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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余生,秦旺達嘆了一聲說,“四叔這樣,差點連兩個人的命都搭了,以后上山,我不會再和他搭伙。”
秦容懶得搭理他,裴辰州也悶聲不說話。
秦旺達知道他們不喜歡他,也就閉了口。
不過,秦容和裴辰州的應急處理能力,他也見識到了。
他們一來就往這個方向,是因為這里有個懸崖,只要從懸崖上下來,就能徹底甩開棕熊,這需要很大的膽識和決心,這是他們做不到的。
村里這么多人的聯合,還比不上一個少年和一個丫頭。
因為棕熊一家三口都在追秦容和裴辰州,那些村民僥幸逃過一劫,不過也是個個被嚇得失魂落魄。
他們在林子里迷了路,找了好半天才找到出口,正巧看到秦旺達和秦伍實被秦容和秦伍實扶著回來。
“人是你們的隊伍,你們自己扶回去吧。”
秦容把人給了他們。
話是這個道理,就算村民再不愿意,也都接了過來。
“容丫頭,我看三頭棕熊都在追你們,你們是怎么逃過一劫的?”有人問。
按理來說,朝一個方向死命追的話,人哪怕一開始拼命地跑,跑著跑著也總會體力衰竭,遲早會落入到棕熊的口中。
他們本來以為,三人必死無疑了,可秦容和裴辰州一點事都沒有,秦旺天和秦伍實雖然受了傷,但也活了下來。
“沒什么好說的。”秦容不想給他們講經歷,這些人剛才還對他們沒有好話,她理都懶得理。
和裴辰州向林子深處走去。
“二堂妹,你們還要去打獵?”秦旺達問。
“找點吃的。”秦容說,至于吃的,可能是素的,也可能是葷的。
兩人離開以后,秦旺天向村里人繪聲繪色地講起剛才的經歷,說到棕熊在上面甩繩子,村里人一顆心都懸了起來,個個面露震驚,在那樣的情形下,能活下來是真的不容易啊。
也說明秦容和裴辰州真的很厲害,如果是他們跑到懸崖邊上,哪里有膽量敢這樣做?難怪二人不愿和他們結伙,人家光憑兩個,就比他們厲害,得到的野味也比他們多,還有什么好說的?
兩人去的地方是以前沒有去過的,松葉多的,潮一點的地方容易長菌子,現在是冬天,能找到一點是一點,等到夏天來了,以這批原始森林的條件,肯定會長很多菌子。
撥開松葉,偶爾會看到一些鬼打青和紅菇,牛肝菌,別的也零零星星有一點。
裴辰州不知道哪些菌子能吃,夏天家家戶戶都出去找菌子的時候,他在打獵,對菌子很不熟悉。
秦容撿什么菌子,他也跟著撿什么。
秦容看到他放在背簍里的菌子,不由得搖頭,拿出來,“這種菌子不能吃,吃了會中毒。”
裴辰州一臉的疑惑,“可是和牛肝菌差不多一樣……”
秦容笑了笑,“青菌有很多種類型,紅菇和牛肝菌也是,我們說的一般是指能吃的,像你找的這種牛肝菌,叫苦味粉孢牛肝菌,吃了后會引起腹瀉,惡心嘔吐或者腹絞痛,說不定還會危及性命。”
平時說的是能吃的,可實際上,牛肝菌是一個屬,其中有很多分類,青菌和紅菇也是一樣的道理。
找菌子的時候,一些人分不清了類別,甚至混淆,這十里八村的,每年都會有人因為誤食有毒的菌子而身亡。
“啊!”一聽說會危及性命,裴辰州臉上頓時就不好了。
“好啦,你就在一邊休息,讓我來吧,這種事情跟馬虎大意不得。”秦容說。
裴辰州只好在一旁看著,“容丫頭,要不你給我詳細地講講,哪些菌子能吃,哪些菌子不能吃。”
“這個呀不用講,能吃的菌子有好幾十種呢,有些這個地方不一定有,等到夏天我找菌子的時候,你跟在我身邊,用不了多久就有數了。”秦容說。
裴辰州見她一處一處地挑松毛,拔茅草,找菌子,他也閑不下來,干脆找起野菜來。
一直找到太陽下山,菌子差不多有一斤多的重量,好歹夠一頓了,要是在夏天,不用多久就能找夠一背簍,再看看這里,已經走出了很遠,秦容累得快直不起腰來。
裴辰州找了一大把野蔥,秦容愛吃這個,其他的野菜也找了點。
“容丫頭,我給你捏捏背吧。”他說。
“嗯。”
有了以前的經驗,裴辰州知道秦容需要什么樣的力道,一番伺候,拿捏得很有分寸。
“真舒服啊。”秦容感到酸痛都得到了緩解,那種舒適感,透到了骨頭里。
