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和白二郎一起扭頭看他,他臉色淡淡的道:“不說城外大片的田地,城里也是有田地的,比如護國寺后面就有好幾塊田地,還有玄都觀周圍也會有野菜。”
“不過城里人多,便是大家不缺菜吃,那些野菜怕是也輪不到我們來挖,所以出城去吧。”這就跟周滿家一樣,他們家人多,但種的菜也不少。
以前吃野菜有可能是因為春天缺菜吃,但后來他們家種菜賣,又在縣城里開鋪子后根本就不缺菜了。
他們家是全村種菜種得最多的人家,可每年春天野菜最好吃的時候,周滿還是會和她侄子侄女們拎著籃子就挖野菜。
他想,京城中肯定也有不少人和他們家人一樣的,所以白善道:“我們收拾一下,帶些容易吃的干糧便出城去吧。”
這是不可能的,別說小錢氏,就是劉老夫人也不可能讓他們帶干糧出門呀。
十天有八天是住在宮里的,好容易能回來住兩天,家里人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給他們吃。
就算是素來對他們要求嚴格的劉老夫人也一樣。
所以他們一說要出城找野菜,劉老夫人就讓容姨給他們做菜,“放在食盒里,多帶上幾個下人,午時餓了便熱了吃。”
正想自己出城去找野菜的小錢氏看他們帶上的飯菜和下人,默默的閉上了嘴巴,轉身回去和婆婆道:“哪兒是去找野菜來吃的,簡直跟前兩天立學他們學里出門踏青一個樣兒,這是玩兒去了。”
錢氏就笑道:“他們想去就讓他們去吧,你也給他們準備兩個菜帶上。”
小錢氏苦惱道:“我本來想著干脆自己出城去找一找就是了,他們要是去,那我就烙幾個肉餅給他們帶著,可……”
“那就烙肉餅,”她笑道:“白家那邊準備的飯菜雖好,但他們未必就有多愛吃,就照你的想法給他們烙幾個餅吧。”
小錢氏得了錢氏的鼓勵,這才轉身進廚房,她取了一塊jing瘦jing瘦的肉來,又割了一小塊白花花的肥肉……
jing瘦的肉是老五特地從飯館里帶回來的,現在飯館用的肉都要好,所以不好用太多瘦肉,想著反正家里人多,隔三差五的也要買肉。
干脆從飯館里把不太好吃的jing瘦肉帶回來,家里也省得再花錢買肉了。
以大嫂的手藝,那就是豬頭肉都能做得很好吃,更別說jing瘦肉了。
小錢氏將肉切成薄片又切成丁,然后就快速的剁起來。
將兩種肉混在一起剁,那塊肥肉不多,等和jing瘦肉剁好時,就只看得到紅紅的案上點綴著一粒粒不是特別分明的白肉。
她將剁好的肉沫放到盆中,因為肉沫都剁得黏連在一起了,她還費了一點兒勁兒才把它攪開。
小錢氏這才伸手去摸正在醒的面……
她在廚房里忙碌時,滿寶他們才接待了趕來吃野菜的殷或和劉煥。
白善惋惜的告訴倆人,“家里沒野菜,你們吃不著了,不過我們決定出城現挖去,你們去不去?”
本還有些惋惜的殷或和劉煥立即jing神一振,問道:“現在就走嗎,我們要準備什么?”
白善手一揮道:“不用,我家里都在準備呢。”
滿寶:“我們再提上兩個籃子?”
白二郎道:“多提幾個吧,到時候大家分開走還能多找些。”
殷或興致勃**來,問道:“野菜長什么樣?”
劉煥遲疑道:“應該和菜差不多吧?”
白善三人這才想起來,這兩位似乎不認識野菜,不,他們恐怕連正在長著的菜都不認識吧?
白善帶他們去花園里,指著角落里的菜壟問道:“認識嗎?”
倆人看到這一排排的,中間連根草都沒有,便猜出這是菜了,倆人蹲著仔細的看了看后點頭表示他們已經認識菜了。
老周頭從花園里晃過,忍不住和扛著鋤頭往回走的周大郎道:“連個青菜都不認識,難道他們騎馬從田邊走過都不低頭看一看?”
周大郎道:“爹,他們住在城里,不騎馬,都是坐馬車的。”
而劉煥正巧和白善他們說,“早知道我今兒騎我的馬來好了,這會兒春光正好,出去踏青……摘野菜騎馬最好吧?”
白善道:“這有什么難的,讓你家的下人現在回去牽來也是可以的,反正離得又不遠,我家里還在準備東西呢。”
劉煥想了想,還是搖頭,“算了,我才回去和祖母請了個安就跑出來,祖母已經是很大意見了,我再讓人回去換馬,我估計祖母會生氣得把我也捉回去。”
白善三個已經是決定騎馬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侍講們總是占用我們的箭術課和騎射課,這一旬我們就去了一次西內苑。”
本來,他們一旬有兩節騎射,兩節箭術的,結果這一旬,這兩科都被各占去一個課,讓挺喜歡騎馬的白善和白二郎都沒能跑盡興。
倒是滿寶發現蹭不上他們的騎射課以后,每逢出宮上課都要自己牽著赤驥跑去太醫署,然后宮中的馬夫就趕著馬車跟在后面跑。
那馬夫要不是榮四,那一定不能答應。
滿寶此時想起這件事還有些高興呢,她道:“你們是不是又要考試了?”
“不可能,才開春呢,我們年前考過了的。”白二郎被這一句話嚇得一個激靈。
劉煥也連忙道:“沒錯,年中開始起碼要等到六七月吧?這會兒還早呢。”
殷或就看向白善,“你也不知道嗎?”
白善遲疑了一下就道:“先生露了一點兒口風,似乎是孔祭酒想要我們崇文館的人和國子監的學生一同比一比。”
劉煥:“怎么比?”
白二郎則同時問道:“我怎么不知道?先生為什么偏心你?”
白善就瞥了他一眼道:“先生沒偏心我,上次我是陪著你一起去交你被罰抄的書本的,先生當著我倆的面一起說的。”
滿寶扭頭看向他,白二郎一臉的懵,“是,是嗎?我,我怎么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了?”
白善:“……你問我?我還以為你懂得謹慎了,知道這種還沒完全確定的消息不好往外露,所以才沒嚷出來,鬧了半天,你是沒聽先生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