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應該滿月再去的,這段時間少去打擾車藍,讓她好好坐月子。
可春陽覺得開學后工作肯定更多,忙起來可不一定有時間去看車藍,那還不如趁著開學前還有時間去看一看她和孩子呢。
她都沒擇日,吃完早飯直接去鎮上。
看人看孩子不能空著手啊,到鎮上后她還四處逛了逛,買了點兒東西,重點是買了一個紅包皮兒,往里頭塞錢回頭給孩子那可比買什么東西都實在。
高洪成和車藍在鎮上有自己的房子,不用跟高家父母住在一塊兒。不過車藍生下孩子得有人照顧,跟高家父母住在一塊兒更方便一些,于是出院后車藍直接就住進了公婆那邊。
春陽都到人家門口了才想到這一茬,懊惱的直拍腦門。
光想著車藍和孩子了,就沒想到老人,還沒出正月上人家來怎么也不能空著手啊。
正打算調頭去買東西呢,門開了,高洪成拎著兩大袋東西從里面走出來。
“李校長!來的挺快啊,快進來快進來,車藍剛吃完飯,看到你肯定特別高興”,高洪成大著嗓門說道。
沒辦法,春陽只要硬著頭皮進門。
好在高洪成的父母都不是的愛計較的人,對春陽都非常熱情。
大冬天的,屋里本來就十分悶熱,車藍的房間更是一點兒都不通風,又干燥又悶熱,一進屋還有一股子不難聞的味道,說實話,在這樣的房間里待時間長了真的不算好受。
春陽問車藍能受得了嗎,車藍苦笑著說道:“受不了咋整?還能出去跑一圈兒啊!坐月子不都這樣嗎,熬過這段時間往后就好了,總比坐不好月子以后遭罪強吧。”
所以老用偉大來形容母親呢,母親是真的很偉大。
太不容易了,從懷孕到生產,這才只是母親這個身份邁出的第一步,往后的歲月里,母親還要承擔更重更多的責任。就算孩子長大,孩子成家立業,孩子有了孩子,只要母親這兩個字還冠在頭上,那屬于母親的責任就始終壓在肩上。
車藍懷孕期間堅持上班有多不容易春陽全都看在眼里。
孕期尿頻,車藍每次課還沒上完就要上廁所都非常愧疚,覺得自己耽誤了學生的時間,上廁所回來都要給學生鞠躬道歉。
后期腿腫腳腫,自己的鞋穿不進去就只能穿高洪成的鞋,走起路來都搖搖晃晃十分費勁兒。
肚子大了晚上根本沒辦法睡好覺,所以她總是在課間或者午休的時間靠著椅子小憩,那樣子看的人特別心疼。
這些是春陽看到的,還有許多事情是春陽看不到的,真的太不容易。
聊天的時候,車藍說起孩子出生后她的生活。
依然十分不容易!
為了給孩子喂奶,她要吃催奶的東西,還有很多東西不能吃,每頓飯對她來說都挺難熬。
孩子隔上幾個小時就要吃一次奶,所以她根本沒辦法連貫的睡一個好覺。
抱著孩子坐起來喂奶,她的腰很疼,用她的話說是喂孩子比上課都累。
除此外,車藍還有一個煩惱。
產假休完她要回春熙小學上班,那孩子怎么辦?
放在公婆這里?那喂奶的問題怎么解決!她又不是沒有奶,怎么忍心讓孩子吃奶粉呢。
她帶著?那工作怎么辦!她和高洪成都有工作,總不能為了照顧孩子就不要工作了吧。
這幾天她一直在跟高洪成商量這個事兒,倆人都愁,卻也沒有商量出一個結果來。
“你說孩子咋長的這么慢呢?要是跟小雞小鴨似的個把月就能長挺老大多好啊,咱當父母的也就不用這么發愁了!”車藍賊天真的說道。
本來春陽正跟著發愁呢,被她這番天真的話逗笑。
“人這一輩子多長,雞鴨一輩子才多長,哪有你這么比的啊!”春陽笑道:“其實你和高洪成回學校一塊兒帶孩子也行,你們兩個大人呢,又不是所有的事兒都你一個人干,稍微能輕松一點兒吧。”
排課的時候可以盡量不把兩個人的上課時間排到一塊兒,讓他們可以輪流照顧孩子,就算倆人的上課時間撞了,辦公室其他的老師也能幫著看一看,其實根本什么都不耽誤。
春陽給車藍說了自己的想法,車藍十分驚喜,她和高洪成之前都沒想到這些,困擾的問題迎刃而解,她著實放松不少。
她們嘮嗑的時候孩子睡醒了,閉著眼睛吧嗒小嘴兒,車藍笑著對春陽道:“該喂奶了!這小孩兒啊,啥都不知道,就知道吃奶,晚一會兒都不行。”
車藍抱起孩子,當著春陽的面就開始喂奶。
說實話,一開始春陽還有點兒不習慣,眼睛都不知道放哪兒好。后來她自己也琢磨明白了,哺乳孩子是一件很偉大的事情,母親不應該為此羞愧,母親身邊的人自然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因為,這就是一件很自然很正常的事兒!
春陽還在高家吃了一頓飯,親眼看到車藍皺著眉頭吃下沒什么滋味和油水的飯菜,還喝下一大碗豬蹄湯。別說吃的人了,春陽這個在旁邊看的人都有些受不了,要不是實在沒辦法,誰愿意吃這些啊。
下午從高家離開坐車回家。
到家的時候曹佩瑜正忙著裝東西呢。
明天曹蘊和于歌要回濱江,曹佩瑜給他們收拾東西,啥都想裝包里讓他們帶回去,就怕濱江沒有委屈了曹蘊。
木耳蘑菇啥的肯定要有,小米粘苞米面子紅豆餡子這些也要裝上,去年夏天曬的各種干菜曹蘊喜歡吃也不能落下,還有市里不方便弄的跑油菜豆包粘團子啥的也得裝一些。
不知不覺收拾了兩個大包,拎著死老沉。
曹蘊實在看不過去,勸道:“媽,不用裝了,濱江離家又不遠,我缺啥回來拿就行。”
曹佩瑜輕哼一聲,還白曹蘊一眼:“說的好聽,你說你一年才回來幾趟?上哪兒指望你回家來拿,還是一次多帶點兒吧,一年就沉這么一次,沒事兒。”
這些東西裝完,曹佩瑜又從炕柜里翻出一雙新做的布鞋和幾雙鞋店。
往包里裝的時候曹佩瑜解釋道:“你早前打電話回來不是說買的鞋不跟腳嗎,我就給你做了一雙,鞋底多納了兩層,軟和。你先穿著,回頭我再給你做,你別嫌不好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