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怕惹閑話,也去隨意吃兩口,好在二老離開了。
李福歡就帶著李祿珍和她娘來來回回地將東西都搬走。
西廂房的側間就空啦。
最后一趟。
李祿珍回頭看了挺久,承載著姐妹仨人童年的小屋子。
李福歡抬手想摸摸她腦袋,又想起她不喜歡人碰她,就收回手,對著她說道:“沒事兒,人都是往前走的,咱們這回建個自己的新家,往后就是屬于咱們自己的。”
她很早就明白李家老宅自家分不到的,也沒那么在意。
只要家人在,那么甭管哪里都是家,她已經很滿足。
李祿珍對此點點頭,轉身抱著最后一個包袱跟著離開。
茍氏恰巧瞧見她們姐妹倆,不屑跟她們多說一句話,不敢挑釁也是一部分,她總算知道姐妹倆都不好惹的。
雙方擦肩而過。
另一邊。
趙子襲已經將小屋的房頂都收拾了一遍,至少灰塵都掃干凈,瓦片也都大致排好,就差邊需要補上新瓦片。
李福歡和李祿珍回去時,父母正在小屋里面打掃衛生。
行禮都堆積在門前。
“歡兒和珍兒別進來,這里邊馬上就好,你們別沾手。”
蘇氏瞧見倆閨女回來,就開口叫住她們,自己夫婦倆已經一身灰,就差那么點活兒,趕緊擦完就都弄好了。
二閨女又怕臟,大閨女忙起來沒顧忌,等下渾身黑漆漆的。
李順正鋪著床板,還是從前家里那張,特意拆過來的,聞言頭也不抬,卻也笑著說道:“這里邊馬上就好,你們姐妹倆等著幫忙收拾東西就成,差一盞茶的功夫。”
父母都這樣說。
她們只得答應下來。
李福歡將倆小板凳從滿滿當當的推車上卸下來,拍拍凳子,自己坐下來,又用袖子擦擦另一張,讓二妹也歇歇。
李祿珍雖然潔癖,也得看情況,真遇到需要上手碰臟東西,她雖然厭惡,可還是會去做的,好比種藥材就得碰肥料和土,她也沒吭聲,只是心底默默嫌棄罷了。
姐妹倆來來回回走那么多趟,體力再好也有點累啦。
正好歇歇。
李福歡還對著里邊她爹開口說到:“奶讓爹你回去吃飯呢。”
李順聽見這話一頓,旋即又繼續忙活起來,敲敲打打,“欸,這不是忙著呢?等爹把這床都收拾好了再吃。”
他這是還氣二房他們呢,不愿意回去,更不樂意見他們。
李福歡就皺皺鼻子說道:“你這是躲誰呢?哎呀,你這樣不成的,回頭難道都不回去了?爺和奶還住那邊呢。”
她說著又絮絮叨叨道:“二房啥本事啊?讓爹你都不樂意回去,你這樣他們不更囂張么?覺得你都躲著他們。”
李福歡只說他這樣別扭是難為自己,像自己這樣坦坦蕩蕩地進出,惡心不死他們,不住是他們嫌棄他們,也不稀罕住,但是進出可是隨自己高興的,有何懼?
李順被自家大閨女懟的沒脾氣,哭笑不得地直起身子,“成成成,爹可說不過你,你這年紀不大,道理倒是一套套。”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丫頭的確說的都挺在理的,他的確因為煩二房,所以懶得回去,更抗拒跟他們碰面。
可大閨女給他提供個新思路,二房和三房相看兩厭,那他們為啥要特意躲著,就光明正大出入惡心他們唄。
李福歡坐著嚷嚷道:“可不就是這樣么?爹你不回去,爺奶知道后心里會難受,何苦呢?咱們該怎么怎么。”
蘇氏瞧見自己丈夫被大閨女給訓的,她都覺得哭笑不得。
李順對著她調侃到:“瞧瞧你這大閨女,真不得了。”
李福歡在外頭就說自己耳朵也靈著呢,可不許說她壞話。
李順和蘇氏都笑著搖搖頭,覺得這孩子當真是要翻天。
誰家姑娘膽這般大?
對父母都敢教訓的,也就是她頭一個,當然夫婦倆也慣著,畢竟他們倆都知道自己閨女什么性格。
又不是壞孩子。
李祿珍聽著自己姐姐跟父母來來回回打趣斗嘴,她也露出笑意,這種時候,都是她整個人最最放松的時候。
趙子襲挑著兩擔子瓦片回來時,就瞧見他們說得正開心,便也笑著詢問道:“都在說什么好玩的呢?這么高興?”
李福歡回頭看他,立馬就站起來,對著他豎起大拇指,“神了,你從哪里整回來的?你竟然還跑去找瓦片?”
她還以為他幫忙把屋頂整好就回去了呢,結果他干這去。
趙子襲沖著她揚眉笑道:“厲害吧?小爺我還是有點本事的。”他可是過去說一聲,人家就直接讓他便宜帶走。
李福歡朝他走過去,聽見這話嘖了一聲,說他臉皮厚。
羞羞臉。
倆人拌著嘴。
屋里頭的李順和蘇氏也都走出來,拍拍手和身上的灰塵。
“麻煩你了啊,瞧瞧,你難得回來休息,還被你叔我給拉過來幫忙,真是不好意思,等安頓下來就到叔這兒吃頓便飯。”
趙子襲也不跟他客氣,咧嘴笑著就答應道:“成啊,就當預熱喬遷之喜了,我回頭就帶著我弟妹們一塊過來熱鬧熱鬧。”
蘇氏也抿嘴笑著說道:“這感情好,熱鬧一些更好呢。”
李順笑著就沖他說一定都來,又詢問到:“這兩擔子瓦片多少錢?叔這邊給你,讓你操心還真是挺過意不去的。”
知道趙家不容易,他們兩位大人肯定不能占人家便宜。
趙子襲自己在鎮上上武學,因為天賦不錯,免學費的,至于他自己的生活費和家里的生活費,則是他去打小工賺的。
他每日天沒亮就去碼頭搬東西,小少年年紀不大力氣倒不小,比人家成年人還能抗,因此賺點生活費不成問題。
倘若不這樣,他家娘親的病早就掏空家底,哪里能續藥?
趙子襲對此擺擺手,說道:“沒事兒,幾個錢啊,我這里也有,叔你們還得建新房子,家里得用錢吧?這點錢就當我添點喜錢,沒算的那么清楚的,你們收著就行。”
他還真沒當回事,別人另說,這可是他最在意的人的家事,自從五歲那年暴雨,李福歡拼死也要上山找他起,他這條命都可以說是她的,更別提其他那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