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小福妃

第778章 全都是為了你

太后已經出氣多,入氣少,眼見是不行了。蘇濟畢竟不是神仙,也沒有辦法。

晏時玥兩人,連同皇上皇后太子,就這么靜靜的守著。

也是直到這時她才發現,原來人要死的時候,整張臉的皺紋都會消失,看著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的感覺。

約摸到了子時,太后忽然撲騰起來,幾個人連忙上前,太后卻沖著外頭伸手:“福晏……”

聲音嘶啞,模糊不清,晏時玥什么也沒說,急步上前,拉住她手,眼淚就掉了下來,似乎悲痛極了:“祖母!祖母!”

太后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指甲掐破了她的手腕。

她死死的盯著她,喃喃的道:“救我……”

晏時玥內心冷笑了一聲。

真的是……自私的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是自私的。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一來,她心里僅余的一點點悲傷難過,就全沒了呢!

心里雖然十分冷靜,但她仍是哭的不能自已:“祖母!我也想救你啊!可是我連自己的病都治不了,我真的沒有辦法啊!祖母,對不起,是玥兒無能……”

恪親王皺眉看著,就想說話,霍祈旌輕輕捏了他的肩一下,他就咽了回去。

明延帝下了淚,輕輕按住太后的手:“母后,你有什么話要交待么?”

太后渾濁的眼神,看向了他,掙扎著道:“哀家……全都是、為了你、為了你!你一定要……”

她張著嘴拼命想說完這句話,卻再也說不出聲音。那種喉嚨深處嘶嘶啦啦的聲音,簡直叫人聽的頭皮發麻。

做為一個直到現在,還被拉著的人,晏時玥的心情簡直無法言喻。

明延帝淚如雨下:“母后,朕明白的……母后!母后!!”

太后已經雙眼大睜,沒了氣息。

房.中諸人一時大放悲聲,晏時玥都不知道混亂之中,是誰把太后的手扳開的,反正等她回過神兒來時,就已經被霍祈旌拉在了身邊。

太后這一薨,民間三個月內禁婚喪嫁娶,皇室宗親起碼要守上一年。

遠近的皇親國戚,紛紛趕來奔喪,也包括晏時玥一直聞名沒有見面的信親王,而明延帝的另一個弟弟慶親王,據說已經病的下不來榻了,來的是世子。

然后就是不斷的哭哭跪跪,晏時玥來這個世界好幾年了,加起來乘以百都沒有這幾天跪的多。

怪不得人家說,地位越高,越要會跪。

而且這國喪的哭靈,規矩十分森嚴,要哭才能哭,要收就得收……錯一點兒都不行,真的折騰人。

最最叫她崩潰的是,就連餃子年糕這么大的娃娃,也是需要跪的!

即便有皇后暗中照應著,明延帝也處處照應,但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一走,而且,絕對不能出錯。

旁人才不管你有多大,在這種場合出錯,這個罪名真的是要背一輩子的。

叫她心疼又欣慰的就是,兩小只這么點點大的人兒,居然就咬著牙堅持了下來,真的一點沒出錯。

在這方面,霍祈旌比較純粹,他對忠孝這種大節很重視,他認為對長輩,必須有一定程度上的尊重,而晏時玥,怎么說呢,比較任性,但是身在這樣的大環境之下,真正重要的地方,她也明白是必須要做的。

折騰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晏時玥自認也算半個功夫高手了,都累掉了半條命,也不知道那些平素嬌滴滴的小姐夫人們,是怎么撐下來的。

反正她一歇下來,就睡了一天一夜。

等起來之后,才覺得整個人緩過來了。

到了晚上,下頭人報鄭浩然和姜桃求見。

晏時玥帶他們進宮,本來是為了江恨別的事情,但隨即太后就死了,所以一時也顧不上他們。

他們一聽說此事,就悄悄的告辭了,說是過后再來。

而就在其間,江恨別運來的東西也到了長安城,這部分沒走商部的帳,是不能公開的,晏時玥直接悄悄告訴了明延帝一聲,給他放私庫里去了,所以現在明延帝的私庫幾乎比國庫都富了。

晏時玥一邊想著,兩人也進來了。

晏時玥起身相迎,溫言道:“對不住了,兩位與江先生立下大功,只是不便封賞,又逢國喪……失禮之處,還請不要介意。”

兩人急還禮道:“相爺折煞草民了。”

三人聊了兩句,然后鄭浩然便從袖中取出一張紙,道:“草民與內子在都城轉了轉,無意中遇到了一些事情,也不知相爺需不需要?”

晏時玥一怔,接了過來。

然后一看之下,她就吃了一驚。

這一回,真的正兒八經的來了幾家皇親國戚,而鄭浩然這幾張紙上,居然寫了這幾家……包括信親王、慶親王這些人,來的是誰,來了之后有什么打算……甚至還寫了幾樁這些人,稱的上隱私的事情!!

晏時玥的心情真的是很復雜。

其實她非常明白,他們是江湖人,行事就是很江湖的,他們想投效她,既然恰好遇上了國喪,一時沒有安排他們,他們索性就在長安城摸摸底,順便向她證明自己的本事。

可是這手段……

怎么說呢,如果她現在是個俠女或者俠二三代,那么,他們的無法無天是瀟灑,他們漠視身份是氣節,尤其他們這本事,短短幾十天能查到這么多,真的能稱的上傳奇了,非常非常的厲害。

可是她真的對這種手段有點接受無能。

雖然就算明延帝、太子這些人,對于能為其所用的,也不會太拘泥于手段,可是她在這方面,確實有點……迂腐。

對今人古人來說,都格格不入。

鄭浩然看她神情,神色微斂,與姜桃匆促的對視了一眼。

他似乎有點……拍馬屁沒拍對地方??果然他們接觸的還是太少了,判斷錯誤,他原本以為,一個敢啟用念殃的人,一定是一個不顧忌禮法規矩的人才對。

晏時玥把紙壓在手下,認真的道:“鄭先生,其實我很想知道,你們所求的是什么?我知道你們沒有做過壞規矩的事,你們想投效我,但是你們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