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剛回到府邸,高氏剛把吳芳姿送走,正自憂心忡忡。
吳剛道:“行了,送去就莫多想了。”
“不多想行么!”高氏道:“你想想你閨女那個脾氣,我真怕她在里頭跟人家打起來!”
“放心,”吳剛樂觀的道:“芳兒在家中雖然頑皮,在外頭還是知道輕重的。”
高氏想了想:“倒也是。”
她小聲跟他道:“老爺,車夫跟我說了一件事。”她壓低聲音:“方才芳兒回來的時候,有個郎君等在道口,自稱是晏時荼,問芳兒是否有意,說若是有意,就去請圣人指婚。”
吳剛大吃一驚:“什么?晏時荼??”
然后他就有些欣喜了:“真的是晏時荼?沒聽岔?”
高氏道:“車夫說那人是這么說的,聽說當時芳兒答的嬌嗔,似乎也是有意的。”
吳剛撫掌大悅:“若當真能跟相爺攀上親,倒真真是意想不到的好事兒!”
他原本就沒有靠裙帶關系上位的意思,他自己的閨女自己知道,長的雖好,但只會武一條,殿選是肯定過不了的,就算不會武,親戚關系說遠不遠,差著輩兒,進宮的可能微乎其微。
但如果能嫁給晏時荼,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高氏道:“相爺先不用說,承平郡王也不用說,晏家二房幾個郎君,個頂個的好,孟敏也是個柔善性子,單看家世,真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吳剛道:“晏時荼我見過幾回,雖不如晏時蕤沉穩,卻也是個不錯的少年,性子活潑卻不莽撞,就算不看家世看人品,配芳兒也是足夠好了。”
“說的是呢!”高氏道:“我先還覺得這郎君有些跳脫,可是想想他挑這個時候,又挑在道口,真真是既顧及了芳兒的心思,又顧及了芳兒的名聲,周到的很,是個好孩子。”
老兩口歡喜了半晌,高氏又忽然想起什么:“可是在之前,孟敏邀我們去王府賞花,我當時并未多想,也未十分約束芳兒,芳兒可是……十分的自在。”
“那又何妨,”吳剛捋須笑道:“旁人嫌棄芳兒,不過是嫌她不會女紅不通詩書,可若不在意這一點,單看咱們芳兒這模樣,這人品,卻是極好的。”
老兩口越說越歡喜。
而那邊,晏時玥從商部出來時,恰好看到不少秀女正往宮中走。
晏時玥一行人都是騎馬,也不計較,就往路邊避了一避,卻有一輛馬車緩緩停下,車中秀女竟推開門跳下了馬車,施禮道:“殿下萬安。”
跟著的人一時阻止不及,只得跟著行禮:“殿下。”
晏時玥點了點頭,那秀女道:“臣女謝眉彎,斗膽請問殿下一個問題。殿下的商部考核,女子是否可以參加?”
嗯?晏時玥挑了挑眉。
看她跪的端正,她躍下馬,負了手兒笑道:“你起來。”
謝眉彎愣了愣,下意識的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急垂下眼,猶豫了一下,便道:“遵令。”一邊就站了起來。
長的怪好看的。晏時玥就笑瞇瞇的在她耳邊道:“商部考核,從未提過不許女子參加……甚至朝廷科舉,也從未有明文,不許女子參加。”
她沒想要鼓動婦女鬧革.命,但是偷摸鉆個空子還是可以的。
對百姓來說,法無禁止即可為……也就是說,沒說不可以,就是可以。
謝眉彎愣了愣,瞬間會意,雙眼發亮道:“請問殿下,大選過后,秀女會分給殿下么?”
晏時玥道:“應該不會的吧。”
謝眉彎有些失望,咬了咬唇:“臣女明白了,臣女告退。”
曲斯年在后頭,一言難盡的看著她。
看著謝眉彎走了,晏時玥回身上了馬,一邊道:“大家似乎都對商部考核很關注啊!”
曲斯年點點頭:“抽個時間,我們好好擬擬,最好跟科舉時間接近,方便士子兩個都參加。”
“加盟商可以享受一定的加分?”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往回走,并沒有注意到不遠處,另一輛秀女的馬車,正停下來,遙遙看著這邊,一直到一行人離開了,車中人才吩咐道:“走吧。”
第二天下了朝,吳剛就舔臉去找晏成淵說話。隔了兩天,又找由頭去跟晏時蕤說話。
一般來說,這種事女家不能上趕著,故此他說的都是正事兒。可是這位也一把年紀了,為了一個老來女,絞盡腦汁找出正事來討好的勁兒,連晏時蕤都有些撐不住。
可憐天下父母心。
所以隔了幾日,晏成淵終于還是去跟明延帝說了一聲。
只是現在還未殿選,所以還未下明旨,但這種事情自然是瞞不住的,不少人一見面就連聲道恭喜。
晏時荼更是樂開了花。
可是明延帝這會兒真顧不上管這個。
還是那句話,牽一發,動全身。
如今占城稻在福州也就種了十來年,種植面積并不大,產量也不高,調集到手的,不過幾千斛,故此太子事必躬親,爭取把每一粒種子都能種下去,邊種邊記錄,提煉出最優的法子,能夠實現高產,叫大家都能認可這個東西。
除此之外,商部的棉種也在推廣之中。
糧、棉……或者說衣、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