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雞和豬都是撞(蠢)死的,所以并沒有慘叫。這給尤國義提供了便利。
這家里尤酒和尤國義都能一刀分豬,秦三娘也能,但秦三娘是不會動的,不是不夠膽,純粹是愛干凈。
很快,尤國義把豬開膛破肚,一家幾口把分好的豬肉都抬進了廚房。
尤酒幫忙殺了雞,尤國義把雞進行更細致的切分。
就在這時候,雨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此時尤酒的內心有了一番計較,既然一家三口都留下來了,她就要把日子過好。
她一向都是睚眥必報,你好我好的恩怨分明的性子,爺奶疼爹疼他們,弟妹也兄友弟恭的。
便也決定了要拉拔這一家子,那么就開始分工了。
“爹,這點配料不夠,等這雨停了我們就再去一遍后山,只是你不能被人看見。”
尤米自去拿割來的豬草喂豬了,并不在這里。
尤米在豬舍對著豬嘀嘀咕咕:“豬豬,太好了,爹不會殺你了,你要乖乖長大哈,今天我們家有只送上門的豬,我知道的,我們都沒得吃,爹爹不會給我們吃的。可姐姐還得給爹爹幫忙,哦,對了,爹爹說不賣我們了,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為什么我不能被人看見?”尤國義一邊開豬一邊問道。
“你以為你那神授的說法靠譜?解鈴還須系鈴人,若加上二牛哥那家的說法便是夠了。”尤酒解釋道。
于是對著尤國義的耳邊耳語了一番。
剛好在這個時候,雨卻停了。
尤酒拿了一角碎銀,除掉還給大牛叔的一百文,還有四百多文。這一角銀雖說通常是五錢,但是這種掰下來的多半超了一點,有些能差不多到六角,只多不少。
大牛嬸微胖的身子,皮膚是鄉婦普遍的黃皮,只是她比起親娘來又要白一點點,圓臉小眼皮雙下巴,說話慢。
尤酒來了就把錢遞到大牛嬸的手里“嬸,這是還大牛叔的一百文,我家沒米開鍋了,辛苦你給我家勻點,就都買了吧,權當四百文。”大牛嬸得知尤酒的來意后,二話不說就去糧房裝了。
這一石米一百二十斤,一斤四文錢,這就買了四百八十文,大牛嬸愣是給裝了一石。
尤酒擺擺手:“要不了要不了,咱這錢也不夠買這么多的。”
耐不住大牛嬸還是用戥(de
g四)子給尤酒稱銀角子,這一稱,銀角子重約六錢,尤酒卻硬是當看不見,只說對方給過來就說了這銀角子是五錢,不算六錢的。
事實也是如此,胖子算給她的時候就說是五錢的。
大牛嬸苦口婆心地說:“大妮兒啊,你爹,敗家的很,你們,能存點,是點,你指縫,怎么,能恁大呢?”
“就這,嬸子,也是,有多的,你可別,再推了。”大牛嬸做主道。
尤酒裝道:“那嬸兒你給半石米,再給我十斤面十斤糯米就成。面貴糯米也貴,你別凈想著給我掙,你要是這回不干,我爹把田都給賣了,以后我家還得去別地兒買糧,在鎮上買,不是白白便宜了他們嗎?你也知道,我們家在村里和別家關系,嗯……”
好的白面在鄉下是九文一斤,鎮上賣十二文,糯米也是的。
大牛嬸心里搖頭,這怎么凈要jing糧呢,可太不會劃算了。雖說如此,但也沒再多說旁的,給她搞了來。
她知道大牛嬸是憐她,她會記得她的好的。但是該有的態度還是要有。
幸好大牛嬸的二兒子不在,不然這面可不好換。二牛哥那人吧,就是有點小氣。
他可是害死原主一家三口的間接兇手,怎么說呢,這天也是突然陰下來的,他應該也不是有心害命的吧?到時候試試他便知,她若看不出來的話,實在不行就用黑錦鯉試一下,如果能搞到負能量,那便證明這人沒安好心。
“娘,快跟我去后……!”這不說人后莫說人呢,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二牛哥跳下牛車未進門聲先至地說道。
進門來一個壯實黑碩的少年,方形的國字臉,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大……大妮兒,你怎么來了?”二牛哥看清她之后,眼神閃躲地問道。
“二牛哥,去后,后哪里?”尤酒故作天真地問,實際熟悉的人便能聽出她的語氣有多涼。
二牛的眼神閃躲,根本不敢認真看尤酒的表情,“啊,去后院摘……摘菜?”
“二牛哥,你確定不是說后山?”尤酒看見他這著急的態度不似作偽,便再給他一次機會。
二牛的眼神不再閃躲,震驚地看向尤酒,一跺腳,“嗨呀!我……我就不是說謊的料,大妮兒,我是不想再看到你爹禍禍你們家,還對你們拳打腳踢,早上他又管我爹借錢,我就……看不過眼,把他給綁到后山樹上吊著了。”
尤酒還沒怎么動呢,大牛嬸就著急的話都說快了些:“哎……呀……,你這,孩子怎,么能這樣做啊?還,不快去,把你尤二叔給救回來?我,跟你,去!”
尤酒耐心地等大牛嬸把話說完,按住了要跑的她,別看大牛嬸說話慢,但行動卻可利索了。再看了看二牛哥,也轉身就跑,就知道這兩人都不是壞心的。而且擔心自己眼光不準,還特意用黑錦鯉試探了一下,確實吸收不到負能量。
尤酒輕笑:“都別忙了,我和娘把爹救回來了,我爹從樹上摔下來腿腳不便,這些天要在家里休養了。”尤酒解釋道。
“啊……啊?你爹,摔,摔了?你這,要不,你爹欠他爹的錢就不,不用還了吧,還有這糧食,不收你錢,當賠,賠你爹的。”大牛嬸瞪了二牛哥一眼,把錢遞了回來,說道。
尤酒認真看著大牛嬸的表情,并不似作假,偏既然大牛嬸是好意的,她卻不會照她說的做,依回憶中看,這鄰居平日里對他們家多有相幫。
不然也不會借錢給他們那又混又賴的爹。
尤酒便說道:“大牛嬸,說到底,二牛哥也沒壞心,只是想警告一下我爹,摔一下的也好,正好讓他沒得往賭坊跑,現在我爹也剛好要休養,全當歪打正著了,欠的錢就是欠的錢,該還還是要還的。”又把錢給大牛嬸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