笑著點頭,一邊又道:“至于煉鋼,我倒是挑了個地方,也在秦州,有個挺大的礦山,那地方挺偏的,不至于擾人,就是先得請旨接過來……然后,我覺得要不就派林成過去做這事兒?”
晏時玥嘆道:“那顯得我好像任人唯親啊!”
曲斯年笑道:“相爺身上是非多的是,也不差這一樁。”
晏時玥無語的看著他:“你可真會安慰人!”
曲斯年笑著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