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小福女

第五百四十六章 熟人

唐縣令看著那自來熟的少女,忍不住背著手走到圍墻邊上,仰著頭看她,“你這小娘子,膽子也忒大了,在看什么?”

“看你們怎么處理那些菜唄,”滿寶問,“你們要把它鏟了嗎?”

唐縣令扭頭看了一眼那隱在樹后的菜地,無語了一會兒才道:“我們才沒那個力氣呢,你們幾個,可不許鉆到這邊來知道嗎?”

滿寶點頭,保證道:“我們是良民。”

唐縣令懷疑的看著她,哪個良民會架著梯子窺視隔壁鄰居家的園子?

一個衙役飛跑來匯報,“大人,匠房那邊說他們得先修好王爺的園子,暫時還抽不出手來堵院子,您看……”

唐縣令就“嘶”了一下,覺著有些牙疼,他揮了揮手道:“行了,退下吧,讓人去把塌的那面墻整理一下,把土塊壘上去,先攔著不許人進來再說。”

衙役應了一聲,退下。

唐縣令這才抬頭看滿寶,問道:“你們那一屋子的人來益州是干嘛的?”

滿寶眨眨眼,問道:“我一定得告訴你嗎?”

唐縣令就抬了抬下巴道:“你要是這會兒告訴我呢,我就用腦子記下,不然一會兒我讓衙役和里正專門上門一趟。”

滿寶立即道:“我們來求學的,我師弟要考府學,先生就帶我們提前來益州看一看。”

唐縣令看了一眼她的臉和個頭,又想了一下今天跟她一起在公堂上的兩個少年,問道:“今天一起的那兩個是你師弟?”

滿寶點頭。

唐縣令就嘖嘖道:“還真是年少有為啊,你們先生叫什么名字?”

“我們先生姓莊,名諱洵。”

“莊洵?”唐縣令想了想,確定自己沒聽說過這一號人物,他瞇著眼睛問,“你們是益州人嗎?”

“我們是綿州的。”

“那不還是劍南道內的嗎,就這么一兩天的功夫,我也沒聽說過你先生的名號啊。”唐縣令轉身正要走,想到了什么,又停住腳步回頭看她,瞇著眼睛問,“你認不認得一個叫楊和書的?”

“咦,你認識我們縣令呀。”

唐縣令就嘖了一聲,又回身站到了墻下,沖她招手道:“你過來。”

滿寶看了一眼圍墻的高度,果斷的搖頭,“我不會功夫。”

唐縣令就沉默了一下,然后道:“你等著,我過去找你,對了,你先生在家吧?”

“不在,他出門會友去了。”

“這樣啊,那你和你先生說一聲,就說明日唐某上門拜訪。”

滿寶驚訝了一下,“呀,唐縣令,你不是以官的身份上門嗎?”

唐縣令笑道:“你覺得呢?”

滿寶就沖他樂。

唐縣令都不知道她在樂什么,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他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滿寶看他走遠了,這才爬下梯子,跑進書房里和正在看書的白善寶道:“唐縣令好像是楊縣令的熟人,他明日來要拜訪先生。”

還道:“唐縣令估計窮,還請不動匠房里的工匠,破的洞只是壘起來而已。”

白善寶總算是從書里抬起了頭,“你想干嘛?”

“我能干嘛?就是告訴你一聲唄,我總不能為了摘那邊菜園的菜就溜過去吧?”滿寶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撐著下巴道:“不過我很好奇,閆家那邊現在還剩下多少?”

衙役也正在和唐縣令匯報這個問題,“留下的一些桌椅和衣柜等也都被肖家搬走了,如今閆宅空落落的,什么也沒有了。”

唐縣令:“這肖家是蝗蟲轉世嗎?”

衙役們低下頭不說話,捕頭忍不住低聲道:“大人,這修繕房子的錢還得我們縣衙出,雖然鬧鬼的傳聞是消了,可這樣犯官的宅子也不好賣,那什么圍墻我們還要修嗎?”

唐縣令嘖了一聲,揮手道:“我們縣衙沒錢,讓肖家出錢,先把他們家后頭的那面墻修好,用一樣的磚石,砌嚴實了,要是再塌,本官拿他們全家去填。”

“是。”

唐縣令臨走前看了一樣閆家的這破宅子,搖了搖頭道:“就為這么一個破宅子犯得著嗎?”

“大人要輕判肖家?”

“不輕,”唐縣令背著手道:“犯的事看著不大,但其心可惡,可誅,當重罰。”

衙役便明白了,這是不準他們接受肖家說情了。

到了下午,莊先生才回來,里正和房主便一起來了。

里正是來慰問來的,房主是來感謝來的。

顯然今天上午縣衙里的審訊他也都聽說了,他特別的高興,于是決定免了他們一個月的房租。

自從鬧鬼的傳聞出來后,這個小院子的價格已經一降再降,但就是賣不出去,連租都租不出去,偏他們家因為要開鋪子住到另一條街去了,也住不過來。

房子空著是會壞的。

房主都快要愁死了。

誰想到能柳暗花明呢?

新來的租客不僅捉住了鬼,還解了鬧鬼的傳聞,別的不提,只待這事過個三兩月,他這小院子,不管是賣還是租都不會虧了。

所以房主笑瞇瞇的拎著不少的禮物來拜訪。

莊先生客客氣氣的將倆人送走,把東西交給周四,看著得意的三個弟子道:“這次算你們做了件好事,便不罰你們了。”

三人歡呼一聲。

莊先生繼續道:“明兒除了出門洗衣裳,不許你們再出去亂跑了,飯菜讓四郎買回來,你們留家里認真讀書。”

滿寶立即舉手道:“先生,明天唐縣令以個人身份上門拜訪。”

莊先生一愣,問道:“就這么一上午的功夫,你們就跟唐縣令成了朋友?”

“我們成沒成朋友還不知道,不過他應該是楊縣令的朋友,”滿寶笑道:“今兒他還問我呢,是不是認識楊大人。”

莊先生一頭霧水,“你們是怎么聊到楊大人那里去的?”

“我不知道啊,”滿寶特別老實的道:“他就突然問了,然后我就如實回答了唄。”

莊先生懷疑的看著大弟子,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卻又想不起來哪兒不對。

走出兩步,他才想起來問,“他是在公堂上問你的?你們怎么就當堂聊起天來了?”

“不是呀,下半響他來閆宅時碰到才問起的。”

莊先生便扭頭看了一下那圍墻,沉默了一下問道:“閆宅的大門開在康學街大街那邊,離我們這兒有半條街的距離,你們是怎么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