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小福女

第七百零一章 義診(五)

滿寶一手抱著飯,一手隔著布料按了按她的肚子,點頭道:“行啊,待我吃了飯就幫你扎。”

老婦人沒想到她那么輕易就答應了,還愣了一下。

滿寶分了周立君一些菜便快速的扒飯起來,周立君見她吃得這樣快還心疼了一下。

家里也就趕農忙的時候會這么吃飯,且這都是大人的事,什么時候讓小姑受過這份罪呀。

不過周立君什么都沒說。

她知道,現在小姑已經很厲害了,她是在學本事,只有越厲害,將來的日子才能越好過。

滿寶卻沒想這么多,主要是她剛才發現排在她這隊伍后面的病人似乎越來越多了,如果她不加快速度,恐怕都不能在三天內把病人們過一遍。

滿寶吃了八分飽,便喝了一點兒水,然后就讓老婦人進去等著,她去凈手取針。

老婦人見她這么好說話,便問道:“小大夫,那明日我還能來嗎?”

她不好意思的道:“我這肚子用力按下去還是會疼,我想著,是不是以前吃那些樹皮吃多了,您多幫我扎幾天針,或許會好些。”

滿寶點頭道:“是會比較好,不過你要來,要么趕在清早我剛來的時候,要么就午時我吃飯休息的時候,那會兒我有空。”

老婦人笑瞇了眼,好話跟不要錢似的,“小大夫可真是菩薩心腸啊。”

滿寶隨口問道:“你信菩薩呀?”

“是呀,都說菩薩的心善,所以您別看我們窮,我們也很虔誠的,是個好人。”

滿寶點頭,想說自己信天尊老爺,想了想又覺得不對,于是道:“我信扁鵲和華佗。”

“華佗我知道,是神醫,這扁鵲是啥?”

“扁鵲也是神醫……”滿寶就一邊給她扎針一邊和她瞎扯,“還是個比華佗還早的神醫呢,可厲害了。”

周立君就站在一邊將煮過的針夾起來擦干放好,聽著小姑絮絮叨叨的跟人說話。

老婦人見滿寶將她的褲腿也挽起來,在腿上也扎針,便有些不好意思,“真是麻煩小大夫了,這腿上也要扎嗎?”

“嗯,理氣,既然您有時間,那就多扎一些,”滿寶道:“這樣效果更好。”

周立君看了一眼刻漏后道:“小姑,時辰到了。”

滿寶也看了一眼刻漏,微微點頭,然后將剩余的兩枚針給老婦人扎好了,這才掀起簾子去了旁邊的床上,將高氏身上的針拔了。

老婦人這才知道隔壁還有人,待滿寶將人扶出來,她微訝,“是陳家媳婦啊,你也來了?”

高氏看到老婦人,微微一笑道:“是大嬸呀,我也來看看。”

“來看的好,來看的好,我早說讓你來了,偏你家男人顧慮這個顧慮那個的,這有啥顧慮的,生病了就得看病,這人啊,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高氏敷衍的點了點頭,拿過滿寶給的方子,她看不懂上面的字,只能拽著紙問,“周大夫,這只有三天的藥嗎?”

滿寶點頭。

高氏抽泣起來,“那三天后怎么辦呢?”

滿寶想了想道:“三天后我看著藥材還有沒有,若有,我再給你開一份,若沒有,就只能花錢去買了。”

她道:“你這病現在積累得還不深,能治,現在若不趁機都治好了,將來只會更嚴重,輕的,過個五六年你連床都下不了,重的,惡露不止是會產后血崩的,一旦血崩,你也是生產過的人,不用我教你吧?”

高氏嚇了一跳,連連點頭。

滿寶邊給她指了一下方向,道:“取藥材的地方在那兒,你去吧。”

高氏拿了藥方離開。

周立君去把休息的牌子摘了,讓下一個病人進去,然后去把高氏才用過的針收起來,放到鍋里重新煮。

“小姑,我覺得這五天之后您得換一副針了。”

這一副針可不便宜,滿寶卻想到了科科,她在商城里搜過,不過可能因為未來世界的人不用針灸治療,因此商城上沒那種東西賣。

但商城上沒有,不代表那個世界就沒有,莫老師可是說過的,他在教她的同時,也是會練習針灸的。

所以滿寶決定晚上回去和莫老師交流交流,要是他們那邊的材質更好,只要不貴得離譜,她就給莫老師積分買幾套回來備用。

滿寶開始接待下一個病人。

一天下來,有二十來個都是頂著麻袋或破爛布料來看病的病人,她們都是十四歲到二十二歲的小媳婦和大姑娘。

滿寶一邊給她們看病一邊疑惑,她們的病也不是什么難言之隱,干嘛要遮遮掩掩的?

已經被扎了針,又去了一趟茅廁的老婦人回來,一邊替她燒火煮針或熬藥,一邊和她說話,“那些病不是難言之隱,但生的地方都不對,有什么難理解的?”

她道:“這大夫都是男的,你看上一個,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被毒蟲咬了一下屁股,你好意思把褲子解了給大夫看嗎?”

正在看病的婦人連忙贊同的接口道:“就是,就是,他們家里人能去藥鋪口述帶回來一點兒膏藥已經算好的了,擱在狠心一點兒人家家里,自己嚼吧一些草藥敷上去,是死是活全看造化了。”

滿寶仔細的想了想,她好像沒被蟲子咬過屁股,不過她覺得,她就是被咬了,她娘也會扒了她的褲子給老大夫看的。

面子和命,那當然是命重要啦。

而且,滿寶覺得要為大夫們申訴一點兒,“在我們大夫眼里,病人不論男女都是一樣的。”

“這怎么一樣得了,這身上的物件都不一樣……”

老婦人見婦人說得露骨,忍不住重重的咳嗽一聲,婦人就有些尷尬的道:“忘了小大夫和這位周姑娘還是大姑娘,沒成親呢。”

周立君:……

滿寶表示沒關系。

然后取了干凈的針在她的左右手上扎了幾針,讓她坐到一邊等候,叫了下一個人進來。

就在等人進來的功夫,她提了筆沾墨,刷刷的寫下她的藥方,然后壓在一邊。

老婦人看著羨慕不已,看著滿寶嫩嫩的臉龐問道:“小大夫,你這醫術可真好,是家學淵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