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回了床上,想著馬上就要有人來了。
果然,顧誠玉剛躺下沒多久,就有人敲起了門。
“顧大人可是醒了?”
門外的聲音讓顧誠玉冷笑了一聲,若真是誠心待客,這般來敲門可是有失禮數。
顧誠玉翻了個身,故意沒理會。
茗墨馬上自旁邊的屋子出來,他打開門看向外頭。
“噓!我家大人還在睡著呢!今兒酒喝多了,想是還暈乎乎的。”
這特地灌酒乃是易闌珊讓族人干的好事兒,他們自然心里有數,沒醒那也是正常的。
可是讓顧誠玉在府里過夜,他們還不太放心。
再說下晌易闌文那事兒沒成功,這讓易闌珊有些失望和懊惱。
既然這事兒沒成,那他也不想再讓顧誠玉待在易府。
且說再來一次那根本不可能,這么久過去,誰知道顧誠玉有沒有清醒過來?
更何況顧誠玉身邊的隨從不可能離開他太久,他們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
所以易闌珊坐不住了,他想了想還是派下人來探探底。
茗墨原本擋住了屋內,小廝還往屋內探了探。茗墨見狀臉色有些下沉,將身子特意讓開了些。
“原來顧大人還沒醒?就是我家老爺讓我來看看,我還得回去回話,小哥請便。”
小廝見茗墨面色不善,連忙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茗墨冷哼一聲,將門又給關上了。
“什么?你是說他到現在還沒醒?”易闌珊看向小廝的目光十分不滿,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他的隨從說的,還沒有。”
“你沒去屋里看看,就在門外問了一聲?”易闌珊皺眉問了一句。
可他隨后就擺了擺手,顧誠玉若是誠心想留在府里,那就算進去看了,也是一樣的結果。
“你先下去吧!”他揮手讓小廝下去,小廝如釋重負,連忙出了屋子。
易闌文的雙眸閃了閃,他看向急得正在屋內踱步的大哥,張了張嘴。
可他仿佛又想到了什么,趕忙閉緊了嘴巴。
“你啊!竟是連這點事兒都辦不好,天哥兒媳婦還在弟妹那里鬧著,說是咱們府中出了采花賊。你不會將藥下多一點,怎么讓她在半路上給醒了過來。”
易闌珊恨鐵不成鋼,指著自家二弟痛心疾首地道。
“還好你趕快將她扔給了弟妹,不然你的名聲在這河間府就臭了,說不定都要臭到京城去。”
易闌珊氣不打一處來,這會兒也沒再顧及易闌文的臉面,指著就是一通臭罵。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白白錯失了機會,再想算計那顧誠玉,怕是不能夠了。”
易闌文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起來,他知道自己在大哥眼里一向不被看重,大哥覺得自己腦子不靈光。可是被這么劈頭蓋臉地罵著,他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他都是四十多歲的人了,還被大哥這般指著鼻子罵,當然是意難平。
這屋子還有兩個幕僚,此時也不禁尷尬萬分。
易闌珊只想到事情搞砸了,心里正窩火著,自然不會察覺到易闌文心里已經對他十分不滿了。
“那依大哥看,咱們現在該怎么辦?”
易闌文的火氣也上來了,原先心里的愧疚已經拋到了九霄云外。
“還能怎么辦?走一步算一步!”易闌珊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同時他在心里謀劃著,看來今晚那兩個地方要多加些守衛。
顧誠玉他們今兒是肯定要在府里留宿了,誰知道他留下是什么目的,說不定就是想來偷藏寶圖的。
不得不說易闌珊的確十分有謀略,早就洞穿了顧誠玉的目的。
不過他對自己布下的障眼法很有信心,那些人多半會沖著內書房和庫房而去。
至于藏寶圖,他有些猶豫,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重新換個地方。
不過須臾,他就搖了搖頭。既然放在那里這么多日子都沒被偷,自然是那些人找不到的。
若是他再頻繁得去祠堂,到時候被別人看出端倪來,那不是哭都沒處哭去?
那還是讓藏寶圖好好地待在祠堂吧!目前應該還是安全的。
易闌珊哪里知道藏寶圖已經到了顧誠玉的手里,此刻他正在想著怎么將那些人的目光聚集到內書房和庫房那兒。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易闌珊派了隨從來請顧誠玉用飯。
“哎呀!今兒喝多了酒,真是頭疼欲裂。你去和你們老爺說,多謝他的盛情款待,本官就待在屋里用飯了。”
反正都到這會兒了,顧誠玉也不耐煩去應酬了。
他今晚就是要賴在易府,易闌珊也沒辦法將他趕走。
至于內書房和庫房會不會再增加守衛,那就不關他的事兒了。
“老爺!顧大人說他頭疼得緊,就不過來用飯了,讓咱們把飯食給送過去。”
下人偷眼看著自家老爺的反應,就怕老爺心中不滿,扣了他的月錢。
易闌珊瞇著眼思忖了一番,隨后他咬了咬牙,又笑了。
“送,叫大廚房再多炒上幾個菜送去。”
易闌文見自家大哥微勾的唇角,不由打了個寒顫,大哥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法子對付顧大人了。
此刻他的心里真是矛盾急了,不知道到底是希望顧誠玉別中招,還是希望顧誠玉中了招。
畢竟他的解藥還在顧誠玉手里呢!易闌文糾結萬分。
陸琛看著面前擺滿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心里不由得納悶了。
按照這易闌珊性子,怕是早就將顧誠玉給厭惡上了,怎么這飯菜還這么豐盛?
“這易氏還真是喜歡打腫臉充胖子,難不成他們每日都這么鋪張浪費?”
陸琛施施然坐下,等著茗墨給他布菜。
顧誠玉笑了笑,“哼!別人盛情款待你,你還說別人壞話,這可不是君子所為啊?”
陸琛哈哈一笑,“咱們做的事兒哪件是君子會做的了?”
顧誠玉笑而不語,拿起湯碗準備喝上一口。
可是他剛將碗放到了嘴邊,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這香味很像他煉制迷藥時加入的一位主藥,乃是凝幻草。
他只稍微想了想,就知道這易闌珊到底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