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頭,倆丫頭,一位少年,四人竟然也湊了一桌。
這屋子里很少這樣祥和,素日里,不是滿臉愁苦的病人上門求醫,就是村里人來買藥,來來往往都不停留太久。
曉得這位老大夫脾氣古怪,但是醫術不錯,也挺心善。
但是也沒有人跟他走得很近,畢竟他不喜別人進他的屋子,不喜歡去別人串門,是個孤僻又暴躁的老人家。
也就李福歡這人來瘋,半點沒眼見,總之就是混熟了。
連帶著幾只小尾巴。
李祿珍算是以堂堂正正的弟子名義進門的年份不多,但是之前也跟著李福歡一塊送藥材或者是山貨來。
趙子襲是跟著李福歡來的,小時候他倆就一直結伴玩兒。
也沒什么特別的規矩,大家圍坐一塊,抬起筷子就吃。
白老爺子也不喜歡那些規矩,他隨性慣了,率先就搶走第一塊陶罐燜肉,這肉被小火煎到豬皮泛黃,又泡了小半個時辰,之后又加香料燉了那么久,現下別提多香。
趙子襲還貼心切成小塊,方便夾,這肉顏色都漂亮。
“喲,味道還不賴。”
白老爺子一口吃進去后,嚼吧嚼吧,還咂嘴回味夸到。
能讓他老人家一聲夸,顯然也是極其新鮮的事兒了呢。
李祿珍不出所料,壓根對著肥膩的東西半點不稀罕,她吃兩口青菜后,對著她大姐好奇問道:“這是什么?”
李福歡也吃了口陶罐燜肉,的確很香,還形不爛但是嚼兩下就化了,特別香,還不膩,其實跟她記憶中的紅燒肉那類的差不多,只是那么多年沒吃過這樣重口味的菜式了,她也香得不行,自己的蒸蛋都沒顧得上。
被自家妹妹叫住,才反應過來,麻利地用勺子挖了一大勺,先給妹妹,再給白爺爺,而后是好朋友趙子襲。
“這是水蒸蛋,滑溜溜的,我先前就覺得雞蛋咱們吃不起,但是它攪拌起來也滑溜溜濕答答的,面漿加水會變多,我就想著,這雞蛋加水是不是也能變多,就想著入水住指定不成,得都散了,就想著或許烤和蒸可行。”
不得不說。
一個謊就得用無數個謊話來圓,她一頓瞎扯果然扯開了。
“這烤也不知道怎么烤啊,就想著蒸最簡單,就試著蒸一下,沒想到竟然成了,我和小趙子都吃過了,滑溜溜的很香,拌飯吃肯定一絕,你們都快嘗嘗看!好吃下回咱們還做!”
李福歡迫切地讓大家快嘗嘗,她最后給自己舀了一勺,往白米飯里邊一拌起來,嫩黃色就和飽滿的米粒糅合。
上頭還掛著咸香的醬汁,這樣滿滿一口下去,別提多滿足。
她香得直瞇眼。
李祿珍很罕見地竟然饞了,她也有樣學樣地拌飯吃,結果眼睛立馬就亮堂起來,一臉驚喜地看向她姐姐。
李福歡對著她直點頭,表示這味兒是不是絕了?她這喜歡清淡口的指定喜歡,果不其然,李祿珍一口接一口。
平常多吃一口白米飯都得要了她的命似的,一口嚼半天,吃的甭提多艱難,這孩子嘴挑就是真的折磨人。
如今總算遇到她喜歡的,可把孩子苦了好多年來著。
李福歡也無奈地心里嘆氣,她是有很多新鮮吃食方子,不說百分百的操作流程都能記住,好歹知道是怎么做的,八九不離十,自己邊做邊研究,創新菜式還不是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