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陽要召開全校教職工大會,本意是想先了解大家的情況,然后再計劃接下來的工作。特意選在下午自習時間的教職工大會竟然只有不到十個人到場,其他人都找各種理由不來。
其實這些人不喜歡春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大河中學這邊好幾個老師都覺得春陽太嘚瑟,跳的太高,不招人喜歡。
春陽以前就知道這一點,她還當樂子跟爨海濤高洪成他們一塊兒分析過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分析出來的結果是春熙小學這邊都是春陽帶出來的年輕老師,都跟她一樣干勁兒十足,所以從來也不覺得她做的那些事兒是跳。大河中學這邊有三分之二的老師都四十歲左右,年輕教師少,早已經習慣原本那種工作狀態,不喜歡改變,自然看不慣愛搞事兒的春陽。
不喜歡就不喜歡,春陽也沒指望所有人都喜歡她。但是不喜歡也不能影響工作啊,大家不碰個頭互相了解,往后的工作怎么展開?難道還要像以前那樣過一天算一天嗎?
他們倒是想,春陽可不答應!
不來是吧,那她就挨個去跟他們談,談到他們愿意開大會為止。
她有個天然的優勢——她是校長!
她暫時沒給自己安排教學工作,可以把所有時間和精力都放在管理上。所以,接下來的幾天整個大河中學的師生都能看到這樣一個畫面,他們的新任李校長夾著個筆記本樂呵呵的跟某個老師打招呼,拉著人家的胳膊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開聊,聊到人家懷疑人生,懵懵登登她說啥就是啥。
小李校長是真的厲害,這是所有大河中學的教職工對她的評價。
她厲害就厲害在你可能不喜歡她,但是跟她聊天說話的時候又沒辦法拒絕她。即便一開始從心里抵觸她,可跟她聊一會兒就會覺得她說啥都那么有道理,就特別想跟她一起干點兒大事業!
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她再組織召開全校教職工大會就沒有人缺席!
雖然大家的態度依然消極,但能來開會就已經是進步,春陽像鼓勵小朋友似的把所有人都夸了,給那幾個四五十歲的老教師夸的老臉通紅。
不光夸,她還愛比,不經意的比!
跟人家說話的時候狀似無意來一句“這一點春熙小學做的就比較好”,這意思不就是大河中學做的不好嗎,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就這樣被比下去肯定就有不服氣的。
那不服氣怎么辦?就想辦法證明他們大河中學不比春熙小學差唄。
回頭在食堂吃飯遇上爨海濤,她跟爨海濤說了最近的工作情況,爨海濤樂的直拍大腿,還道:“你把哄一二年級小孩兒的招數全都用出來了,最妙的是竟然還有效果,太有意思了。”
“那有什么辦法,慢慢來唄”,春陽嘆氣道:“真的挺累,我這晚上睡覺做夢都是在跟他們聊天,大早起來嗓子都是啞的!”
跟春陽比起來,爨海濤這邊的工作就順利許多,他一邊參與管理工作一邊教學也沒覺得有多累。
為此爨海濤同志還做了一下深刻的自我檢討,他道:“我不覺得累肯定不是因為工作都讓我捋順了,而是我還不夠勤奮!我得像你學習,沒活兒也給自己找活兒干,一天到晚閑不住,這樣春熙小學才能越來越好。”
春陽翻白眼。
吃飽飯還得打起精神來工作。
除了要頭疼教職工,春陽還特別頭疼大河中學的學生。
三個年級十個班,初一四個班,每個班都有五十多人,初二初三都是三個班,初二班里的學生就明顯比初三的多許多。
不是這三年入學人數差距有多大,而是不來上學的一年比一年多。
對很多學生來說學校就像大集,想趕了就去趕一趕,不想趕那就不趕,都是無所謂的事兒。
以前的校長不管,老師們也習以為常,可是春陽不能看著越來越空的教室不管。
學生,就該待在校園里接受教育。
春陽要到全校學生的名單,還讓各個班主任整理出一個本班學生的基本信息表來,她根據表上面的信息去家訪。
三月天還挺冷呢,自行車也沒法騎,靠兩條腿走路實在費勁兒,春陽就借了知恩的三輪車,沒事兒就開車三輪車去家訪。
知恩整木耳也經常要用到三輪車,一直兩人共用下去也不是辦法,于是知恩跟春陽商量實在不行買一輛摩托車,讓春陽學著騎,以后去哪兒都方便。
想法是挺好,可他們打電話給曹蘊一了解摩托車價格瞬間就熄了這個心思。
太貴,還是騎自行車比較實在!
春陽還道:“也就這一陣騎不了自行車,等過幾天雪化了暖和了還是騎自行車得勁兒。”
曹蘊笑話她道:“你說你,也不是花不起這個錢,何必委屈自己呢!”
沒錯,她手里倒是有買摩托車的錢,可關鍵的問題是這個錢并不是必須得花,那她何必跟錢過不去呢。
聊完買車的事情,春陽很自然的問起曹蘊和于歌現在的情況。
這倆人可了不得,從東山村回濱江后發展速度奇快,上一次通電話的時候曹蘊就說他們現在在收拾于歌那個房子呢,打算當他們的婚房。
沒錯,倆人準備結婚。
門市二樓的房子太小不適合兩個人長期居住,所以曹蘊不打算讓于歌搬到這邊跟她住,再說于歌還有兩條狗呢,也沒辦法住二樓。如此,就只能收拾于歌那邊的房子,以后曹蘊盡量去那邊住。
于歌一個搞裝修的人對自己的居住環境卻沒有特別高的要求,以至于他那房子看著是挺干凈整潔,其實住起來并不方便,也不舒服,必須得好好整一整。
這次通話可倒好,人家倆人又不想結婚了!
“我和于歌商量了一下,覺得現階段似乎沒有結婚的必要。我們現在也住在一起啊,結了婚住在一起又不會讓睡眠質量更好,其他方面也沒啥改變,那何必花這個領證的錢呢”,曹蘊倍兒有理的說道。
有趣的是,于歌竟然也十分贊同她這番理論,還真的就聽她的暫時不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