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玩意兒??
晏時玥挑眉看他,蕭棠枝的聲音極小極小:“主子,上次我說,有人一直在接近我,想打探主子的事情……我順著線查了一下,那人手里藏著一個人,據說她才是真正的唐時玥,她自稱,去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當了戲子。”他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當了戲子??
晏時玥微微瞇眼。
半晌她才笑了笑:“好啊,那你就跟著我吧。”
臨行之前,恪親王顛顛兒跑來,說要送給她一個禮物,晏時玥還挺好奇的,結果被他帶進房一看……四壁掛著數張她的畫像,類似3D立體畫的感覺,站著的分別為笑著、生氣、面無表情幾種……坐著的也分別為笑著、生氣等等……
恪親王特別得意的跟她道:“你看,這樣你不在的時候,阿旌可以拿這個哄孩子啊!我還考慮到了用處不同,比如有的時候孩子不聽話,就可以用這個生氣的!孩子在玩,就可以用這個高興的!這樣他們也不會忘了你!我畫了好幾天呢!”
他唰的一下把后頭一張拿出來:“這是第一組,我準備多畫幾組,你想想你離開家之后,風餐露宿,一定會變黑變瘦,所以我準備再畫黑瘦的一組,你要是變胖了可一定要寫信告訴我,我及時調整,免得你回來之后對不上。”
我可真是謝謝你啊十四叔!
我謝謝你八輩兒祖宗!
再一想他的祖宗也是她的祖宗,晏時玥簡直內傷,咬牙道:“謝了,不用這么多,就這些就成了。”
霍祈旌倒是很感興趣,和顏悅色的謝過了他,還跟他討論下一組要怎么畫的問題。
等拿著畫出了門,晏時玥道:“快點扔掉。”
霍祈旌淡淡道:“我覺得不錯,可以睹物思人。”
“我還沒死呢!”她瞪著他:“再說又不是我想去的!是四兄問都不問就把我加上去!他有病我有什么辦法?要不你說一句,你說一句不同意我立刻進宮回絕,我不信四兄還敢抗旨。”
霍祈旌沒說話。
此事為國為民為千秋萬代,他當然不會不同意。只是也肯定高興不起來就是了。
然后蘇濟背著手在藥園子里,看著兩人,笑瞇瞇的問:“趁這空兒還趕著吵了一嘴?”
晏時玥哼道:“師父。”
蘇濟帶著她進了藥室,道:“給你準備了些藥。”
他打開一個軟皮箱,里頭分門別類放了些藥,蘇濟道:“都是蠟封著,應急的,動了就看的出來,帶著!”又拿了個小包包出來:“這個你貼身帶著。”
晏時玥本來感覺也就是又下趟江南,生生被這些人弄的緊張起來:“知道了。”
她把那小包包貼身系好,然后叫了影衛來把藥箱子收了起來。
小夫妻沉默的回了房,霍祈旌把畫都插進了畫缸里,晏時玥從身后抱緊他:“我會想你的,阿旌,你不許……”
“我知道,”他難得打斷她:“你管好自己。”他頓了一下,把手壓在了她手上:“也照顧好自己。”
第二天,端親王一行離開了長安城。
他們前腳離開,便有數撥人馬,暗暗的綴在了后頭。
晏時玥除了影衛和護龍衛,只帶了微欣和蕭棠枝、周見微。
她挺看好周見微的。
比起任澤南、唐俊琛,她覺得周見微更好,將來會是一個很成功的商人和貿易家,所以一直在有意識的培養他。
晏時玥從上上次,就已經練出了在馬車上寫字做畫的本事,此時正伏案做畫。
她走之前,霍祈旌特意把餃子也接了回來,六小只在眼前排排坐的樣子,真的是可愛的不要不要的。
她把霍祈旌和六小只畫了下來,然后貼在了馬車壁上,長嘆一聲:“我恨死四兄了……”
馬車微微一晃,有人輕輕叩了叩車壁,然后走了進來,是蕭棠枝。
他含笑道:“主子。”
微欣刺了他一句:“嘴上叫主子,這做派可不像!”
蕭棠枝折了折袖表示抱歉,道:“我只是想著,主子大約有話要與我說。”
微欣看了晏時玥一眼,晏時玥正懶洋洋的撐著頭,想了想:“還真沒有。”
蕭棠枝:“……”
他無奈的道:“是棠枝有話想與主子說。”
晏時玥點了點頭:“坐吧。”
他這才施禮坐下,道:“棠枝可否單獨與主子說?”
“不用,”晏時玥道:“你直接說吧。”
蕭棠枝點了點頭:“那我就直接說了。主子,你是唐時玥么?”
“是,”晏時玥道:“你沒聽江恨別說過么?我是憑著襁褓中的記憶抓到他的?那時候荒山野嶺的,只有我與江恨別兩個人,我要不是唐時玥那只能是個山精鬼魅了。”
蕭棠枝詫異了。
他愣了愣才道:“那,難道福娘娘傳里,寫的是真的?”
“你要是指鑒玉司鑒血脈的話,那是真的。”晏時玥道:“不怕告訴你,我有小公主的記憶,也就是第一世,也有唐時玥的記憶,也就是第二世,還有第三世的記憶。相比之下,第三世的記憶更多,我拿出來的東西,也大多出自于此,但也有的,是在我跌落黑水河那一次之后,莫名其妙到我腦子里的,所以你說我是誰?”
不管旁人信不信,反正她信了。
這番話顯然是把蕭棠枝給震住了。
他想過她許多種反應,唯獨沒想到,事實會是這樣的。
他半晌才道:“所以那人找到的那個,是假的?”
“肯定是假的,但是對方一定有所倚仗,”她頓了一下:“因為在我第三世的記憶中,我好像的確是一個戲子,可是戲子怎么會知道這么多呢?”
她搖了搖頭,表演天衣無縫:“可是我又沒跟人家說過,我很奇怪,為什么他們會知道?還好像很有把握,以此設局?”
一說到這個,蕭棠枝就有話要說了:“可是這很明顯。”
明顯么?晏時玥挑眉,看了看微欣。
微欣想了想,點了點頭。
蕭棠枝道:“我與主子認識也不算久,交際也不算多,但若是叫我猜,我也會猜戲子,因為主子偶爾露出的只言片語,對戲子頗有些……感同身受。”
我不是我沒有。晏時玥默默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