裴辰州繼續給她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揉得多了,手心隱隱發燙。
“好了,我們回家吧。”秦容說。
裴辰州有些戀戀不舍地收回手,背著背簍走在前面,秦容跟在后頭。
看到前面的腳印,她道,“等等,州伢子,你看這腳印是不是野豬的腳印,剛才我們來的時候還沒有。”
“嗯,我們來的時候,的確還沒有。”裴辰州環顧了一下四周,“只是不知道野豬跑哪里去了。”
“我們找找,如果獵到了,你家過年就有年豬了。”秦容一下子來了精神,“順著腳印找。”
這里地面比較潮濕,才能看到野豬的腳印,要是換做別的地方,根本留不了腳印。
還有半個月就過年了,裴辰州家里沒有喂養年豬,也沒有買年豬,他家只有母子兩個,平時上街買一次就夠吃,不過,大過年的,還是有點熏肉掛著好,總不能別家有州伢子的家里沒有,那會讓人說閑話的,村里人本來就喜歡攀比計較。
兩人順著野豬的腳印找去,轉了好幾處密林,前方出現一個比較空曠的地帶,那里傳來吭哧吭哧的聲音,一看秦容樂了,一頭差不多三百斤的大野豬正在吃一只兔子呢。
裴辰州默不作聲地舉起了弓箭。
然而,看到對面不遠處樹枝遮蔽后的那個人,他瞇起了眼睛。
秦容也看到了,邵豐庭和兩個士兵都在那兒,她之前見過他,他們打了一只狍子,現在也還只有一只狍子,這樣的獵物對于營地來說顯然是不夠的,這頭野豬不管是誰先看到,誰都不想相讓。
現在,邵豐庭手里的弓箭,已經拉滿了弓。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看來,只有獵到后,平分了。
秦容一個念頭閃過,兩個少年齊齊放箭。
一支箭穿過了野豬的眉心,貫穿整個腦袋,一支,穿過了雙眼。
然而,野豬生命力頑強,不但沒有倒下,還向四周亂竄起來。
雙眼被射瞎,野豬看不清,遇到什么撞什么,連著撞斷了幾棵中等大小的樹。
裴辰州攬著秦容的腰肢,退到安全的地帶。
邵豐庭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不經意涼了涼。
這個神情,被裴辰州捕捉到了,他心里冷笑。
邵豐庭沒有想法,他不信。
野豬本來受了重創,這連環撞后,大腦越來越昏沉,終于還是倒下了。
幾個人一起走出來。
“裴兄弟好箭術,要不是你射瞎了野豬的眼睛,我們幾個怕都要遭受野豬的攻擊。”邵豐庭淡笑道。
“你也不錯。”裴辰州說,那一支貫穿眉心的,是野豬的致命傷,他看到邵豐庭瞄準了眉心,就瞄了眼睛,不然,野豬不能立刻死亡的話,被它沖撞到,怕要丟了命。
“見笑,既然大家合力拿下了這頭野豬,不如請裴兄弟和秦姑娘今晚到營地,大家吃烤豬肉,像上次那樣喝個痛快。”邵豐庭拍拍裴辰州的肩膀。
看似很輕,可是那力道,幾乎要把人的骨頭拍碎了。
裴辰州面上不喜,退后一步。
“還是算了,這頭野豬我也有一半的功勞,就平分吧。”裴辰州想的,和秦容想的一樣。
秦容勾起了唇角,如果在營地上烤吃,他們簡直虧到家,那可是一頓吃和頓頓吃的區別。
“我倒是忘了。”邵豐庭苦笑,“快要過年了,裴兄弟家似乎沒有年豬,這頭野豬正好救濟,不如這樣吧,這頭野豬我們給你扛回家去,都歸你。”
“我只要我的一半。”裴辰州堅決地說。
不知道的,還以為邵豐庭在為他著想,可是他卻聽出來了,邵豐庭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挖苦之意。
秦容也說,“邵大哥,現在天就要黑了,你們除了狍子,恐怕也獵不到其他的獵物,這頭野豬有一半的功勞是你們的,就分了給營地上的兄弟們吃吧,不要讓兄弟們白等了。”
裴辰州不想接受別人的這一份“施舍”,真要把整頭野豬給他,他寧愿一塊肉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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